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陳昭放棄了要去尋找那面具的心思,反正只是草編織的,值不了幾個銀子。
孟江上畫舫順江而游,河流兩岸燈火通明,端午節(jié)的夜晚是不關城門的。
帶著面具熱鬧與狂歡,才子佳人要持續(xù)一夜,要到第二日的清晨才會散去。
此時城內(nèi)的街道上都是人頭涌涌,人們戴著各式各樣的面具從各家各戶走出來。
大街小巷以醉天下和江邊的酒樓為中心,數(shù)哪里最為繁華。
城中的內(nèi)河上,龍舟燈飄在河面。像一條不滅的火龍。
小販們高聲叫嚷,比賽結束的龍舟隊伍走過,敲鑼打鼓。
各式雜耍賣藝的表演者聚集街頭,煙花之地中傳出招攬客人的嬉笑聲。
陳昭時不時也能看見里面的舞蹈,男子有人進進出出,女子樓上甩手帕,熱鬧非常。
剛剛從人群擁擠中擠到一處閣樓前,忽然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臉蛋涂著兩團大胭脂的老鴇湊過來:“公子,喝小酒看舞嗎?”
陳昭愣住了,這是傳說中的……那啥?嗯,看來是了。
他下意識問道:“喝酒?跳的是何舞?”
臉上一笑都能掉層粉的老鴇樂了,心想這公子怎么問的如此有意思,看來是個不經(jīng)世事的。
“公子你問的多有意思,讓媽媽我怎么好意思說呢,她隨口笑道:“男子愛看的舞?!?p> 陳昭搖搖頭:“男子都愛看的有啥意思的……”
老鴇當時臉就黑了。
她又小聲說道:“都是不穿衣裙的那種!”
陳曉擺了擺手就走了:“靠來騙我,不穿衣服那不都是一樣的,有啥好看?”
老鴇站在孟江街道邊直接就凌亂了,自己這是遇到什么男人,這么不開竅。
陳昭搖了搖頭,扔下那老鴇徑直離開了,他這人可不是那么隨便的,雖然他隨便起來不是人,但不會什么樣的都要。
好歹他做人是有底線的,不采強扭的瓜,而且他那里還有個不錯的瓜。
程綺煙拉出來可以說勝過她們十萬八千里。
路邊還有賣蘭花的,不過陳昭早就提不起興趣,畢竟昨日那個蘭花都沒賣出去,還白白挨了一章。
陳昭突然想起那個女扮男裝的公子來,似乎也不錯,可以說是極品。
隨后甩了甩頭,那人怎樣與他無關,又不是自己的瓜。
“各位爺,讓一讓。讓一讓,剛出鍋的粽子喂~”
聽到賣粽子的聲音,周圍人頭涌涌,一個挑著面具擔子小車的老者笑著讓開人群,陳昭也連忙避開那小推車,繼續(xù)往前面跟上去看熱鬧。
沿著江邊都是相連的大船,船上燈火通明,江邊有不少的俊男才子對著那船夫勾了勾手指,幾艘小船殷勤上前,隨后載著往江中的大船駛去。
往街中心行去,人越來越擁擠了,甚至得貼著身子過,陳昭被擠來擠去煩躁,心里有了主意道:“小心熱湯,熱湯熱湯,快讓下?!?p> 因為人群擁擠,連轉(zhuǎn)身的余地都沒有,眾人聽到身后有熱湯,急忙讓開了路。
陳昭便暢通無阻的順利穿過大半個街頭,他先了個地勢較高的地方,站在那里盯著面具尋找。
他可以肯定他的蘭花面具只有兩個,他一個程綺煙一個,所以還是很好找的。
負著手眼睛瞪的快要發(fā)酸時一道白衣出現(xiàn)在了人群中,陳昭立即揮手道:“小妞我在這兒?!?p> 但人群吵嚷,見沒人理他,陳昭三步跨作兩步,撥開擁擠的人群向帶著蘭草面具的白衣女子跟前擠去。
“大兄弟讓讓……老哥麻煩讓一下?!标愓严褚粭l泥鰍,從人群里溜來溜去。
擠到白衣女子身后,一股淡淡的幽蘭少女氣息撲鼻而來,陳昭低頭拍了下她肩膀,將她的面具給摘掉道:“你這丫頭怎么才來,我都等你……姑娘不好意思!”
陳昭將最后兩個字生生的咽進了肚子,在他面前的面具下,那并不是程綺煙。而是他似曾相識的女子。
白衣女子轉(zhuǎn)過頭,嘴角帶著不明的意味,看著那臉色煞白的陳昭道:“我們又見面了,臭賊子?!?p> 聽到這話,陳昭知道是誰了。
他真想把自己的手給剁掉了去,手臭的很,竟然把這個假公子給招來了。
他想要跑已經(jīng)來不及,見她未動手,陳昭就明白了,這會兒人多的很,她不好下手。
正是他逃跑的好機會,陳昭毫不猶豫,撥開人群就往出擠。
怎奈下一刻就感覺自己衣服一緊,他被提到了半空中,腳下是房屋頂和人群。
我靠,這瘋女人力氣竟然這么的大……
在睜眼時,他已經(jīng)被帶到孟江邊人少的樹底下。
“你到底是誰?”陳昭從地上爬起來,毫不畏懼的看著她。
“怎么?你不認識我了,昨日你將我的……可真是威風啊?!卑滓屡艘е慅X,后面衣服的話沒有說出來。
陳昭確定以及肯定自己并沒認錯她,她就是那天的俏公子,只是她今日一身白衣裙,更顯得貌若天仙。
呸呸,陳昭鄙視了下自己,自己怎么能對瘋女人用貌若天仙來形容,說她妖女還差不多。
江邊淡淡的月光從樹縫中灑落了下來,映在她那雙絕美無比的臉上,她望著陳昭道:“紅衣會在哪里?!?p> “爺憑什么告訴你?!?p> “憑我這簫?!?p> 你是來殺我的?”確定了她一個人后,陳昭心里的懼意也減少了幾分。
只要是女人,他就一定有辦法搞定。只是他昨日見過這瘋女人的武功,今兒又領教了她的輕功,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你認為呢,臭賊子?!卑滓屡勇曇舯?,不帶絲毫的感情,跟機器一樣。
“這位小姐,”陳昭嬉皮笑臉笑道:“昨日之事,純粹是個誤會。再說了,我當時也是怕你被馬車撞到才……咱們應該也算扯平了吧。
哦,要不,我把那蘭花給你盆道歉,不該把你的衣帶解了?”
想起昨日之事,陳昭然憤恨難平,但此時小命在這女人手里,他可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得暫時壓在了心底。
“蘭花能解決,還要刀劍做什么?”女子的聲音冷的像寒冬里的冰塊,冷的心涼。
這瘋女人仗著自己的武藝就開欺負人,本來想給她來硬的,可是看看她手里那白玉蕭就立馬軟了。
做一個男人,真是窩囊,都不敢硬氣點,窩囊啊。
見她軟硬不吃,陳昭心下一橫道:“要殺便殺,要剮便剮,那個破紅衣會關我屁事兒,你這叫恩將仇報?!?p> 陳昭抱著后腦勺坐下樹下,兩人都不說話,一時間僵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