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塵看著葉芷奕略有些狼狽的模樣,心中有著無法言明的異樣感覺,這種感覺在他第一次遇見她時便產(chǎn)生了。
白天在芙蓉坊,他看著她為了幫助顏游要與他換衣衫時,心間有一瞬的震蕩,他不喜歡自己的心神因另一個人不寧,于是故意冷漠對她,可現(xiàn)在葉芷奕努力為他煮面條的模樣又開始讓他有些動搖。
凌湛塵定定地望著葉芷奕,冷傲的面容透著些許復(fù)雜的神情。
葉芷奕見凌湛塵目光灼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開口道:“你再不嘗嘗,面條可就要涼了?!?p> 凌湛塵這才拿起筷子,夾了一條放到口中,嚼了嚼咽了下去。
“怎么樣?”葉芷奕滿懷期待地看著凌湛塵,這可是她第一次下廚煮面,十分想知道味道如何。
只見凌湛塵眉頭輕蹙,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道:“沒有煮熟?!?p> 葉芷奕聞言,面上露出尷尬的笑容,想來這煮面也沒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為了緩解尷尬,她端起酒碗敬向凌湛塵道:“那長壽面只是取個寓意,吃一口也就行了。我再以這酒祝凌公子日后事事順?biāo)?,一世安康?!闭f著,將那碗酒一股腦地喝了下去。
醇酒入喉,辛涼無比,葉芷奕喝得太猛,開始不住地劇烈咳嗽,一時竟憋得面色通紅。
凌湛塵見她這般立刻起身來到她身邊,手捻指訣將真氣緩緩渡到葉芷奕體內(nèi)。葉芷奕感覺體內(nèi)逐漸溫?zé)?,醇酒帶來的寒涼之氣緩緩消散,她一時間覺得舒服許多。
凌湛塵收回真氣,面色卻有些凝重。葉芷奕見他不語,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凌湛塵才開口道:“你體內(nèi)五臟六腑俱有損傷,此傷已經(jīng)有些時日,為何從未聽你提起?”
原來是這事,葉芷奕無所謂的笑笑道:“只是一些小傷,修養(yǎng)幾日就會好了,凌公子不必掛懷。今天是凌公子生辰,小女自當(dāng)與公子好好暢飲一番才是?!闭f著拿起酒壇為自己又斟了一碗。
誰知凌湛塵拿起葉芷奕的酒碗一飲而盡,然后對葉芷奕道:“我自小喝慣了冷酒,寒涼中的辛辣倒是頗有一番回味,只是這酒不適合你?!?p> 葉芷奕怔怔地看著凌湛塵,不知為何,此時的凌湛塵竟有些孤寂落寞。他的心中是否也藏了許多的秘密?葉芷奕不禁想到。
“來人啊,后廚進(jìn)賊了?!蓖蝗缙鋪淼慕泻奥暣驍嗔艘皇业撵o謐,葉芷奕無奈地?fù)u了搖頭,眼瞅著一桌子美食無法再享用,甚覺可惜。
凌湛塵放下酒碗,淡淡地說道:“走吧?!?p> 寂靜無人的街道,葉芷奕與凌湛塵并肩而行,月光照耀下的身影鋪在地磚上很長很長。
自從天香樓出來凌湛塵就一直沉默不語,葉芷奕時不時地偷偷瞥眼瞧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陣秋風(fēng)掃過,葉芷奕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此時凌湛塵開口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葉芷奕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過了子時,剛吃了酒,這會兒她也有了些困意,于是應(yīng)了聲好,二人回了客棧各自休息。
陽光透過窗縫直直地照在葉芷奕的臉上,修長的睫毛輕輕晃動了幾下,葉芷奕才勉強(qiáng)睜開惺忪的睡眼。她懵懵地坐了起來,轉(zhuǎn)眸看向窗外,猛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日上三竿。
她眨了眨眼睛,沒想到竟睡了這么久,這一夜倒是無夢,睡得著實香甜。
起身換衣洗漱完畢,葉芷奕出屋來到樓下,便見到凌湛塵和顏游正在吃飯聊天。見到她下來,顏游立馬招呼著她過去,而凌湛塵只是單單瞥了她一眼然后繼續(xù)吃著菜,面上恢復(fù)了初見時的淡漠模樣。
葉芷奕心下疑惑,她以為經(jīng)過昨夜之事,他對她的態(tài)度至少會親近一些,如今看來還是她想多了。
葉芷奕來到桌前坐下,隨手夾了一道蒜黃炒雞蛋,咽下以后看向凌湛塵,用著極其溫柔的語氣說道:“沒有你做的好吃呀?!?p> 凌湛塵面色微變,見著葉芷奕向他做了個挑釁的表情就聽到顏游詫異開口:“凌兄還會做菜?”
葉芷奕神情愉悅地說道:“那可不,凌公子的廚藝可比這客棧的大廚強(qiáng)上十倍不止?!?p> 顏游嘖嘖稱奇,詢問凌湛塵自己是否有機(jī)會能嘗到他的手藝,凌湛塵則淡淡笑著道:“我廚藝一般,最多也就煮一碗能入口的面食,顏弟怕是吃不慣的?!?p> 葉芷奕聞言心虛地夾了幾口菜,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內(nèi)心卻腹誹凌湛塵這話分明就是在嘲諷她昨夜煮的面難以下咽,虧得她還費了一番心思。
原本想要戲弄凌湛塵一番,卻反被他嘲諷,葉芷奕懶得再理會凌湛塵,和顏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她詢問顏游以后有何打算,顏游說此次好不容易從家里逃出來,自然是希望去云游四海,增長見聞。不過聽說靈寶閣試煉快要開始了,他也想去參加見識見識。
提到靈寶閣試煉,葉芷奕神情忽然暗了下來,之前她是為了凌湛塵的酬勞和抱著修復(fù)父親法寶之心才決定參加,如今知道靈寶閣禁地藏著九轉(zhuǎn)通天鏡,她是勢在必得,只是如此一來肯定會橫生枝節(jié),她該早些做點準(zhǔn)備才行。
凌湛塵見葉芷奕情緒忽然低落,不知道她有何心事,正想試探一下,葉芷奕卻以買衣飾為由出了客棧,他瞧著她的背影,目光深沉了許多。
一路來到東市的芙蓉坊前,葉芷奕才發(fā)現(xiàn)芙蓉坊大門緊閉沒有開張。她上前敲了幾下門,等了許久才有一個小廝前來開了門。
小廝上下打量了一番葉芷奕,開口問道:“來人可是葉姑娘?”葉芷奕回應(yīng)了是,便被小廝帶進(jìn)了坊內(nèi)。
此時的坊內(nèi)空蕩無人,與昨日的熱鬧場景相比判若兩地。小廝將葉芷奕帶到暖閣前,示意她直接進(jìn)去,葉芷奕道了聲謝便進(jìn)了暖閣中。
葉芷奕原本就心生疑惑芙蓉坊為何關(guān)了門,進(jìn)到暖閣中才愕然發(fā)現(xiàn)翩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曦芮則坐在床邊滿面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