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游聞言也向大殿內(nèi)各處的侍衛(wèi)看了一圈,可對他而言,每一個侍衛(wèi)都差不多,根本看不出誰是修行者。
他心有疑惑,芷奕是如何看出這些人的差別的?
顏游想要請教一番,卻見葉芷奕目光灼灼地看向大殿門口。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無比驚訝。
只見一個容顏傾城的女子身穿淡藍色宮裝,裊裊娜娜而來,而他身旁伴著一個氣場冷淡,但容貌俊逸無雙的男子。
二人一踏進宮殿,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原本嘈雜的大殿,一瞬間安靜下來。
驚艷,羨慕,詫異,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豐富多彩,可對于葉芷奕而言,更多的是愕然。
凌湛塵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和柳蕓霓一起?
“芷奕,是,是凌兄?!鳖佊我荒樞老?,他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凌湛塵,之前他問葉芷奕關于凌湛塵的去處,葉芷奕只說不知,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凌湛塵了呢。
葉芷奕垂下眼眸,沒有應聲,面色卻冷了些許。
顏游見葉芷奕表現(xiàn)如此冷淡,不解地問道:“芷奕,你怎么了?”
葉芷奕淡淡地說道:“沒事?!?p> 口中說著沒事,葉芷奕心中卻涌出一絲酸澀。
明明說好去找她,如今卻伴在蕓霓公主身邊,偏偏他二人看上去如此般配。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日凌湛塵救護柳蕓霓的場景,更是讓葉芷奕莫名生氣。
眾人在震驚后紛紛起身向柳蕓霓行禮,葉芷奕和顏游也跟著起身行禮。
柳蕓霓讓眾人起身,自己走向王座右下方席位坐下。
凌湛塵則挑了個離王座較遠的席位坐下,而偏偏正在葉芷奕坐席的正對面。
顏游欣喜地向著坐下的凌湛塵招手,開心地喚道:“凌兄,凌兄?!?p> 凌湛塵視線看向顏游,不經(jīng)意移向他身旁的坐席,只見葉芷奕一身淡紫色宮裝,安靜地坐在那里,神情冷淡,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湛塵心頭一怔,眉頭不經(jīng)意地蹙起。
突然葉芷奕抬眸看向了他,只是她的目光多了些許淡漠,只瞥了他一眼就移開了,仿佛沒有見到他一般。
她是生氣了嗎?
凌湛塵心中想到,昨日約好要去見她,沒有去成,她該怨我了吧。
如此想著,凌湛塵竟覺得心間有股難言的緊張。
葉芷奕瞥了凌湛塵一眼,見他看到了自己,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心中自嘲,自己又沒有做錯事,干嘛表現(xiàn)地這么心虛。
顏游扯了扯她的衣衫道:“芷奕,凌兄怎么不理我啊?!?p> 葉芷奕輕咳一聲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問他啊。”
顏游哦了一聲,真要打算去詢問,卻見大殿內(nèi)再次安靜下來,只見殿門口進來兩個人,正是北國國君柳景逸和宋家家主宋紹。
二人皆是四十上下的年紀,柳景逸自有王者之威,而宋紹氣勢內(nèi)斂,與宋軒明頗為相像。
眾人行大禮,高呼萬歲,柳景逸徑直走向王座,宋紹則在王座左下席位站定。
柳景逸落座后,官宦高唱一聲“起”,眾人才起身紛紛落座。
“今日召眾卿前來,有兩件事要宣布。”
柳景逸開口道:“第一件,今年的冰練由國師主持,不再拘泥參試者身份,無論男女老少,皆可參加。表現(xiàn)優(yōu)異者,若愿為國效力,加官進爵不在話下,若不愿當官,也會有豐厚獎賞。至于第二件事,”
柳景逸看了一眼柳蕓霓,接著道:“蕓霓公主已到適婚年紀,今孤賜婚于國師之子,冰練之后完婚?!?p> 此話一出,大殿內(nèi)一片嘩然。
柳蕓霓原本沉靜的面龐露出震驚之色,而宋軒明的臉色也變得非常不好看。
葉芷奕看向宋軒明,只見他身體繃得直挺,眉頭緊鎖,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
直到宋紹開口讓他起身謝恩,宋軒明才離開坐席,來到大殿中央跪拜。
“謝陛下厚愛,可微臣配不上公主,怕是委屈了殿下?!彼诬幟鞴Ь吹鼗氐?。
宋軒明,他在拒婚!
柳景逸臉色一沉,聲音中透出冷意:“究竟是怕委屈了公主,還是你根本不愿娶公主?”
大殿內(nèi)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眾人神情凝重地看向大殿中央的宋軒明,有人為其擔憂,有人卻在等著看好戲。
宋軒明伏地叩拜,語氣冷靜堅決:“微臣不愿?!?p> 這四個字像是晴天炸雷,震得在場眾人瞪大了眼睛。
雖然宋軒明是國師之子,可畢竟是人臣,如此公然違背圣意,挑戰(zhàn)王族威嚴,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果然,柳景逸面色變得難看無比,對著宋紹冷哼一聲:“你養(yǎng)的好兒子。”
宋紹神情復雜,起身對柳景逸道:“陛下,犬子無福,還請收回成命?!?p> 柳景逸卻是不依不饒:“怎么,如今的北國,是由國師說了算,是嗎?”
宋紹聞言立刻跪拜道:“臣惶恐。”
柳景逸態(tài)度的驟變讓在場眾人始料未及,葉芷奕原本想著賜婚一事被拒雖然有損王族顏面,可畢竟宋氏在北國地位超然,柳景逸應該不會過度苛責。
可如今情形,柳景逸似乎真的非常憤怒,不知道他會怎么處置宋家。
眾人屏息以待,此時柳蕓霓起身來到宋軒明身邊,向柳景逸跪拜道:“父王,女兒也不愿嫁給表哥,還請父王收回成命?!?p> 柳景逸原本想要借題發(fā)揮,打壓一下宋氏的氣焰,不想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站了出來,當場反對自己。
他心中冷笑一聲,一國之君的威嚴怎能任由他們輕視。
“孤金口既出,斷無收回的道理。你們既然不愿遵從,便以抗旨之罪論處,通通罰至殿外受五十大板,公主也不例外?!绷耙堇淅涞卣f道。
眾人愕然,蕓霓公主可是當今王上最寵愛的女兒,連她都被罰,在場原本想幫著求情的朝臣都不敢再開口。
葉芷奕掃了一圈大殿,視線落在凌湛塵身上,只見他一臉平靜,只像一個看客,并不在乎大殿上發(fā)生的事情。
他難道不擔心蕓霓公主會受罰嗎?
葉芷奕暗中想到,卻見凌湛塵向她投來目光,唇邊竟還掛著笑意。
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葉芷奕撇撇嘴角,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