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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別賦

第十四章黑木匣子(二)

將軍別賦 棲復 2857 2020-03-29 16:00:35

  她看著他,淺淺一笑,即便此刻她身受重傷,那清冷的眸子里也不見絲毫退卻。

  “你輸了,”他開口,冰冷的言語間流露出一絲惋惜。

  “你不也一樣?”云傾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傷讓她有些費力。

  “可惜了,如果你沒有幫他,或許我還能留你一條命?!彼ь^看了看她,薄涼的話語自嘴里而出,好像在說一件與她無關(guān)的事。

  “我也可以幫你,”她面容平靜如水,即便此時那臉上沾染了灰土和血跡,也難掩她的美貌。

  “不必了,”他目光一凝,正要殺了她以絕后患時,卻瞧見她只是淡然的盯著自己,那清冷的眼眸之中沒有求生的欲望,也對死并不恐懼。

  “若你現(xiàn)在殺了我,明日一早,陛下定然下令將有關(guān)之人全部押入大牢。”

  她就那般淡然處之,緩緩開口時,目光與之對視,卻瞧不出絲毫的波瀾,仿佛說話的不是她。

  那人就站在與她不過三尺的距離,在看到她的這般模樣時,心中不知為何,徒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對她的威脅完全充耳不聞。

  “既然你說要幫我,那就不要食言,否則……”話他沒說完,他知道他的話,她聽得懂。

  他打量著她,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冷漠,而后身形晃動,消失在密道入口處。

  云傾見他消失,終于放松下來,她撐著墻壁緩緩起身,一步一步沿著墻走了出去。

  只見墻壁之上,殘留的是一個個沾滿鮮血的手掌印。

  云傾出了密室以后,手撐著門框站在門口,看著屋外。

  秋夜的冷風中,偶爾傳來陣陣桂花的香氣,那香氣四溢,縈繞在空中。

  她強撐著走出南苑,往東苑走去。

  此時夜已深,府里除了暗衛(wèi)之外,其他的人大都已經(jīng)熟睡,尤其是普通的侍女和守衛(wèi)。

  云傾在坊廊停下,她有些支撐不住,后背因為失血過多導致那藍色的衣裙都已變成暗黑色,在黑夜之中,散發(fā)著濃厚的血腥味。

  “主子?”這時,那戴著面具的黑衣男子從屋頂上飛身下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回來了,事情辦好了?”云傾伸出手,任由他攙扶著往東苑而去。

  “是,翊王殿下已經(jīng)在謀劃了?!泵婢吣凶拥统辽硢〉穆曇魩еЬ?。

  原來白日的事,是云傾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金銘霄知道黑木匣子的存在。

  “今夜之事不得外傳,待環(huán)意回來就讓她待在我身邊幾天,事情就讓那個人去辦吧!”云傾有些虛弱地開口,她的臉上早已布滿汗珠,因疼痛而臉色蒼白。

  “屬下明白?!?p>  談話間,兩人已來到東苑,東苑是個僻靜的院子,這里云傾并沒有讓外人進來,反倒是守衛(wèi)更加森嚴,那些頂強的暗衛(wèi)都是隱匿在暗處。

  無論白日夜晚,在外人看來這里不過就是空無一人,甚至連燭火都未曾見過。

  面具男子伸手推開院門,扶著她走了進去,繞過前廳,往后院走去。

  又穿過道道圓門,過了小樹林才來到一個更加僻靜的小院子。

  兩人在院子外面停下,看著院子里面的屋子里還亮著燭光。

  “就到這里,你先下去吧!”云傾收回她的手,對身邊的面具男子開口。

  他知道這個院子除了她以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所以也知趣的抱拳行禮后退去。

  待面具男子隱身入黑暗當中之后,她才推開那半人高的竹蘺院門走進去。

  她走到門前,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有氣無力的走到里屋。

  只見一個人背對著她,手里拿著一本古籍認真的細讀。

  那人一襲白衣,身材修長挺拔,如墨玉般的黑發(fā)隨意散下,只是一個背影就讓人浮想聯(lián)翩。

  “今夜在你這待一晚?!彼f著,已然跌落在地,暈了過去。

  那人在聽到她的話轉(zhuǎn)身時,看到她那般模樣,手中的書一丟,急忙將她扶起,走到床邊,讓她躺了下去。

  許是因為平躺著碰著后背的傷口,她那緊閉的眼瞼顫了顫,眉頭緊鎖。

  白衣男子急忙將她翻了過來,入眼只見一片猩紅,后背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

  他讓她換了個面容朝下的姿勢,然后將后背的衣衫褪下至蝴蝶骨處,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道極長的傷口,自右肩而下,約摸有五寸長。

  傷口處早已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應(yīng)該是在密道里交手時,被那黑影的內(nèi)力震開,飛至墻上的時候被墻上凸起的箭矢口處未發(fā)射的箭矢所傷。

  白衣男子此刻滿面哀愁之中還帶著一絲自責。

  “真是不愛惜自己,”白衣男子清冷的嗓音響起,搖了搖頭,用溫水浸濕棉帕細細地擦洗她后背的傷口。

  后背傳來的痛感讓她在昏睡狀態(tài)中倒吸一口涼氣。

  他極輕的給她的傷口上了金創(chuàng)藥,而后將衣衫輕輕拉上,給她蓋上錦被才端著銅盆里的血水走出屋子。

  云傾趴在床上睡得不是很安穩(wěn),甚至可以說是沒睡,因為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來的總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又好像陷入夢境當中不愿醒來。

  ……

  深夜之下,那個黑影快速的閃現(xiàn)在一座深幽的宅子前,推門而進。

  那是一座極其荒涼的宅子,所在之處并無人煙,雖然是在京臨城之內(nèi),但是和繁華熱鬧的亁陵街比起來,這里簡直就像是偏遠的山區(qū)。

  誰也沒想到天子腳下,皇城所在,竟然會有這樣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宅子里,那黑影坐在前廳之上,下首還有一個黑衣蒙面人。

  屋內(nèi)并未燃燭,只是借著微弱的月光才能視物。

  他捂著胸口處咳了兩聲,有些無力,捂著胸口的右手早已沾滿鮮血,因這一咳,血跡又多加幾分。

  那個黑木匣子此刻就放在他旁邊的茶案之上,借著月光,便會發(fā)現(xiàn)那匣子外面刻滿琳瑯的花紋,宛如游龍般騰飛在云海當中。

  匣子前還鎖著一把小巧精致的銅鎖,上面已然沾染了些血漬。

  “殿下,東西是否帶回?”

  黑影將匣子扔給他,默然半晌,才示意他打開。

  黑衣人接住那黑木匣子,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了一遍,才正過來,看了看那銅鎖。

  那只是把普通的銅鎖,并沒有什么機關(guān)暗器。

  黑衣人拿出匕首,用力一劃,銅鎖便掉落在地,他緩緩地打開匣子。

  卻陡然一驚,瞳孔放大,面色有些難堪。

  “殿下,這匣子里空無一物?!焙谝氯司従徧ь^看向那個黑影,有些恐懼的開口。

  黑影在聽到他的話時已經(jīng)一個閃身來到他面前,在看到那個空空如也的黑木匣子時,抬手將黑木匣子重重的拍落在地,那黑木匣子落地之時已然四分五裂。

  黑衣人跪在地上不作聲,他的這個主子,過于狠辣無情,他要的東西自然沒有得不到的,可這一次卻落空了。

  他甚是不解,既然主子親自出手,那為何帶回來的卻是一個空匣子?難道是那個人的詭計?

  “你速去查探,她究竟將東西交給了誰?”冰冷無比的聲音響起,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冷汗直冒。

  那黑影的聲音比冬夜的冷風還冷,比夏日的冰塊還冰。

  “屬下遵命!”

  那黑衣人低著頭不敢抬頭,怕看見自家主子那剜人的目光,在一聲遵命后起身低頭急忙退了出去。

  黑影隱身在黑暗當中,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聽到他冷哼一聲,又坐回椅子上,他伸出右手靠近左胸一寸,只見手心當中浮現(xiàn)出一股強大的氣流,手掌一收,那枚刺入胸口的銀針便被強勁的內(nèi)力吸了出來。

  銀針被內(nèi)力吸出,朝著對面的楠木柱子上飛射而去,釘在上面,只見月光之下的銀針散發(fā)幽幽寒光,自上面滴落一滴鮮紅的血滴。

  黑影嘴角微動,似嘲諷般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算計,甚至輸在一個女子的手里。

  那個女子比他知道的還要有趣,原以為自己是螳螂捕蟬,沒想到還有黃雀在后。

  “既如此,那么游戲現(xiàn)在剛剛開始?!?p>  黑影眼里閃過一絲狡黠,還帶著濃厚的殺意。

  他不會就此罷休的,他是獵人,而他的獵物才剛剛開始出現(xiàn),他要的就是將這個游戲玩得比之前更加有意思。

  院外是寒風凜冽,夜色之下,再無生息,光禿禿的枝丫在寒風呼嘯之中嘩嘩作響,伴隨著聲聲狼叫,甚是恐怖至極。

  只見一個黑影自院里閃現(xiàn)在屋頂之上,又快速地消失在夜幕之中,只剩一輪彎月掛于天邊。

  寒風還在呼嘯,今夜未完,明日未啟,但皇城當中,注定不再平靜,而是暗流涌動。

  那些權(quán)謀相斗,帝位相爭,皇子大臣們,一個個心懷鬼胎,無一不是為了自身利益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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