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嫁入高門的孤女(五)
書房。
“我聽寧兒病了,你不去陪她,怎的來看我了?!睍琅?,一位看上去溫和卻不失威嚴(yán)的中年男子正在運筆作畫。
雖說他語調(diào)沒有起伏,語氣也沒有變化,但杜珩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有些不愉。
這人就是杜珩的父親,將清歌的原身帶出火海,并改名為康寧康梓安的那個叔叔——杜旭。
“父親,正是阿梓讓我來尋您的?!倍喷窆曊f道,隨后便將手中的那本書遞給了杜旭,“阿梓言道,想讓這書中內(nèi)容,天下皆知。”
“哦?”杜旭停筆,然后將筆擱置,接過了杜珩手中的書。
隨只略略翻看了兩眼就只此物難得,卻也什么也沒說,直接拿起書往旁邊一伸手,就有一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出現(xiàn),雙手接過。
“帶去給張伯,原話告訴他,他知道怎么做?!?p> 蒙面男子行了一禮,就消失在了原地。
杜珩雖是從未見過這人,卻也識趣地沒有說話,沉默地行禮之后,也打算出聲離去。
“寧兒最近如何?”在他剛要走時,杜旭突然開口詢問道。
“今日喝了藥,還算不錯,近來也好了不少。”
“那你走吧?!甭犕?,杜旭就揮手讓他下去,重新拿起筆繼續(xù)那幅未完成的畫。
“孩兒告退?!倍喷裥卸Y道。
在他退出書房之前,杜旭都沒有再說過話,而是專注于畫中。
杜珩忍不住看了一眼,卻只看到畫的一角,那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家紋。
離開書房,杜珩的心情有些低落,召開心腹,書童墨竹道:“你且去回夫人,事情成了?!?p> 墨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杜珩這才一嘆氣,又道:“再加一句,我去給她買些一品軒的糕點,午膳便在外邊用了,不用等我?!?p> “是?!蹦襁@才一躬身,目送著杜珩離開之后,才往清歌的院子而去。
倒不是墨竹不敬,相反,這正是杜珩的吩咐。
杜旭最看重的是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嫡長子,杜璋,另一個就是故人之女,他親自帶回來的清歌(康寧)了。
庶子在他的眼中雖算不上可有可無的人,要說多重要,那可真就高看他們了。
和康寧比起來,也就差不多是個透明人了,也就是杜珩,因為是康寧的夫君,才得了他幾分關(guān)注。
為了康寧打算,他才讓原本可以和別的世家庶女聯(lián)姻的杜珩和她定親。
要不是康寧被接回來的時候杜璋已經(jīng)成婚了,剩下的庶子在杜旭眼中都差不多,這才輪到杜珩。
杜珩從來都不知道,為什么一個故人之女,還是個遺孤,在杜旭的眼中會那么重要。
但是,不論如何,杜珩都是得罪不起康寧的。
雖然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的確是非常親近的親人了,但是就如杜珩知道自己在杜旭心中的地位一樣,他同樣也知道如果杜旭為了清歌(康寧)罰他,他的妻子就算是求情也是沒用的。
再看重那也是小輩,還扭轉(zhuǎn)不了杜旭的決定。
不說杜珩的郁悶,清歌卻是很高興。
對付女主的路邁出了第一步誒!這是開拓征程的一步,至關(guān)重要的里程碑!
至于杜珩是什么心情,清歌不了解也沒打算了解。
“宿主,你怎么知道杜家主會同意的啊。”一一湊到了清歌面前問道。
身為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統(tǒng),在宿主面前賣賣乖那是多自然的事啊!
清歌也不拆穿這個突然撒嬌的系統(tǒng),而是心情極好的開口:“這個很簡單嘛!他從十年前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放棄那樁滅門案,而原主也是一樣。”
“所以,他肯定以為這件事和案子有關(guān)。”
“而且就算無關(guān),也不過是為自家小輩實現(xiàn)一個愿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為了幫故人報仇,杜旭雖然沒有對不起杜家家主這個位置,卻也不能說他有多好。
忽視庶子也就罷了,本來就沒多重視,他還日復(fù)一日地去尋找早就已經(jīng)找不到的線索,雖說做的很隱蔽,因為如此也花了更多的人力物力。
雖說如今世道,經(jīng)過大齊開國皇帝以及他的繼任者的兵權(quán)強勢碾壓,已經(jīng)過了皇帝與世家共治天下的時代,也并非所謂“鐵打的世家,流水的朝廷”那輝煌的過去,而是皇權(quán)與江湖并重,世家日漸沒落。
但是這樣的家主,還真是不多。
臨安杜氏在天下人眼中已經(jīng)不再是什么厲害的存在,但到底是傳承了七百年之久的世家,找了這么久都沒有結(jié)果,他也依舊堅持下來了。
所以對于她的事。杜旭還不至于這點氣度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