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生悶氣可不是魔女的風(fēng)格”,返回郡王府,杜衡笑看隱忍攻心怒火的她,眼神與吃不到小魚干的豹貓極為相似。
事已至此,唯有攤牌,桃夭道:“郡王,我可以幫你找回神獸九玉符,但不會做你擺脫花花柳柳的擋箭牌,更不會再配合你演戲!”
杜衡抱起貓兒輕撫:“魔女的臉如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在張府門口還親親熱熱地與我作戲,不消一個時辰就換上貞烈假面,究竟是何緣故?”
桃夭并未因怒氣而喪失冷靜,心知萬不可講出林鶴羽提醒之言,她一介民女不可能知曉朝堂大局,只怕三言兩語就會被陰險魔頭問出破綻,巧妙地另找角度:“小女子長于江湖,對于權(quán)貴之事不甚了解,近幾日方知郡王堪稱長安首席金龜婿,引得無數(shù)名媛佳人競折腰,萬一被她們誤以為假戲是真,將我視為眼中釘,說不定會雇兇滅口?!?p> 梁棟深表鄙視:“以魔女之心度他人之腹,其他女子絕不會像你這般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桃夭劈手奪走他剛拿起的蘋果,邊吃邊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姐姐好意贈詩一首,希望你日后不要吃女人的虧?!?p> 梁棟拍案恨恨道:“亂詩歪詞,一派胡言,明明是最毒魔女心!”
橋奈何為詩詞正名:“詩并非桃夭姑娘杜撰,而是漢代民謠,流傳甚廣?!?p> 桃夭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不禁生玩笑之心:“狀元郎是否同意詩中所言?”
橋奈莫名緊張,斟酌詞句道:“凡事皆有陰陽兩面,不可一概而論,自古奸邪禍國者不僅有褒姒與妲己一般的女子,也有如趙高與董卓之流的男子,依在下之見,將女人心稱為至毒,有失偏頗。”
桃夭豎起大拇指稱贊,又道:“小女子有一事不解,斗膽請教狀元郎,歷代君王為男子,滿朝文武官員亦是男子,若有盛世繁華,便歸功于明君賢臣,可若毀家亡國,罪責(zé)總是由女人來擔(dān),我著實想不通,深居后宮的柔弱女子,究竟是有怎樣的心機與手段,能夠憑借一人之力毀掉萬里江山呢?”
橋奈何不禁怔住,剎那間醒悟萬卷史書皆是男子的片面之言,何其狹隘。
梁棟拍著他的肩膀鼓勁助威:“狀元郎,拿出你在金鑾殿上引經(jīng)據(jù)典、豪情萬丈的氣勢來,把魔女狠狠駁倒,讓她再也不敢口出狂言!”
橋奈何卻鄭重作揖:“枉我空背浩浩史書,竟無法回答此問,圣賢早有云,讀史不為獲知,而為明智,桃夭姑娘一語點醒夢中人,令在下徹悟治學(xué)之失,請受我三拜。”
桃夭被這陣勢驚到,忙起身相扶:“小女子可承受不起,狀元郎真是折煞我也,不過是談笑戲言罷了?!?p> “既不成親又不上墳,拜什么拜!”,杜衡毒舌打斷書呆子的迂腐鬧劇,以嘲諷語氣對魔女道:“為博佳人傾城一笑,英雄不惜家國性命,縱知紅顏為禍水,也甘愿牡丹花下死,你姿色平平尚且能夠騙走百兩,絕代美女自可呼風(fēng)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