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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之鞭笞天下

第二十一章 辭職

漢末之鞭笞天下 九鼎大少 2033 2020-03-29 23:00:51

  在聽完吳班的述說后,吳歧現(xiàn)在倒是明白為何吳班那么夸贊毛階了。

  連本地的官吏都不敢對那高氏下手,毛階卻是敢于直面抗拒執(zhí)法的高氏。這換成其他人,哪里能夠做出來?別說毛階一個決曹史了,即便是郡里的決曹掾過來,也應(yīng)該慎重行事吧。

  可是偏偏就是這個決曹史,卻是將事情給做成了!

  “高氏現(xiàn)在是完了!那些高氏賓客、仆從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沒剩下幾個。而那些高氏族人更是在抗拒執(zhí)法時,死傷很多,若不是那高進最后出來,甘愿受縛,只怕高氏族人都要死傷殆盡了?!?p>  吳班至今還有些疑惑,“你說這個高進莫不是腦子糊涂了,毛君最初也只是想要緝捕高進、夏種和王仲等人,可是偏偏高氏聚眾抗法,徹底激怒了毛君,這才有此之禍!”

  “他不是腦子糊涂,而是做賊心虛罷了!”

  吳歧也沒有想到局勢發(fā)展成這個樣子,這一方面感嘆于毛階的膽氣,一方面也是暗罵高進的愚蠢,“這些年,高氏魚肉鄉(xiāng)里,犯法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如今毛君前去緝捕,他又如何不恐慌呢?再者,高氏也是向來在鄉(xiāng)里跋扈習慣了,鄉(xiāng)有秩、三老、游繳而不能治,更讓高氏有嬌橫之心。”

  “只是這高進以為聚眾抗法,會讓毛君心存顧忌,而不敢亂為,卻是未曾知曉毛君的性格!他若是乖乖受捕也就相安無事了,偏偏欲要以此來挾迫,那么有此之禍也是實屬正常。”

  “原來如此。”

  吳班微微點頭,“我看毛君的性格倒是和上任馬賊曹極為相似,只不過兩者卻略有不同。”

  “如何不同?”

  吳歧饒有興趣的看著吳班,將馬武和毛階相比,這當然是有些差別的。但是兩者都是疾惡如仇之輩,執(zhí)法嚴明,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

  “今日前去高氏者,若是馬賊曹的話,恐怕這高氏一族不存也!”

  這倒不是妄言,馬武的性格,較之毛階,更加極端一點兒。他行事酷烈的名聲,可不是白傳的!上一次,僅僅只是處理杜和賊殺案一事,入獄者不知多少!即使是高進,也是乖乖的交出了那些賓客及仆從。

  當然,那一次馬武去高氏緝捕那些犯罪的賓客及仆從的時候,情勢和毛階去高氏緝捕高進完全不同。即便是今日前去高氏緝捕高進的毛階換成馬武的話,恐怕高進依舊會作出這種聚眾抗法的事情出來。

  ……

  高進為毛階所緝捕的消息,很快便轟動了長垣。

  長垣的縣寺中,范陽知曉毛階攻破高氏大門,差點兒沒有將那些聚眾抗法的高氏一族給屠了后,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在毛階圍攻高氏一族時,高進便是傳消息給了范陽的。范陽本來還派人去勸諫那毛階不要輕舉妄動,哪知道人還沒去,高進就受縛了。

  范陽震驚于毛階的膽氣!這位才上任郡中決曹史的年輕人,居然有如此膽魄。他難道不知道他一個外縣人,欲要懲治外縣的豪強大戶有何等后果嘛?

  回想起毛階初至長垣時的情景來,范陽很難相信,這是毛階能夠干出來的事情。

  但是這事情,終究是發(fā)生了!

  高進讓毛階給緝捕之后,一些消息也是傳到了范陽的耳中。

  比如夏種、王仲等人誣告杜和傷父的事情,都是受高進的指使啦。那幾個高氏賓客、仆從盡皆反水,控告是高進指使他們作偽證的啦。還有那杜父受傷臥病在床的事情,也是高進故意要迷惑縣君的手段……

  凡此種種,都讓范陽這個縣君如坐針氈!

  一切都證據(jù)都指明,杜和傷父的事情,根本就是小人的誣告。他范陽鞫獄不實,那也是事實!

  政績、風評,全都要煙消云散了!

  一時間,范陽又是有些委屈和惱怒,他固然是錯了,沒有將王仲誣告杜和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他的屬吏呢?門下五吏,功曹、主計、主簿、賊曹、督盜賊這些人中可有來勸諫自己的?

  恰在范陽萬分惱怒之時,功曹郭儀卻是過來了。

  “公節(jié)!”

  范陽看到郭儀走來,正準備好好的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怨氣時,卻是陡然發(fā)現(xiàn)郭儀的模樣比他還差!

  郭儀是名門子弟,這平常很是注重儀容儀表,可是現(xiàn)在卻是披散著頭發(fā),紅著眼眶,臉色蒼白的跪在他的身前,“縣君,郭儀有罪!”

  “公節(jié)你這是為何?”

  即便是再有怨氣,范陽面對此時請罪的郭儀也是發(fā)泄不出來。欲要上前去扶起郭儀,但是郭儀卻依舊不起,反而抓住了范陽的手臂,“遙想縣君上任不足三月,辟除我為功曹,讓我總攬眾事,將縣中一切大權(quán)交付于我,而我卻辜負了縣君的信任。王仲誣告杜和一案,我未曾規(guī)勸縣君明察,反而勸縣君速速結(jié)案……”

  “公節(jié)你……罷了,這也不是你一人之錯!我也有錯!”

  范陽長嘆一聲。

  郭儀默然不語,良久之后才將這腰間的印綬給遞了上來,“以我之才能,難以繼續(xù)勝任功曹之位,還請辭去這功曹之職!”

  范陽看著郭儀遞上來的印綬,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縣君且聽我一言?!?p>  郭儀望著范陽,自嘲的一笑,“王仲誣告杜和傷父之事,我并非篤信,而是不想勸諫縣君,欲要借助杜和一案,來威懾縣中不法之徒!縣君不想損了寬仁的名聲,亦是制止不了鄉(xiāng)中豪強、游俠兒無視法紀的行為。唯有如此,才能保全縣君的寬仁之名,亦能震懾不法之徒,以使縣中安寧。可是如今卻是發(fā)現(xiàn),此舉錯了……若讓那小人誣陷成功,則縣中法紀,更加混亂……縣君往后治理地方,當以此為誡……”

  “我明白。”

  范陽仰天長嘆。

  他又何嘗不是這么想的呢?只是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治理地方?他還有可能治理地方嘛?單是這鞫獄不實的罪名,便是宣告著他仕途的終結(jié),說不定連現(xiàn)在的這長垣縣長一職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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