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滾滾,過了良久,雷聲平息,雷云漸漸退去,雷云中的天一漸漸顯露身形,他身上穿著的白色長袍有些地方已經(jīng)焦黑。
眾人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天一手中的那把折扇,那是乳白色與透明交織的清水玉扇骨,鵝黃色麻帛上面紫黑色的道文時(shí)而閃現(xiàn)。
這是以天雷為筆,四方靈氣為墨,己身道蘊(yùn)為其形,己身大道為其神譜寫了一張神王道扇,可以說這把扇子承載了天一所修煉的道法。
但是這把扇子整體看起來還是那樣的平平無奇,就像是一件來自凡間的折扇,沒有絲毫的靈韻在其上。
大多數(shù)人都看不出這把折扇的門道,但是沒有誰敢小覷,這可是神王兵,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意見凡物,到了神王的手中那也難說會變成什么。
那些屹立與山巔之上的存在,都感受到了那把折扇中若有若無的道蘊(yùn),這種道蘊(yùn)他們只能是望塵莫及,太過于浩大,他們無法凝練出如此強(qiáng)大的道。
這山巔之上大多都是修為已經(jīng)臻至元祖境或者道元巔峰的強(qiáng)者,亦有半步元祖者,都是老一輩強(qiáng)者,這些不是一族之長也是一宗之主。
那個抱著酒壺喝個不停的中年人,通紅著個臉,還在仰著頭喝著他壺中的酒,酒壺中的酒仿佛喝不完一般。
他注意到了這把折扇,看出其中的蘊(yùn)藏著的強(qiáng)大道蘊(yùn),頓時(shí)拍手叫好;
“三生有幸,今日得見此等大道,當(dāng)浮一大白!”
說著又仰頭痛飲,其他人則是見怪不怪,這貨就是找各種理由喝酒,妥妥的怪人一個,更讓人無奈的是這貨的修為也是讓人忌憚。
“此扇何名!”有一立在山巔之上的人問道,此人一身漆黑,只有那皮膚才稍微顯露一點(diǎn)白黃。
“此扇無名!”
天一聲音輕淡,飄渺,仿佛來自九天之外,舉手抬足一言一行之間都充滿這一種道蘊(yùn),他做什么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甚至還有種特殊的魅力吸引著自己去接近天一。
“無名......無名......”
那人再沉吟,皺眉沉思,突然渾身一震,氣息突然攀升,眼中露出狂喜之色,對著天一的方向拜了拜。
“好個無名!多謝!”
那人因?yàn)樘煲坏囊痪涞捞N(yùn)觸發(fā)了悟道,氣息攀升,修為得到了一次晉升,此時(shí)已經(jīng)離開穩(wěn)固此次收獲去了。
天一的話語中蘊(yùn)藏著道,一言一行都是道,這其中有天一的故意為之,也有他自己的悟性不錯,他在原本的境界已經(jīng)非常的穩(wěn)固,就差臨門一腳就能步入下一個境界,而天一則是幫他抬起了腳,能不能踹開還是要看他自己。
其他人則是艷羨的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那人好深厚的機(jī)緣造化,離去那人也是一族長,家族在元城排名雖然不是靠前。
但是在中等中還是比較有些名次的,與他同等的家族也大有人在,但是此次修為晉升,怕是之前與其齊名的怕是不會好受了。
“何族長好深厚的造化!”
有個與那人齊名的存在感嘆道,但他不會嫉妒,自己的路自己才能走明白,不需要去拿別人的路跟自己比。
“好了,諸位都散去吧,天家如今破敗不堪,需重新整頓家族,贖不能相迎?!碧煲粚χ腥吮Я吮f道,他要趕人了。
“英雄客氣了,我等在此收獲頗多,還要多多感謝天長老的慷慨指點(diǎn)!”有人回禮道,其他人也跟著說了說客套話。
有個抱著酒壺的中年人跟一個腰間別著一把刀的中年人也對著天啟抱了抱拳:
“天一,來日再會,過幾天我等就來拜訪,希望你能看在舊人的面子上,招待則個?!蹦侵心晡⑽⑴值娜吮е鴤€酒壺,臉上賊兮兮的笑著。
天一自然知道這胖子是什么尿性,對其笑了笑:
“過幾日,家中擺宴,好酒管夠!”
“好!!痛快!當(dāng)浮一大白!”說著又抱著酒壺仰頭痛飲。
那有些消瘦的中年人則是對著天一抱了抱拳:
“許久未見,不醉不歸!”只言片語卻勝過千言萬語,這也蘊(yùn)含著道,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已經(jīng)稍稍有了點(diǎn)道的味道,看來距成神也不遠(yuǎn)了。
“不醉不歸!”
這些都是天一曾經(jīng)的故人,三十五年未見,但他們一點(diǎn)也沒有變,還是曾經(jīng)的他們,天一此時(shí)就算是晉升到了神王境界,眼眶中還是有淚花閃過。
當(dāng)你老了,昔日種種都成為了殘江泡影,但是還是止不住的回想起從前,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也能想一整天。而你終于能理解那些老人為什么能在門口坐那么久。
那兩人也不與天一多廢話,抱了抱拳就離去了,又一個背著爐子的老者走上前來,笑瞇瞇地看著天一。
天一也注意到了那老者,立馬上前抱拳對其行了個禮,那老者也是對天一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錯,著實(shí)不錯,未來我要在中原見到你!”
這老者雖然整個元城中的人幾乎都認(rèn)識,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來歷,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僅僅能夠知道的就是這未老者獲得了傳說中的那位藥王的傳承。
但是單單就這個藥王傳承都能讓所有人都忌憚,甚至火熱,希望能夠成為其傳人。
不是因?yàn)閯e的什么,就是藥王曾經(jīng)就是叱詫整個中原的人物,一手煉丹之術(shù)冠絕天下,無數(shù)人向其求丹,更有無數(shù)人都想要拜入其門下。
這藥王也是千百年以前的人物了,但是放在現(xiàn)在依舊有很大的威懾力。
天一則是唯一幾個知情的人,他見過這老者的手段,心中了然,也有些激動,對于中原他也有著憧憬跟向往。
“好!定不辜負(fù)前輩所望!”
天一與其他幾個熟人見了面,約了其他的見面時(shí)間,就去請教那背著爐子老者幾個問題去了。
天啟走了出來看著逐漸散去的人群,心中頓時(shí)也是豪情萬丈:
“我要艷冠天下,成就不世功名,千秋萬世,萬族來朝!”
玄元盾則是將目光看向了那背著爐子的老者,他看著那個爐子總是有股很熟悉的感覺,仿佛是在哪里見過。
“嘿,小子!那爐子是個好東西!”
玄元盾的聲音從天啟的心靈世界中響起,頓時(shí)打斷了天啟的意吟,心中惱怒,但是聽到玄元盾說有好東西立馬問道:
“哪兒呢哪兒呢?我的好東西在哪兒呢?”
左看看右看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臉雖然有那么點(diǎn)小帥,但是這貪財(cái)?shù)臉幼訕O其討人嫌。就連玄元盾也是不由得鄙視的看了天啟一眼,天啟則是毫不在意玄元盾那點(diǎn)鄙視,習(xí)慣了。
“你看在你們太上長老身前那背著爐子的老頭,他那爐子不錯,估計(jì)也是個神王兵。”
玄元盾還在努力的思考著這個爐子到底是在哪里見過。
天啟也看到了自家太上長老身前的那個老頭,頓時(shí)打消了想要?dú)⑷藠Z寶的念頭,自己還不夠人家一個手指頭的,那老頭天啟也看出來一絲貓膩,能走在天一的身前的人必定不是現(xiàn)在的自己能隨意招惹的。
喊了聲晦氣,就離開了,天家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的,他要去尋找上次賣他青銅小鼎的那個老頭。
他迫切的想要買下他的那個爐子,從他那買的前幾樣?xùn)|西都是一些了不得的寶貝,那爐子他那么護(hù)著,肯定更是什么了不得的寶貝。
在這次的兩家大戰(zhàn)中幾乎聚集了整個元城所有的勢力,但是天啟還是沒有看見過那個老者,仿佛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又走到上次買那老者東西的小攤上,那個小攤早就變成了其他的東西,一個小販在那里賣一些油餅,天啟無奈,找遍了這個集市他都沒能找到那個老者,回到這個攤子上買了個油餅,樂呵樂呵吃著。
突然他感覺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那個氣息他還記得,抬頭就看見了那個氣質(zhì)除塵的青衣少年,天啟頓時(shí)怔住了。
那青衣少年也看見了天啟,對著他微微一笑,頓時(shí)天啟從其身上感受到了與天一有些相似的氣息,心中大動。
二人都朝著彼此走來,在只有一丈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互相審視著。
“天兄。”
那青衣少年首先開口,對著天啟抱了抱拳。
“泰......”還沒等天啟說完,那青衣少年就阻止了一句,對著天啟微笑著說道:
“往后,我名太乙。”天啟心中突然莫名的傷感,似是知道了什么,對太乙說:
“你要走了?”
“世界很大,元城太小?!睕]有正面回答,僅僅說了這句話。
“我希望我還能聽到太乙之名!”天啟對太乙之前并沒有多少恨意,反而將其當(dāng)作了朋友,他從小在別人的眼中就是一個紈绔子弟,更是一個搗蛋鬼。
所有沒有人會跟他玩,而唯一會堅(jiān)持不懈的尋找天啟的也就太乙了,雖然每次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對于天啟來說太乙已經(jīng)算是自己的一個朋友了。
“會的,天兄,你的修為不要落下了!將來我們會有一戰(zhàn)!”
此話剛落,太乙就鼓蕩渾身氣血,顯然已經(jīng)步入道元高階,天啟也不由得被迫鼓蕩渾身氣血,比之太乙稍遜一籌,道元中階。
兩人說著就已經(jīng)走到了元城的城門,兩人相互沉默,太乙深深的看了天啟一眼,天啟頓時(shí)心中明了,對著太乙抱了抱拳:
“保重!”
天啟也無法多說什么,只言片語也勝過了千言萬語,兩人由恨生出了些許感情,這可能就是天一所追求的兩家和睦的場面。
但是此時(shí)的三大家族已經(jīng)只剩下兩家了,太乙也再不代表那個家族了。
“保重!中原再會!我等你!”
太乙重重的對著天啟報(bào)了個拳,隨即轉(zhuǎn)身,大笑離去,天啟看著城外那個孤獨(dú)的背影心中些許蕭瑟,又有些悲涼。
微微嘆了口氣,回到了天家,元城泰家已經(jīng)落幕,后人可能會記得曾經(jīng)有三大家族,但是泰家那個少年或許不會有人記得。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