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洞主人
云霧山腰間,有一處山洞泛著微弱的燭光。
“?。?!”
“臥槽!”
倆聲尖叫打破了云霧山里的寧靜。
吳言正美滋滋地吃著鹵牛肉,喝著小酒,一邊盤算著砍樹的進程和袖里材料能煉制個幾回。突兀地,洞門口闖進來一個身影。
當場給吳言嚇得酒水卡在喉嚨,嗆得脖子發(fā)粗。
那人也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似乎想不到這個山洞里面還有別人。
“你是何人?”吳言站了起來,不做任何提防,很自然地拍打著胸口。眸子死死盯著這個不速之客。
來者是一位女子,比較年輕。
頭上盤髻叉一枚碧玉簪子。
身上披有雜役衣飾,也算是馭劍宗的宗服——云霧服。
腰間束著圍一條虎皮斑斕腰帶。
至于足上竟然穿著一雙木屐,露著白凈的腳趾頭。
聽見了吳言的問話,那女子翻了個白眼,當下嬌喝出聲:“喂!這個山洞可是老娘我一劍一劍挖出來的,你為何……為何住在這里?”
說話間,女子眼神在山洞里游走,看見張木榻子床,又看見張小木板凳,隨后目光便落在了板凳不遠處的吃食上。
吳言頓時凝重了:“你……你挖的?”
當初在云霧山找到這處山洞的時候,自己還喜出望外,可以在這住下,由此節(jié)省來回奔走的時間,以此來砍更多的云霧樹。
沒想到如今,原主人找上門來了。
自己要搬走了嗎。
“廢話,想當初老娘被師傅罰到這邊砍樹的時候,你還沒進門吧?”
女子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來,坐在小木板凳上,拾起一塊糕點便吃。嚼了倆口似乎有點干巴,看見邊上有個酒葫蘆,拿起來仰頭就倒。
“真瀟灑啊?!?p> 吳言看著她吃,思索著該怎么辦才好,抄起東西就走?那這周任務怎么辦?本來進程就有點落后,若是回到雜役弟子住所,一來一回就要花上不少時間。
瞇著眼睛,看這姑娘吃糕點吃得這么起勁,頓時計上心來。
“你愣著干啥,別客氣啊,坐下來吃!”
沒等吳言說話,那姑娘倒是反客為主,大手一揮給吳言擺了張凳子。
“這什么糕點,口感細膩,值不少錢吧?”
女子翹著二郎腿不顧形象,
一口一塊糕點,
一塊糕點一大口酒。
倒是豪氣十足,頗有女中豪杰的樣子。
“哪里哪里,這是迎仙閣的糕點,這半斤糕點才……一點宗門貢獻。”
吳言坐下,拾一塊放進嘴里細細嚼起,他也是好吃之人,這倆年來光是用在吃食上,就花了一套飛劍材料的貢獻點。
“哈?這么貴呀?!”
女子連忙放下手中咬了一小口的糕點,一副吃不起的樣子。
看了看桌子上,還有鹵牛肉和酒葫蘆。
鹵牛肉她也知道,價格應該不會低于糕點。
那這葫蘆里的酒,你總不可能很貴吧?
她抄起邊上酒葫蘆就喝。
“咳咳……這酒要稍微貴些,一葫蘆需要五點宗門貢獻?!?p> “噗!”
女子一口酒水噴在吳言臉上,她一躍而起,柳眉擠在一塊:“什么!五點宗門貢獻?你有沒有搞錯??!你一周的雜役任務才多少貢獻?”
吳言抹了抹臉上的酒水,無奈道:“六十點,上交一棵云霧樹獎勵兩點宗門貢獻,偶爾行情好的時候七十點?!?p> “你一周才七十點貢獻,你敢喝五點貢獻一葫蘆的酒?您可真豪?!?p> 女人豎起大拇指,一臉佩服地又坐下。她閉上眼睛好像不愿看見面前的美食,可時不時的咽口水聲和偶爾聳動的鼻子,已經(jīng)將她的心思完全暴露了!
喂!你是想吃的吧!
瞧你那饞樣!
吳言搖搖頭,將盛有鹵牛肉和精致糕點的盒子往她那邊推。又憑空變出倆個碗來。
“吃吧!別客氣?!?p> 女子聞言立即睜開眼睛,美目流轉(zhuǎn):“喏,這可是你說的。”
她美滋滋地撿起剛才吃剩下的那塊糕點,塞進嘴里,腮幫子塞得滿滿。咀嚼的時候像極了了倉鼠。
……
話說這方世界有三大處。
宗門秘境,目前被世人所知曉的宗門秘境已有上千處,其中最為著名的是馭劍宗,符道宗,丹濟宗等十大宗門。
人間,相比于宗門秘境,這里靈氣稀薄,修為者無法久留。其次相比于吳言他們所修練的法力,這里的人更注重身心修練,既是肉身與心靈。各自最著名的是殺伐聞名的兵家與浩然正氣傳天下的儒家。
昆侖仙境,里面的靈氣密度百倍,千倍,萬倍于宗門秘境,按理來說更適合修行。可金丹以下的修士進去,走不了兩步就會暴斃當場,據(jù)說里面妖物橫行,時不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大能交戰(zhàn),打得天崩地隨。
往往昆侖仙境與宗門人士可以出入人間,而人間的修行者卻無法進入昆侖仙境和宗門秘境,其原因在于出入需要法力打開結(jié)界。
在人間有一處修行圣地,名叫稷下學宮。
里面全是人間最優(yōu)秀的修士。
為何他們盤踞于此呢?又或者說,為何這里是修行圣地呢?
因為此處有一大鐘,是人族圣寶,相傳有圣人出世,或有天道警示時,大鐘就會響起,以此告誡世人。
那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前來稷下學宮報名的人排成了長龍,少部分人喜極而泣,相呼雀躍,他們是少部分資質(zhì)得天獨厚的人才,通過了資質(zhì)考試,成為了稷下學宮的學員。
而大部分人圍著稷下學宮四散開來,垂頭喪氣,空氣里充斥著低壓。
“唉,想我葉磊三歲喪母,四歲喪父,吃百家飯,為了學習給鄉(xiāng)里一家地主打工,由此得讀他家收藏的經(jīng)典。
成年以來,自以為學識過人,便辭別鄉(xiāng)人,奔來臨淄城,以為會有大好前程。不曾想三年來黜衣縮食,鑿壁偷光,日夜苦讀,卻依舊拼不過別人的天資嗎?”
葉磊靠在稷下學宮的墻壁上,腦袋四十五度微微昂起,朝著天空,努力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滑落。
“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報答鄉(xiāng)里的叔叔伯伯,嬸嬸嫂嫂?”
想起三年前,自己離開鄉(xiāng)里,嬸嬸給自己做的一雙鞋,嫂嫂給自己縫的衣,叔叔伯伯省吃儉用給自己省出來的盤纏。
“自己無以為報??!”
葉磊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滴在了土里。
而就在這時,稷下學宮里鐘聲響起,越振越響。
那是怎樣的鐘聲,葉磊形容不來,總歸不是叮叮叮,或者咚咚咚。
“天道酬勤?!?p> “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一前一后,倆句話響入腦海。
葉磊不知道這倆句話是怎么來的,是有人在鐘聲里說話嗎?還是鐘聲停了之后,有人說話?記不得記不得。
只是鐘聲響起,倆句話便在腦海里回響。
葉磊怔了。
大音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