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對不起,我來遲了
“咻——”的一聲,一只箭羽帶著疾風飛馳而來。
破廟內(nèi)尉遲的笑聲在不斷的回蕩,經(jīng)久不息。
輕煙歌掙扎著想要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長劍揮下,泛著森冷的光。
要死了嗎?
她也是三生有幸,可以死兩回。
她該慶幸嗎?
怎么兩次人生都這么短暫呢?
輕煙歌扯開嘴角,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
“哐當”。
那本該刺穿她的長劍,就那樣甩在了地上,發(fā)出爭鳴,劍身泛著青光。
而尉遲那得意洋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的瞳孔放大,身子不受控制的朝著身后倒去。
輕煙歌這才看清楚,尉遲的胸口處插著一支箭羽。
箭羽穿心而過,一擊致命。
“轟——”尉遲倒在了地上,那雙眼睛里帶著濃濃的不甘,無神的望著那破敗的房梁。
破廟外響起了刀光劍影的聲音。
輕煙歌聽到動響,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忽然感受到自己那軟綿綿地拾不起力氣的身子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住。
來人似乎害怕她消失一般,將她那嬌小的身子緊緊地扣入懷抱,仿佛恨不得將她鑲?cè)胱约旱纳眢w里。
而后,一道帶著擔憂的清冷聲音響起,“對不起,我差點來遲了?!?p> 溫暖、磁性。
輕煙歌的瞳孔微縮,睫羽就好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翩飛,粉嫩的薄唇輕掀,“九闕?”
“是我。”
平日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本該在京中好好呆著的九闕,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輕煙歌在這一刻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安心,她的腦子又開始混沌起來,那眼皮子再也撐不住合了上來,她終于昏死了過去。
九闕心急如焚,一把將輕煙歌攔腰抱起,快步走出破廟。
“主子,這些亂黨統(tǒng)統(tǒng)被清理干凈?!贬蜃呱锨皝?,恭敬的行了個禮。
九闕眼眸里劃過一絲冷意,那薄唇輕抿,“山下的其他人呢?”
岑彬撐著傘,護送九闕一步步走到了馬車前,他回答道:“其他人也都被我們的人控制住了?!?p> 九闕嘴角一勾,殘忍的說道:“都殺了?!?p> “是?!贬蚋诰抨I身側(cè)多年,明白主子一直都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
“還有,去尉遲府邸,找到虎符?!本抨I身子輕躍,抱著輕煙歌坐上了馬車,他吩咐道。
眼下,正是奪下蜀郡三十萬駐軍的絕好好時機。
“是,那尉遲的親人……”岑彬問道。
九闕給了岑彬一個冷的宛若寒冬風雪的眼神,他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直接將馬車簾子拉上,將岑彬隔絕在外。
“屬下明白,必然一個活口不留!”岑彬立馬應(yīng)道。
隨后,岑彬目送那一輛特意為公主而準備的馬車離開。
他搖了搖頭,看著還在收拾殘局的同僚,提醒道:“寺廟內(nèi)還有青鳶姑姑,你們記得將其帶回?!?p> “是?!?p> 馬車內(nèi)。
九闕看著懷中那好似一只支離破碎瓷娃娃的輕煙歌,他的眼睛里劃過一絲復(fù)雜和心疼。
他伸出手指,撩開輕煙歌額頭上的發(fā)絲,指尖從輕煙歌眉毛、眼眸、鼻尖一一劃過,最后停在了薄唇之上。
那指腹在唇瓣上反復(fù)摩挲。
眸子里劃過了一絲幽深。
輕煙歌。
……
五日后。
驛站。
輕煙歌面色紅潤的躺在床榻上,看起來氣色大好,卻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你說這感染風寒是不是有后遺癥啊,為何公主到現(xiàn)在都沒有醒來?”公孫冶雙手環(huán)在胸前,踱著步子在廂房中來回走動著。
“不會的,剛剛御醫(yī)才來看過的呢,說公主身體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只是這段時間過于操勞,比較嗜睡罷了?!鼻帏S的面上帶著一絲明媚,嘴角掛著盈盈的笑意。
“嘖,想不到這攝政王了得,來蜀郡都不忘帶御醫(yī)。”公孫冶是發(fā)自肺腑的佩服。
從前他只當攝政王是個處處與他家公主作對的陰險小人。
然而當他那日鼓足勇氣下山取藥,在山下撞見那駕馬而來的冷峻少年,他竟然有一種歡欣鼓舞,終于得救的慶幸。
“是啊,攝政王還當真不錯,公主昏迷這些日子,蜀郡大大小小的官員被他清理的干凈,眼下已經(jīng)換了一批新的?!鼻帏S贊同道。
“嘖嘖,你們兩人身在曹營心在漢,竟然敢當著我的面兒夸九闕!”忽而,一道充滿著悠揚和隨性的聲音響起。
那悅耳的宛若天籟。
青鳶和公孫冶齊齊的將目光移到了床榻上。
就瞧見本來躺在床榻上紋絲不動的輕煙歌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美目里帶著一絲慵懶,正靠在床邊。
“公主,你醒了呀~”青鳶立馬將早已備好的果盤端了過來,拿起一顆紅艷艷的櫻桃遞到了輕煙歌的小口前。
輕煙歌伸出手,欣慰的拍了拍青鳶的肩膀,“還是青鳶懂我,知道我醒來想吃果子,是不是每日都切好了果盤在這里等著我呀~”
青鳶面頰一紅,有些羞澀的垂下了眼眸。
隨后,她那局促不安的聲音響起,“公主,我知道我很優(yōu)秀,但是請你不要傾心于我,你知道的,我誓死不當百合!”
輕煙歌面色一僵,那觸碰青鳶的手立馬抽了回來,順帶還奪下果盤,對著青鳶退避三尺。
“公主你這是何意?”青鳶疑惑的問道。
輕煙歌學著青鳶的模樣,一半羞澀,一半驚慌,“人家也害怕青鳶傾心于我呢~人家也不想要當百合呢~”
青鳶:“……”
“公主,你可知道這段時間攝政王在蜀郡忙些什么嗎?”公孫冶見輕煙歌醒了,便泡了一壺茶,坐了下來。
眼下他喝著茶水,翹著二郎腿,姿態(tài)輕松。
“你且說說?!陛p煙歌挑眸,那果盤里的果子一個又一個的被她的櫻桃小口給消滅掉了。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攝政王將兩個抗?jié)彻こ桃呀?jīng)完成了一大半了,甚至這一次他來蜀郡還帶了不少的糧食,解決了蜀郡百姓饑荒之苦,眼下在蜀郡百姓中很受愛戴呢~”公孫冶第一時間給輕煙歌送上了最新的前線消息。
輕煙歌那嚼著果子的嘴巴不動了,她眉頭微微凝起,“那我這段時間做的事情豈不是成了他人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