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將自己記得的事一一的說了,但她瞧著神荼的模樣卻有著不確定了。
“難道還發(fā)生了什么是我忘了的?”云容小聲問著神荼。
神荼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笑了笑,“沒有,都是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你瞧,其余的你都記得很清楚?!?p> 雖說他說話的聲音同平日里并沒有什么兩樣,甚至還要比以往更加溫和,云容卻是總覺得他是很難過的。
她也反應過來一些事情,雖說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有什么沒有想起來的,可瞧著神荼的樣子,她便知道,她所遺忘的一定是與他有關(guān)的。
見月坐在一旁,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兩個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自從剛剛冥王大人開始說些魔界發(fā)生的事情,這兩人之間的情緒就太不對勁了,那鬼帝雖說仍舊笑著,可他卻覺得周身的溫度都降低了。
不過他心中雖然疑惑,卻也曉得此時不宜去打擾二人,便自顧自的捧著杯子喝茶,只求那兩人暫時不要注意到自己還在這里。
就在他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時,他眼角余光瞧見轉(zhuǎn)角處有人走了進來,抬頭看時,正是南安銘父女兩人。
“容姐姐,你們在說什么?”
見月聽見子衿的話,暗自無奈道:我的小殿下唉,你是沒看見這里奇怪的氣氛嗎?怎的一開口就讓人更尷尬了呢?
為了防止被神荼給惦記上,他忙搶在兩人之前開口,“尊上的傷可有大礙?”
“對了對了,見月你快幫我父君瞧瞧?!北凰淮虿?,小姑娘完全忘了她方才說了什么,只挽住南安銘的手將他拖到了圓桌旁坐著。
見月瞧了瞧南安銘,見他同意,這才將手附在他身前,仔細的檢查著他的身體狀況。
好一會兒方才收回了手,還未開口,便聽子衿著急的問道:“如何了?可有大礙?”
見月松了一口氣,揚了個笑來,“沒事,尊上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p> 云容頗有些驚訝的瞧著南安銘看了一眼,她記得先前用觀塵鏡尋找他的行蹤之時,南安銘的傷還是肉眼可見的嚴重的,不成想才幾日過去,他竟已大好了。
注意到云容的視線,南安銘側(cè)頭對云容略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云容曉得他是什么樣的性子,就算是對著青鸞,他平日里也是做多于說,只不過后來稍改變了些,對其他人,卻仍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她覺得在魔界,恐怕也只有見月和子衿能讓他開一開口了。
“魔界的事?”云容知道若是自己不開口,只怕他們幾個就只能在這里大眼瞪小眼了。
南安銘卻神色如常,只瞧著云容道:“多謝?!?p> 云容去瞧見月,要她猜出他的意思,只怕她如今的道行還不夠。
明白云容的意思,見月笑道:“尊上的意思是,魔界的事情他都知曉了,之前冥王大人救了小殿下,又親自去魔界將他帶了出來,尊上很感激大人?!?p> “既如此,那魔尊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如今南安銘雖然沒什么大事了,可魔界還掌握在隱褚的手中,且還有個人想要他的幽冥令,這可不是好解決的。
思及此處,云容這才想起還有幽冥令這事來,忙將此事與南安銘說了。
不料南安銘聽了卻并沒有絲毫意外,只右手微抬,一枚漆黑似墨的玉牌便出現(xiàn)在他手中。
“這便是幽冥令?”云容瞧著眼前的牌子,有些訝異,這倒不怪她,只因這黑色的牌子著實是普通了些,她實在是沒想到能號令魔族大軍的竟然是這樣一塊牌子。
南安銘點了點頭,將幽冥令放在桌上推到云容面前,“此物請冥王暫且保管?!?p> 云容還未說話,便見旁邊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且修長的手來,甚是好看,只見那只好看的手將玉牌一翻,便將玉牌捏在了指尖,神荼抬頭瞧著南安銘,“恐怕不方便吧,你既然知道有人對覬覦此物,還將它放在阿容這里?!?p> 南安銘亦抬頭瞧他,“放心?!?p> 神荼手指微轉(zhuǎn),那牌子便消失在他指間,“既然如此,那放在我這里也沒什么?!?p> 南安銘瞧著他好一會兒,方才點了點頭。
云容看了見月一眼,只見見月微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子衿卻皺著眉頭去瞧南安銘道:“父君,如今魔界有一個修為甚好的人在找幽冥令,你將它放在冥界,若是被發(fā)現(xiàn),豈不是會連累冥界?”
“況且容姐姐與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卻能出手幫我們,這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要知道此事就連神族也不肯出手的,衿兒認為父君此舉很是不妥?!?p> 神荼撐開折扇搖了搖,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小殿下放心,你父君自有打算,且幽冥令在我這里,便是有事,我也能擋上一擋,對于你們來說,先將魔界收回來才是重中之重?!?p> “可是……”小姑娘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見月打斷道:“小殿下是信不過尊上么?若是這樣,小殿下盡可放心,尊上他,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p> 子衿瞧著見月,跺了跺腳道:“我哪里是不相信父君了,我是擔心容姐姐她們好不好?”
云容聽見子衿的話,沖她揚了個笑來,“你盡管放心,我們既然有了準備,冥界便不是那么好來的?!闭f著去瞧南安銘,“不過此事我冥界已不再方便出手,便只能靠魔尊自己了?!?p> 云容心中有善,不過是建立在不會影響自己人的前提之下的,況且此番這事尚不明朗,若是冥界貿(mào)然出手,那影響的可不單單只是冥界。
況且她自己如今尚有許多事未曾想明白,抽不出空余的心力來幫別人。
南安銘點了點頭,他明白云容的意思,不過他微微抬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子衿,只一眼,小姑娘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行!父君你可別想將我丟在冥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p> 對于這事,見月是站在南安銘這邊的,“小殿下,我們此去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若是跟著我們一起,到時候我們沒有多余的精力來照顧你的安全,所以,你待在這里是最好的?!?p> 雖說子衿一向不會忤逆南安銘的話,但對于此事她卻態(tài)度很是堅決,“我不會拖你們后腿的,到時候你們也不用分心來照顧我,我會保護好自己,但是父君,我必須要跟著你,我不想再忍受這種分別的感覺了?!毙」媚镅赞o認真,盡管說到最后眼中蘊著些眼淚來。
對于子衿的表態(tài),南安銘卻只盯著她不說話,那眼中的意思,即使不用見月說,云容都明白他要說什么。
不過這事是南安銘的家事,她并沒有管的意思,但她也沒好意思再聽下去,便抓著神荼的衣袖使了個法訣遁了。
這事后來是怎么個發(fā)展她此刻并不知道,她只曉得一件事,那就是因為她,神荼心情有些不好。
鑒于這些日子神荼對她的照顧,她也不能裝作看不見,但你讓她去安慰人,她也不會,況且她當時將神荼帶出來后神荼難得的沒有跟著她,而是一個人回了桃止山。
就這樣過了兩日,云容實在是想不到什么法子,便拎了一碟子糕點去找楚郁了。
——
羅浮山。
云容在羅浮山?jīng)]找到楚郁,不過他每日里都得來給燕浽的真身膠水,便帶著把椅子坐到了奈何橋旁,燕浽化出個身影來陪著云容一起等。
“大人,其實你要是想找楚郁大人,只需要給他傳個信即可,何須親自來這里等他?”燕浽瞧著奈何橋上頻頻回頭的陰魂,身子挪了挪擋住那些視線,雖說云容并不在意這些,可她仍覺得那些視線很讓人不舒服。
云容隨意的坐著,手上捏了枝桃樹枝,聽了燕浽的話,她略略抬眸打量了一下奈何橋的方向,那些站在橋頭的鬼差忙呵斥著那些停駐不前的陰魂,原本擁擠起來的奈何橋便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那些鬼差如今都已曉得這位生的清麗絕倫但讓人莫敢接近女子是他們的冥王了,雖說不清楚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可他們都曉得,冥王管的是整個冥界,陰魂都歸她管,是以那些個沒有職位的普通陰魂若是看到了她的眼睛,定會當場魂飛魄散再也沒有了來世。
一開始冥王似乎并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是以他們這才敢去盯著她瞧,可剛才她的意思很明顯,這是他們放肆了。
“我只想找他?!痹迫蒉D(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桃枝,淡淡的道。
燕浽明白她的意思,楚郁同神荼交情極好,隨時都在一處,若是傳信給他,一定會被神荼給知道,可她不明白的是,為何云容要避開神荼單獨找楚郁,她二人不是一向形影不離的么?
燕浽看了看三途川,道:“那大人再坐一會兒吧,再有一刻,楚郁大人便該來了?!?p> 就算他本人不來,也會化個分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