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指輕輕地摸著她紅潤的尖下巴,黑溜溜的美目直勾勾地看著徐廣,就像充滿好奇的孩童一般,竟沒有一絲害怕。
不過讓徐廣愣住的,倒不是少女天真的表情,而是她那種含羞待放的少女氣質(zhì)……
兩人距離只有兩拳,徐廣能夠清晰地聞到她淡淡的體香,這讓徐廣的心跳越來越快,整張臉刷地一下,竟然紅了!
曹浩見徐廣臉色突然漲紅,還以為他身體哪里不舒服了,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大哥,你怎么了?”
“沒……沒事?!毙鞆V頓時回過神,推開了曹浩的手后,對那少女輕聲說道:“姑娘放心,我們只是找蔡先生辦事,絕不傷他分毫。”
那少女點了點頭,這才起身離去。
徐廣看著少女的背影,心里竟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見徐廣神不守舍的樣子,曹浩忍不住問他:“徐大哥認識她?”
“不認識……”
徐廣收回了目光,深吸了口氣,把這事暫且拋在腦后,轉(zhuǎn)頭繼續(xù)看向蔡屏。
蔡屏從頭到尾都在緊張地注視著他們,對徐廣剛剛說不傷他分毫的話顯然還有些不相信。
畢竟曹浩等人一身匪氣,個個又帶著真刀實槍,怎么看都像來找麻煩的……
“蔡先生不用緊張,我們是經(jīng)穆知縣介紹,特來請你幫個忙的。麻煩蔡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徐廣一說完,曹浩等人便直接上前,架著蔡屏往外面走去。
此時,那些剛剛被趕出的學生都躲在了不遠處,激烈地議論著眼前的這一切。
“我可聽說蔡先生昨日在清月樓與人爭風吃醋,沒想到仇家這么快就找上門了……”
“蔡先生與人爭風吃醋?李兄快與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紅顏禍水啊……你們可曾聽說清月樓有個頭牌名叫……”
“小鳳嘛,這誰不知道!”
“……”
蔡屏出去的時候,遠遠地聽到學生們的議論,整張臉都漲紅了。
他平日里都是夾著尾巴低調(diào)做人,偶爾能去青樓瀟灑一回就不錯了,哪里還敢與人爭風……
任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在哪里得罪了這些人。
曹浩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因此蔡屏根本不敢有所動作,他只能指望在路上能遇上官府的衙役,或者到了城門口,自然也會有官兵看門……
可惜,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在私塾門口,竟有兩個官府的衙役早就在那等著了!
而且他們還熱情地和徐廣他們打了聲招呼,親自領路一直送到他們出城……
完了!
這是官匪一氣,想要害自己??!
蔡屏兩眼一黑,竟然直接就嚇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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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桿南斗斜。
在福州府西南郊的洪塘村,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成為了臨近諸鄉(xiāng)往來福州的重要交通樞紐。
每天都有無數(shù)的貨物、人群在這里集合又分散,同時也形成了熱鬧非凡洪塘老街。
李延此時和洪塘老街僅有一街之隔,喧鬧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但他卻蜷縮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一動不動。
外界的所有繁華只是旁騖,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的那座倉庫……
他是昨天跟蹤樊栗來到了這里,隨后監(jiān)視了整整一天。
他發(fā)現(xiàn)大約每過一個時辰,就會有兩個人去碼頭,從一艘商船上抬出一車貨物,然后運到這個倉庫存儲。
大約五個來回后,那艘商船便會駛離碼頭,沿著閩江溯流而上。
為什么不一次性直接運完,反而如此煞費心機,每隔一個時辰才搬運一批?
為了掩人耳目?
這些貨物現(xiàn)在存在這里,最終又將運到哪里?
他們運的是什么貨物?
李延內(nèi)心充滿了疑惑。
從這些人推車時,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可以推測,這些貨物不輕不重,應當是易碎品。
易碎品……
李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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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潮州府,南澳海域。
三艘巨大的福船靜靜地停在海面上。
在他們對面,一支密密麻麻的大型船隊正嚴陣以待。
王毅站在福船船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上百條船,而對方也通過西洋鏡,遠遠地觀察著王毅這邊。
氣氛雖然看似緊張,但雙方都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
很快,王毅這邊放下了一條小船,兩名蒼頭帶著季大蒙朝中間劃了過去。
對方見狀,也跟著派了艘小船過來交涉。
經(jīng)過初步交涉后,季大蒙又回到了大船旁,對著上面的王毅喊道:“他們愿意談,雙方各帶三人過去?!?p> 王毅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向鄧青:“你跟我們過去吧?!?p> 于是鄧青立即收拾好隨身物品,和王毅一起爬下小船。
兩個蒼頭又開始了用力劃槳,將小船駛向了中間的海域。
隨著雙方派出的小船越來越近,船上的人樣子也越來越清晰。
季大蒙扭頭靠近王毅的耳邊,介紹道:“中間那個就是吳平,右邊的是吳道乾,左邊那個我不認識,可能是許朝光或者曾一本?!?p> 王毅仔細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中間那個吳平和陳思盼一樣是個矮子。
陳思盼雖然個小,但身體還是壯實的。
吳平則是又矮又瘦,簡直就像只猴子。
王毅忍不住問了句:“你確定中間那個就是吳平?”
“就是他?!奔敬竺烧f得很肯定,“我以前和吳平喝過酒,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小人物?!?p> 于是王毅便不再說話了。
這種形象的人能成為一方首領,只能說明他有他的過人之處,王毅對這種人是非常警惕的。
雙方的小船越靠越近,吳平也在不停地打量著王毅……
“砰!”
雙方的船舷很快便撞在了一起,雙方的蒼頭連忙將兩艘船綁在了一起,而王毅和吳平則靜靜地看著彼此。
帶兩艘船穩(wěn)定下來后,吳平才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季大蒙,咧嘴笑道:“哈哈,季大蒙!都這么胖了,看來日子過得挺滋潤嘛!”
“強壯不是胖?!奔敬竺梢残α诵?,然后抱了抱拳:“吳老大,好久不見?!?p> 吳平點了點頭,把目光重新移到王毅身上:“我聽說陳思盼已經(jīng)被官府滅了,接替他的是一群從江西冒出來的鄉(xiāng)巴佬……”
“當時我還在想,楊文彪這孫子要冒早就冒了,怎么會會憋到現(xiàn)在才冒?”吳平說到一半的時候,又看向了季大蒙:“大蒙為人仗義,人脈挺廣,但膽小太小?!?p> 季大蒙聳了聳肩,不予反駁。
“說吧!”
吳平突然抽出佩刀,猛地砍在船舷上!
“你們和官府合作殺了陳思盼,現(xiàn)在又找上我是幾個意思?眼紅老子搶來的財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