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咣咣,一陣混亂后,男人被打趴在地。
葉與綿一腳踩在他背上,低眸看了眼裙擺處的臟污,手伸到前面冷冷吐出一個字,“錢?!?p> 撩騷不成反被修理也就算了,這女的還想趁火打劫?
男人咬牙切齒,“沒錢!”
“一千三百五,我身上衣服的價,沒現(xiàn)金就轉(zhuǎn)帳,付了錢放你走,不然把你送警局去?!比~與綿的聲音毫無起伏。
“你送??!”男人丟臉到家,索性也豁出去了,“把我送警局去,然后告訴警察你把我打成這樣,看警察讓不讓你陪醫(yī)藥費!”
“誰證明是我打的你?”葉以綿一聲冷哼。
男人抬起頭,忙看向隔間外面圍了一圈的人。
這都是附近隔間的代練,從他被打就圍過來看熱鬧,哪個不能幫他證明?
可奇怪的事發(fā)生了,葉與綿一眼掃過去后,眾人紛紛如避瘟神的走開。
意思很明顯——我們什么都沒看到。
“……”男人眼前一黑。
這時,樓梯處突然傳來一道女聲,“與綿,有人找!”
葉與綿抬起頭,看到一樓接待的前臺一臉興奮的跑上來。
在她身后還跟著一個慢悠悠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挑,白色運動褲襯得雙腿筆直修長,頭戴棒球帽,臉上蒙著黑色口罩。
走到近前后,男人將口罩拉到下巴下,露出俊美的臉。
那是一張極惹眼的臉,五官深遂,輪廓分明,眼尾一顆艷麗的朱砂痣,帥的過目難忘。
葉與綿覺得有些眼熟,又一時想不出在哪里見過。
她皺了皺眉,抓住“撩騷男”的手給手機解了鎖,掃碼自己的手機轉(zhuǎn)了一千三,然后將手機丟回男人身上,起身走過去。
“找我有事?”
“是啊與綿,江先生是來找你的?!鼻芭_姑娘一臉難掩的興奮,害羞的視線頻頻偷瞄著江景白。
江景白泰然自若,目光掃過周圍帶著探究的視線,最后落在葉與綿身上,“這里人多,下樓說?”
葉與綿想了想,點頭,“成?!?p> ……
葉與綿上了江景白停在外面的車。
這是一輛銀色跑車,不懂車的人也能從外觀看出價值不菲。
葉與綿認識的人中可稱大富大貴的只有那么一家,頓時心生厭惡,道,“什么事可以說了,先說明,如果是勸我回葉家,就不必多說。”
“葉家?”江景白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事,沉下聲音,“葉家還沒那么大面子可以請動我做說客。我來找你是想通知你,你父親昨晚去世了?!?p> 葉與綿神情一頓,猛得轉(zhuǎn)頭看向他。
江景白平靜道,“他受肺癌折磨已經(jīng)一年了,能撐到現(xiàn)在不容易,走的時候雖然沒有葉家人在身邊,但也還算安詳,有我接受他的臨終托孤,應(yīng)該也不算遺憾?!?p> “托孤?”葉與綿眼睛微微睜大的一圈。
“托孤是三天前的事,我本來想找你見你父親一面,可惜你神出鬼沒不太好找,晚了一步……”江景白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節(jié)哀?!?p> 葉與綿沒有接。
她心里堵的厲害,眼眶也有些泛酸,但她并不覺得自己會哭出來。
身為葉家鼎鼎大名的私生女,因為她的出生,葉啟敗盡了名譽,葉家從上到下沒一個人看得上她,從小到大受的冷待太多,再多的眼淚也都在小時候哭干了。
她只是有些悶而已。
葉啟死了。
這個一直怨恨她的父親,十幾年的冷漠無情,從未盡過一天父親的職責(zé),這樣一個人,她為什么要為之哭?
車廂里悶的難受,葉與綿按下車窗,讓外面的風(fēng)吹進來。
“我答應(yīng)過他,會照顧你到你成家。”江景白隨手將紙巾放在一邊,“你的行李在哪里?取過來,先和我回去,我稍后還有工作,明天再幫你辦入學(xué)手續(xù)……”
“不用。”葉與綿想都沒想便拒絕。
江景白道,“我既然許了承諾,就會兌現(xiàn)諾言?!?p> “誰管你。”葉與綿推開車門便要下車。
江景白一把抓住她手臂,將人拉了回來,冷笑,“我受你父親托付而來,就算你的長輩,你就這么和長輩說話?”
“哦?”葉與綿瞇了瞇眼睛,忽然勾起唇角,露出那種懶洋洋不太友善的笑,“大叔,那你想我怎么和你說?”
“……”江景白嘴角一抽。
他十九歲出道,如今二十二歲,一張俊臉正青春。
兩人不過四歲的年齡差,這聲大叔意圖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