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火火的真正的修為還是外人所能看到的,凝氣四五層。
并不是她要防著紅伊伊,只是自認還沒到一切坦白的時候。同時也是為了二姐好,畢竟最特殊的存在,享受的名望與資源會是最好的。而她,也不是完全不需要那些資源,錦上添花始終比不上雪中送炭罷了。
面不改色:“嘖,那二姐你若是也打不過呢?”
紅伊伊笑:“簡單啊,找我家蘇蘇呀!劍門第一天才可不是白叫的!”
“艸!不好!是狗糧!”
“討打???”
…
已經(jīng)進入了往年的磐安國范圍,兩人都不再說笑,神情也是各有所思。
穿過大海,因為沒有海嘯,漁村這幾年又再一次興旺了起來。
中午小鎮(zhèn)在前段時間也終于發(fā)展成了小縣城,繁華度讓當?shù)氐木用窠允呛莺輶晟狭艘还P。衣食無憂,皆大歡喜。
為了不引起凡人的注意,紅伊伊收起了木船,兩人飛快的在空中劃過,偶有孩童老人抬頭剛好瞧見,也只覺看花了眼。
紅府中,有人找上了麻煩,是一位凡塵魔教中的教主。
有一次被武林人士追殺,躲進紅府的他無意間對‘傀儡’紅火火驚鴻一瞥。此后大難不死,功夫也上漲了,魔教中無數(shù)美人投懷送抱,但腦海都只記得那抹紅衣,為此寫下‘唔生平宏愿,憑手中之劍。敗盡天下,贏得美人?!说闰}雅文詩流傳。
知曉紅府是書香門第,這無惡不作的魔教教主竟然與武林正派休戰(zhàn),說只要紅火火愿意嫁于她,哪怕是整個魔教都當聘禮也無妨。此后魔教是從善還從惡都聽紅家三小姐一句話。
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知道這棄江山愛美人的宣言下是用了一些小心機,導致很多正派人士附近鄰居都紛紛上前勸說紅府為了什么黎民蒼生嫁了也無妨。
若是普通的大家閨秀在這雙管齊下中可能會從了,畢竟這魔教教主長得年輕又好看,但傀儡紅火火不行啊。她只是用靈石強堆的一個假人罷了,不能離開紅府太久,平日說話也是只有片刻記憶組成。什么情愛,一個沒有心沒有獨立思考的人怎么可能懂?
說白了,這教主喜歡的也就是紅火火這張臉而已。她越是表現(xiàn)得高冷不愛說話,在他眼里就越是吸引他注意力。
為了博得美人歡喜,堂堂魔教教主帶著人蹲在紅府外面,說只要一天未見紅火火出來,便一直等下去。
紅火火與紅伊伊回來時,這翩翩少年郎已等了整整一年。此一年間倒是紅平平與紅安安這兩個小不點與他熟絡了起來。無數(shù)次做說客,只因崇拜這‘未來姐夫’的劍術,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持劍天涯。
沒有引起門外的注意,兩人直接進入紅府中,二老正在與‘紅火火’商議接下來該怎么辦,這一直讓人家守著也不是個頭。
‘紅火火’表情有些木訥,依舊是一年前的答案,若他強行進入紅府,她斬殺了便是。
感應到了什么,她抬頭望向門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二老只見外面陽光正好,眨了眨眼間再見時有一青一紅緩步而來。
“娘!”
二娘子愣愣的出神,下一刻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淚眼婆娑。
“伊……伊兒?。??”
二老都歡喜的圍上了紅伊伊,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時過境遷。
跨進大廳中的紅火火故意慢了一個節(jié)拍,瞧著這面前的骨肉相聚,雖然早就知曉會這般,臉上也露出了恰到好處的微笑,可秋風拂過,難免心中空落落。
吾心安處是故鄉(xiāng),故鄉(xiāng)無處容吾心啊。
“火火!”
激動了好半響后,二老這才注意到了紅火火的存在,著實傀儡紅火火長得與她一般無二,雖然知曉不是真的,但久而久之還是覺得她從未離開過。
紅火火抬手打住:“得!少來對我一臉欣喜的模樣!有我這傀儡在,所有的記憶我都能感知到!”
正要上前的二老頓了頓,紅睿杰尷尬的瞪眼道:“煞風景!”
紅火火嘖嘖的笑了笑,故作灑脫的拉著傀儡版本的自己:“二娘,你們趕快好好重溫,我和二姐這一路上可一直在嘴饞你做的飯菜!”
沒有再多說什么,離開時中唯有紅伊伊眼神幾分復雜的看了一眼她。
從小固執(zhí)到大的三妹,定也是思念起了她的母親吧…
就這樣,紅火火拉著自己越走越遠,聲形一閃,在要撞見下人的時候出現(xiàn)在自己那座小院。
站在院中,所有東西都很整潔,可惜就是太整潔了,空空蕩蕩,反而更像過路人的驛站。
回頭,瞧著被自己牽著沒有言語的傀儡。
松手,苦笑:“你最近可還好?”
“你看了我的記憶,不就全都知曉了嗎?”
紅火火沉默。
兩個一模一樣的紅衣女子就這般對立著,許久,傀儡道:“你呢?最近可好?”
秋風乍起,青絲纏繞。
“可惜了,你無法看到我的記憶。”
傀儡笑了笑,閉眼:“動手吧!”
所以,這些年你與我到底過得可還算安好?
沉默,輕嘆。手指抬起,當年留下的那一縷神識與心頭血從傀儡的額間融入了紅火火手指中。
記憶涌來,是這幾年的點點滴滴。
傀儡紅火火就這樣閉上眼睛后再也無法睜開,面貌開始變成一塊鑲著中級靈石與紙符陣法的木頭。
她癱倒在地,靈力快要枯干的靈石像玩具的電池摔了出來。
紅火火低頭看著,久久未言。
這幾年,她很少出門,每次出門也是在平兒和安兒的央求下出去。父親與二娘待她客氣,因為她不會像真正的紅火火那般話多吐槽懟人,所以偶爾會看到他們默默的松了一口氣,面對她也越來越輕松。
她還與歐陽子憂幾次碰面,妻兒成雙,只是跟在后面的小丫頭陳玲兒瘦弱的衣衫下是越來越多的淤青。
當年那個小丫頭已經(jīng)豆蔻之年亭亭玉立。
她問她,若受不了這份虐待,可以直接告訴歐陽子憂,想來他會幫她出氣的。
她搖頭,說弟弟在府中過得安好那她便心滿意足了。再者……還能留在他身邊,不愿給他招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