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真是了不起的家族??!”春水不禁是贊嘆了一聲,浮竹口中普普通通的家雖然從他的話中聽不出來任何的豪氣,但當他們親眼看見的時候,也不免有些震驚住了,這丫的恐怕是當?shù)氐耐梁腊?!雖然還不如貴族的程度,但浮竹的家世絕對算不上差!至少是要比流魂街之中的太多人好上太多了。
“的確是很豪邁的家族??!”連鹽步也是贊嘆道,說的浮竹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們,他原本也是擔心因為身份的原因,讓他們疏遠了。畢竟對于浮竹而言,這些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反而朋友在他的眼中更加的重要。
浮竹帶著三人進入到主屋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有兩人在等待著他們了。身邊的仆人也準備好了飯菜??磥砀≈裨缫呀?jīng)通知了家里會有朋友到來。
“十四郎,回來了,這些就是你的朋友么?”一名中年男子底氣十足的說道,目光看向了三人。春水和鹽步倒是沒什么,但荼荼明顯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還沒有見過這樣正式的場面,一時之間的確是有些不適應。
“這是我父親浮竹彥醇,這是母親竹內(nèi)順子。我們家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大家不用太拘束的?!笨闯隽吮娙说牟贿m應,浮竹連忙說道,旋即轉(zhuǎn)過身問道:“對了,老師呢?”
浮竹的老師應該是一直都住在他們家的,但這一次回來卻并沒有見到呢?
“佐老師應該很快就過來了吧,已經(jīng)通知她了?!?p> 浮竹這才點點頭,和眾人一并入座。
“我聽說你們回來的路上還碰見了虛,是真的么?”竹內(nèi)順子的臉色一直都不是很好看,原來是因為擔心浮竹,他們也沒想到消息傳的這么快,看來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之前的那件事了。
“沒事的,我們老師可是凈靈庭的隊長,很快就解決掉了!”浮竹笑著輕松的說道,浮竹彥醇這才點點頭,真央靈術院的老師的確是值得信賴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大老遠的讓浮竹再去那里學習了。
“對了春水,聽說你在靈術院之中和浮竹是并列靈術院的第一?。∵€真是后生可畏??!”彥醇的目光看了過來,另外的兩人自然是被他給忽略了。浮竹的天賦固然很厲害,但更重要的是浮竹的那股子韌性。他看似一個老好人,隨和的緊,但實際上卻也是一個要強的人。既然做到了第一,就不會讓人和他并列,能夠做到這一點,只能夠說明,春水的天賦同樣是無比的驚人。
“額,伯父過獎了,我只是運氣好,前期修煉的比較快,以后肯定就不如浮竹了?!?p> “哦,修煉還有運氣好這一說?”一道聲音忽然在外面響起,由遠及近。聽到這聲音的瞬間,鹽步的目光便是一顫,有些不淡定了起來!這聲音雖然相隔了五百年,但他還是一次就聽了出來!難怪剛才浮竹叫他的老師為佐老師!竟然是她?
“老師,您來了?”浮竹驚喜的站起身來,連忙是讓開了半個身位,讓佐心雨能夠走到桌子的面前來。佐心雨也不矯情,直接坐在了浮竹的旁邊說道:“沒想到……”
三個字剛剛說出口,佐心雨的下半句話便是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口。眾人一愣,看向了她,卻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桌上的另一人!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人不偏不倚,正是鹽步!這個無論是學員之中,還是在這三人之中都一直沉默低調(diào)的存在!
僵持久久,佐心雨都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逐漸出現(xiàn)了震驚和不敢相信的神色來!許久都沒有緩過來!
“老師……老師?”浮竹推了推佐心雨,方才讓她渾然一怔。原本以為她已經(jīng)緩過來的時候,卻是看見佐心雨立刻起身,走到了鹽步的面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問出這話的時候,佐心雨還有些遲疑。他應該已經(jīng)死在了雙極之丘,死在了流刃若火之下!如今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就算是再像他,也不可能是他。因為就算是他,也斷然不可能從山本元柳齋的手中逃脫!那是一段已經(jīng)淹沒在了歷史長河中的尸魂界密辛,應該被佐心雨封印在內(nèi)心深處的回憶!如今卻是一股腦的用上了心頭來!
看著佐心雨的目光,眾人也知道這兩人之間恐怕不簡單,所以誰也沒有開口阻止她。
“我叫鹽步佐。老師您是不是認錯人了!”鹽步小聲的壓著嗓子說道,聲音有些奇怪,但卻還是被佐心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這混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不言的胸口,但落下來的時候,卻還是輕輕的一只手,佐心雨像是個小女孩一樣,突然之間便是哭了出來,伏在不言的胸口上,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這股羞惱和幸福。
輕嘆了一聲,不言而已知道,哪怕是再說些什么,她也不會相信了,看她的模樣就知道,這丫頭這些年恐怕一直都沒有忘記她。哪怕是過去了五百年,她依舊是將他深深的刻在了腦子里。
“這……”荼荼滿臉詫異的看著兩人,甚至春水和浮竹都是一臉的震驚!這兩人怎么忽然之間就像是老友重逢一樣?!不光如此,浮竹彥醇和竹內(nèi)順子能夠看到的東西更多,不知道佐不言,但至少佐心雨的表現(xiàn),可不光是老友這么簡單。
“鹽步……這怎么回事?”鹽步怎么會和浮竹的老師忽然之間就認識了呢?春水一頭霧水,更是完全不明白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他們和鹽步在一起,也有幾十年的時間了吧,從小時候的記憶開始,鹽步就沒什么朋友。怎么忽然之間多出了這么一個佐心雨呢?
“佐老師,您認識鹽步啊?”浮竹也是疑惑的問道。
這時候,佐心雨方才將自己的腦袋從不言的胸膛上抬起來,看向了他的臉龐。他長大了,也長高了。佐心雨顧不得旁人的問話,只是目光牢牢的盯著不言,生怕他又再跑掉了一樣。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開,原本的座位只好是挨個挪了一位,讓佐心雨能夠坐在不言的身邊。
“這……佐老師,您是不是也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見到佐心雨這模樣,浮竹的臉色有些暗淡,浮竹彥醇也只好是幫這小子問出了心聲。
“沒什么,只是遇到了一個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到的朋友而已!”佐心雨看著不言的目光之中充斥著難以嚴明的感情,有懷念,有欽慕,但也有怨憤和不甘。
這頓飯所有人都吃的很尷尬,唯有佐心雨一人,這輩子最甜蜜的可能就是眼前的這頓飯了。
“怎么,不準備說說這些年的經(jīng)歷么?”佐心雨拉著不言的手,其他人也是識相的先行離開了,就連荼荼也是被春水給拉走了,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佐心雨終于是忍不住的問道。
“沒什么經(jīng)歷,只不過是又無聊的活了五百年罷了。”
“五百年,哼哼,用說的還真是好短??!”這時候,佐心雨終于是松開了不言的手,有些無奈的走到了前方的石頭那里坐下?!拔灏倌?,凈靈庭的隊長換了一次又一次,和虛圈的戰(zhàn)斗爆發(fā)了一波又一波,這群死神也是死了不知道多少?!?p> 不言正準備開口,卻聽見佐心雨繼續(xù)說道:“五百年,佐之一族都不知道滅亡了多久了,連志波一族都開始逐漸的沒落。你說……五百年的時間很短么?”
“五百年前我們是這樣,五百年后,我們還是這樣見面,五百年很長么?”
“佐不言!難道在你心里,真的就一點都不在乎我們這些人么?”佐心雨忽然之間站起來說道,要不是今天用盡了一生的運氣碰見了他,恐怕這輩子她都不知道他還活著,只是一個人沒有目的的傻等著。
“你們這些人?誰?是你,還是龍秋和清鸞?還是幽伶?”不言自嘲的一笑,“在你們的心中,我早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在整個尸魂界,根本就不存在我這個人了,所有人不都是一樣的過來了么?事實證明,誰沒了誰不是一樣過?我又何必再出現(xiàn)呢?”
“那你為什么還要在這里?為什么不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過完一生呢?”這句話讓不言無法反駁!他是為了仇恨去找秋田么?他也在捫心自問,或許不是,他終究不是一個冷血到極致的人。
秋田不禁和他有仇,和龍秋、清鸞也有仇,瘋起來或許連凈靈庭也會去捅兩刀!不言擔心的,真的是秋田來找自己么?正如佐心雨所言,要是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別說秋田了,恐怕整個凈靈庭的死神出動,都未必能夠找得到他!
“怎么,說不出話來了么?既然放不下,為什么不早點來找我們?”說著話,佐心雨的目光中再度泛起了淚珠,像是這夜空下閃爍的露珠般晶瑩剔透,卻看得不言格外的難受。正如他所言,誰沒了誰都是一樣過。他不想再去打擾這些人的生活,他注定融入不了尸魂界的這個圈子,也注定會是一個獨行者。
“你說話??!”佐心雨走上來,狠狠的問道。
“沒什么好說的,我只是……不想再牽累你們了!”
要是沒有他的話,或許當年的佐游欽不會去爭什么族長,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家族宗親,也不會讓他和幽伶落到這步田地。若是沒有他,或許佐心雨也不會對虛圈那般的好奇,當年也就不會經(jīng)歷那恐怖的斬空之殤!
龍秋和清鸞更不會因為他被逼走現(xiàn)世,千年不得回返尸魂界。依舊還在自己的番隊之中,過著些清閑的日子……
新酒不會餓死,不語更不會死在他的面前。他知道這是自己在鉆牛角尖,但他也無所謂走不走出來了,既然想不開,那就別去招惹就好了。
“哪有這么簡單的事情!朋友親人之間,不就是相互牽累的么?拖著自己的同伴走下去,才是活著的意義!你想要撇下所有人,你想要連你自己都撇下么?”
不言皺著眉頭,佐心雨的話讓他的心越發(fā)的難受了起來。
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輕嘆,不言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輕聲說道:“真是被你打敗了?!泵嗣粜挠甑念^,再多的堅持,也比不過真心給他的柔情。無論是友情還是親情或者是愛情,不言都很清楚,一旦這些擺在他的面前,他一定會心軟,所以他不去見他們。
而事實正面,人心終究是肉長的,哪怕是他再決絕,在面對的時候,依舊是冰川化水,涓涓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