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
萬事恒通商會主事居然是鬼門中人!
如果這樣爆炸的消息傳出去,萬事恒通瞬間就會成為比玉皇城、茗悅樓這些俗世勢力地位超然的存在。
許多人都在心底猜測鳳棲的真實目的,唯獨(dú)天上那五人彼此相視,似乎達(dá)成一種默契。
老嫗將盛放提香的錦盒藏進(jìn)袖口,攥在手里的提香,幾乎快被她手里的汗水浸透。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那五位修為高深莫測的“前輩高人”,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提香!
茶樹雖是賒香人遺骸煉化而成,但還遠(yuǎn)遠(yuǎn)無法和提香媲美。
老嫗深知這一點(diǎn)??伤趺匆蚕氩幻靼祝瑸楹文俏逦磺拜吀呷?,眼里只有茶樹,卻對提香視若無物。
莫非,這提香是假的?
身懷如此想法的老嫗側(cè)身看向妱兒,竟發(fā)現(xiàn)這個臉上落著疤痕的公子,正不懷好意地沖著自己微笑。
“你算計我?”
老嫗再也不甘心這般隱忍下去,她堅信自己要?dú)⒘搜矍斑@只螻蟻,沒人會出手阻攔。
“晚輩豈敢?!?p> 妱兒仍舊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言語之中卻透著作為晚輩應(yīng)有的謙卑。
天上那五人似乎正在商議如何公平競爭紫煙茶樹,根本不會理會下方發(fā)生何事。
酒仙惡狠狠地盯著老嫗,順勢騰空而起,站在妱兒身旁。
“悅成心!別不知好歹。東西已在你手里,繼續(xù)刁難就別怪我‘不客氣’……”
酒仙說出“不客氣”三個字的時候,刻意用將視線投向天上那五人。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既然天上那五人也在找賒香人遺物,那你手中恰好就有。至于提香是不是真的不重要,接踵而至的麻煩才是真的。
“你!好,好,好……美人莊之事我悅成心今日記下了!我們走……”
從老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打算棄車保帥。放棄能夠御使荒獸的茶樹,選擇一縷尚且不知道如何運(yùn)用的頭發(fā)。
公子凝公子閬二人才從深坑里爬出來,灰頭土臉,十分狼狽。
這時候卻聽到老嫗發(fā)話離開,心中一千一萬個不甘心。
說好的美人沒見到就算了,怎么連美人莊的大門都沒進(jìn)去就要走?
“主母!我愿留下來繼續(xù)參加初試,乃至終試。就這么離開,我不甘心!”公子凝身上的煞氣越來越濃,猩紅的目光似在尋找足以發(fā)泄怒火的目標(biāo)。
天上那五人他惹不起,其他人可未必。
終于。
公子凝的目光落在了妱兒身上。
那個立在半空一臉笑意的昭公子,頓時成了公子凝眼中,唯一容不下的那個人。
公子閬站在公子凝身后,看著正在渾身顫抖的凝哥,一股不好的預(yù)感襲上心頭。
他深知,這位平日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公子凝,有個最大的毛病。每當(dāng)公子凝心氣不順之時,喜歡隨心所欲的污蔑。
老嫗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公子凝的異樣,盡量小聲的呵斥道:“凝兒!你這是要干什么?”
還沒等公子閬來得及阻止,公子凝如暴走一般激射而出,渾身包裹著一層靈氣凝聚出的綠芒,上升到與妱兒齊平的位置逐漸停下。
只見他慢慢伸出食指,朝著妱兒的方向隔空一指,隨即運(yùn)轉(zhuǎn)全身氣力喊道:“他是賒香人!是賒香人……”
此言一出,整個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仿佛一個不可輕言的秘密,赤條條地展露在眼前。
妱兒愣住了。她認(rèn)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不知這公子凝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站在她一旁的酒仙頓時如臨大敵,下意識不去看天上那五個人的反應(yīng)。
老嫗也完全沒想到,這公子凝還真是什么都敢說。這話在其他時候說出來也許沒人信,可眼下這種情況,只怕茗悅樓想走已經(jīng)沒那么容易了。
“凝兒!你在胡說什么!”
老嫗希望公子凝收回剛才的話,至少不能因為信口雌黃,給茗悅樓帶來更多麻煩。然而,她還是低估了公子凝的決心。
公子凝不但不知悔改,甚至一口咬定“昭公子”就是賒香人。
從他派人跟蹤昭公子,到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再到輕易拿出上萬中品靈玉……任何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公子凝口中都變成了他“污蔑”昭公子的證據(jù)。
直至公子凝一口氣將這些說完,一直在觀望的上官藍(lán)、鳳棲、月凌兒才稍稍聽出些門道。
最初她們都以為,妱兒的身份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可是隨著公子凝越說越離譜,她們反而相信,這些都是茗悅樓的小人之心。
讓她們幾個最在意的,還是“昭公子”如何應(yīng)對。
此時。
地面上那些各方勢力的人,一個個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之中有很多人,近來聽過許多有關(guān)“昭公子”的傳聞,只是從未想到,這個神秘的昭公子竟然是消失已久的賒香人。
“公子凝是吧!你之前說自己所言代表茗悅樓,本公子倒是真沒想到,茗悅樓能做出如此齷齪之事。”
聽過公子凝那番言論,她斷定自己賒香人的身份沒有暴露。
若說知道自己身份的那幾個人會外傳,她絕對不會相信。
老嫗一臉尷尬,就像被狠狠甩了一耳光。
酒仙得意地捋著胡須,從未想象老嫗會有剛才那番表情。
公子凝還想說些什么,仙風(fēng)道骨的中年男人一步邁出,已站在他身側(cè)。
天上其他四人并沒有動,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妱兒,接二連三的搖著頭。
似乎以他們的修為境界,在妱兒身上也看不出任何屬于“賒香人”的特征。
尤其是妱兒臉上那道疤,猶如天然的偽裝一樣令人迷惑。
賒香人可憑借自身香氣改顏換貌,無一不是英俊瀟灑。就算賒香人不會刻意修飾自己,也絕不會出現(xiàn)妱兒這樣相貌平庸之輩。
“你說,他是賒香人?”中年男人問道。
“是!”公子凝一臉篤定,根本看不出在撒謊。
“就憑你剛才說的那些,根本說明不了什么。”中年男人有意試探。他必須弄清楚,才有資格去爭奪紫煙茶樹。
如果這里真有賒香人,那紫煙茶樹無疑是歸屬香門的。
中年男人隱藏著眼中的貪婪,將一只手搭在公子凝肩膀上。
頓時一股仙氣被送入公子凝體內(nèi),如拷問著他的靈魂一般。
“二十年前香門隱世,世間自此很少有賒香人。蜃樓最近一次出現(xiàn)還是在兩年前,可惜無人得見賒香人……那你倒是說說看,他怎么就是賒香人了?”
“就在幾位前輩來此之前,主母曾以茶香攝心之法,想要被迫美人莊就范。就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怪的功法,竟能將茶香據(jù)為己有!”
中年男人神情略顯凝重,看向妱兒的時候,眼中劃過一絲驚駭。
那樣的手段別人或許不知,他卻曾經(jīng)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