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師父趕到
“朱家二姑娘”
這輕輕的幾個字,卻讓公主直接呆立在了當場。
驚恐、不解,怎么會?
武木的師父怎會知道自己?
從石大爺處得知自己的姓氏她并不意外,可是,老先生問的是朱家二姑娘啊?
自己不就是排行老二嗎?
這是怎么回事?這個語氣和這個措辭,明顯有深意??!擺明了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啊?
公主是確定武木沒有提前聯(lián)系過他師父的,老人家為什么會知道?
此時的朱淑娖有一種被人直視靈魂的恐懼感……
驚疑間忘了起身,老先生看她這般模樣卻是并不意外,微微一笑:“起身吧姑娘,是武木將你帶出?”
公主聽言緩緩地直立起渾身冒著汗僵硬著的身體,抬頭看向眼前這位身材并不高大卻顯得高深莫測的老先生,雖是一臉慈祥地平靜表情,卻又有些讓人不敢放肆的威儀。她此時不知該怎么回答不敢多言,但也不好撒謊,只好頷首表示是的。
“姑娘不用怕,我是武木的師父,并無害你之心。再說我們也頗有淵源,忙完此事我們再敘?!崩舷壬f完這句話后,便轉(zhuǎn)身看向了旁邊也是一臉不明所以正傻站著的李鴻婉,他很好奇李鴻婉是誰,而且電話中得知了自己的徒弟昨晚竟然占了人家便宜,其實內(nèi)心也是頗為尷尬……
但此時既然見了,當然不好無視,只能厚著臉皮裝作不知道地看向她微笑示意。
李鴻婉看到武木師父看自己的樣子,也是俏臉一紅,公主在打電話時她就在一旁??!
但沒辦法,既然老先生讓事無巨細說昨日之事,自然免不了自己遭的那份罪……
當時聽他們通話時緊張武木病情還不覺得有什么,但此時見到武木的師父就有些難堪了。
只好紅著臉硬著頭皮牽強笑著問好:“您好,老先生,我叫李鴻婉,是武木的朋友?!?p> 老先生繼續(xù)佯裝不知道那事的樣子頷首笑道:
“嗯,你好。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不錯!長得也很標志。
嗯?李、鴻、婉?”老人念叨著這個名字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又繼續(xù)道:
“你父親可曾給人做過秘書?”
李鴻婉也是一驚,果然是高人啊,什么都能算的出來?
她這會是明白公主剛才的心情了,太可怕了!
趕緊點頭道:“是的,老先生,家父年輕時給人做過三年秘書?!?p> 老先生濃眉一挑:“哦?你可知他是給誰做的秘書,可是姓周?”
魔女心中又是一波巨浪拍來,這、這么精確嗎?
還有沒有秘密了?
慌忙點頭應(yīng)道:“是的,是給周爺爺做的秘書。”
老先生聽后微微抬者頭,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想回憶著什么,胸膛略有起伏。
然后搖頭笑嘆:“當真是天道難尋??!丫頭,你這名字還是我取的呢?!?p> 魔女聽后又是一愣、嘴微微張著,不知道自己與武木的師父竟然還有這般淵源,她只是聽父親說過自己的名字是他當時機緣之下求人取的,但是并不知原委,更不知父親是求誰所起。
此時聽武木的師父提起,驚嘆巧合之余更是納悶自己的父親怎么會認識武木的師父呢?
雖然說起來挺長的時間,但是實際上自老先生進門與二女交談也不過是用了三兩分鐘的功夫,打過招呼后就走到了病床前。
先是凝視了一會躺在病床上的武木,然后探手摸了摸武木的脈搏,又掀開被子檢查了身體別的地方。說了句:“嗯,倒是長高了不少…”
二美早就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被他的舉動牽引了所有的目光,正在焦急地等他救治武木呢,聽完老先生這句話差點沒坐地下,這會是感嘆這個的時候嗎?
公主此時也是有些顧不得許多了,略帶焦急地道:“先生,武木都昏睡了七八個鐘頭了?!?p> 老先生點了點頭,打開了手中提包,先是拿出了一個保溫杯,又取出了一個很古樸的暗黃色木盒,打開木盒原來是套銀針。
老先生拿著銀針吩咐道:“辛苦下你們,把他上衣脫掉。”
公主聽言趕緊坐到床頭把武木抱扶起來,示意魔女過來幫忙將武木的上衣脫掉,脫完之后老先生又道:“李丫頭,你去把房門關(guān)上。”魔女又去關(guān)上了病房的門,回到床邊時武木上身已經(jīng)扎了七八根銀針了。
公主看那針扎進去那么多,實在是有些不忍心再看了,便拿起了武木的上衣去洗手間把衣服上已經(jīng)發(fā)黑的血跡清洗了。
待她將衣服洗凈掛在窗戶的把手上再回到床邊,老先生正在往外拔針,待將其身上的銀針都拔凈后吩咐朱淑娖拿個垃圾桶過來候著,說一會醒了還得吐點血,是多年淤積所致,無大礙,不用擔(dān)憂。
果然,一刻鐘左右,武木就轉(zhuǎn)醒了,額頭有些汗珠,臉色通紅,公主一看趕忙扶他坐起,垃圾桶剛放到嘴邊,武木就嘔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另一邊魔女遞過來一瓶水,漱了漱口這才舒服過來,剛剛神志清醒的武木看到床邊二人歉意一笑,剛待張口說話,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醒了?怎么這么沒出息?”
武木聽到這個聲音身體一震,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慢慢轉(zhuǎn)過頭去,魔女抿嘴笑著讓開了身子,武木便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師父正坐在另張病床上看著自己!
他眼圈一紅,嘴巴緊緊閉著,起身下床,挪騰兩步跪坐在地上將自己上半身趴在老先生的腿上,終于控制不住情感,嗚聲道:“您干嘛去了!怎么才來??!這么多年了!您給我個信也好??!怎么就那么狠心呢!我好幾次都差點死了再也見不到您了!我~”
邊說邊抽泣著,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也變得斷斷續(xù)續(xù),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嗚嗚之聲……
老先生低頭看著武木這般模樣也是激動的眼睛模糊一片,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又摸著他的后腦勺,想說話,但張開嘴以后因為抑制著淚水,嗓子一堵愣是沒能發(fā)出聲來,只好不住的點頭繼續(xù)拍著武木的肩膀。
公主和魔女在旁邊看著也是一陣心酸陪著落淚,這樣的武木,哪還有點少年老成的早熟?哪還有往日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
此時的武木,就像是一個終于找到了家的孩子,他對師父的感情太深厚了。
自八歲那年碰到師父,便被其收為學(xué)生。為給他調(diào)養(yǎng)身子,天天熬制中藥。
見短時間難以根治又讓武木休學(xué),專心為其治病,有時帶武木外出尋友去山門古寺老廟尋藥,有時帶武木去大城市大醫(yī)院買藥。
當時的武木少不經(jīng)事不知此情的難能可貴,等漸漸明事理后才知道,師父的愛到底有多偉大多無私,畢竟并無血緣,想來最疼愛孫子的爺爺,也不過如此了罷?
至于師父花了多少錢尋藥欠了多少人情,這些事情老人連提都未曾提起,仿佛一切都是應(yīng)該的。教武木練習(xí)書法、學(xué)習(xí)古文、歷史、英語、二胡甚至做飯,帶武木出去旅游。
武木調(diào)皮搗蛋、闖禍惹事,從來未被責(zé)罵過一句,師父只會等事情過了以后再慢慢疏導(dǎo)哪里做得不對為什么不對。武木很小的時候爺爺奶奶就去世了,但他很堅信,即使爺爺奶奶在世,也未必會比師父更疼愛自己,因為,已經(jīng)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所以武木對師父的感情很復(fù)雜,有依賴、有感激、有崇拜、有愧疚,等到幾年不見后全部轉(zhuǎn)化為了牽掛與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