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海上緩緩地前進著,遠處船塢,紅燈高掛,吵鬧聲喧囂,時不時傳來狼叫聲……緩緩行駛的大船瞬間停住。
“怎么了?”柳葉子警覺起來,觀察著四周的境況。
“諸位稍等片刻?!?p> 花酒久還在整理著自己的衣物,覺得穿上這獸皮長衣,雖然把自己從頭到腳都遮蓋住了,但是渾身都是不舒服的,脖子處還特別癢。
將藏在衣襟內的芙蓉花玉拿了出來,仔細端詳著,隨手從衣服上撕下一縷布條,捻成細繩,穿在玉佩上,綁的很是仔細,小聲嘀咕道:“把你掛在腰間,要是被旁的看見了,把你偷走怎么辦,你先忍忍,好好藏著?!闭f完,便將芙蓉花玉掛在自己脖子上,藏進衣襟。
公子顧拿起一罐黃鼠狼的血液遞給花酒久道:“把這個涂抹在獸皮里面,可以讓這身皮毛與你混為一體,只要不施法術,在妖都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花酒久半信半疑的接過白瓷罐,打開來,只覺得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忍不住干嘔起來。
“公子顧,你確定這黃鼠狼的血有這么大功效?”柳葉子一臉嫌棄,看花酒久這般反應,想來這問道定是不好聞的。
“一般想要混入妖都不被狼妖嗅到,都要用血腥之物掩住自身氣味才行,這黃鼠狼的血味道難聞些,但與那些虎妖蛇妖的味道相比,要好很多?!?p> 花酒久咬了咬牙,脫下一身黃皮衣,忍者腥臭味,涂抹著黃鼠狼的血,完事后,便套在自己的內衫外,只覺得這一身皮毛與自己混為一體,不似拿在手上那般沉重,倒是輕便許多,手上也生出幾撮黃毛。
柳葉子捏著鼻子喊道:“這單生意成了,定要好好訛冥帝一番,我要穿這樣的衣服,渾身都要洗掉一層皮才行?!闭f著自己也披上黃皮長衣。
花酒久看向柳葉子,只看見那俊俏的臉上,連眉毛也變成了枯黃色。
“哈哈哈,花酒久,你眉毛跟頭發(fā)成都是黃的了,跟黃毛怪一樣,哈哈哈哈?!绷~子在一旁笑得肚子疼,只覺得花酒久這般模樣好玩的很。
花酒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也是一樣?!?p> 柳葉子聞聲拿刀照著自己的俊臉,只見兩簇眉毛失了原來的光澤,連一頭烏黑的秀發(fā)都變得暗淡無光,禁不住皺起眉來。
“沒事的,先忍忍,咱們畢竟是要去妖都?!被ㄓ奶m在一旁安慰道。
公子顧隨手拿起一短衣抹上黃鼠狼的血,也穿了起來。
柳葉子問道:“你怎么也換上這衣物,你不是一方城主嗎,進個妖都也這般遮遮掩掩?!?p> “一方城主的名聲在這妖都內,不值一提,還是小心為上,這般偽裝好,免得多生事端?!?p> “好了,我們都換好衣服了,開船吧。”花酒久在一旁催促。
公子顧看了看船尾遠處,神情嚴肅:“再等等?!?p> “等?”花酒久有些好奇,難不成這公子顧還要耍什么花招。
只見船尾,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隱隱約約現(xiàn)出一白帆。
“來了,酒久姑娘,一會待那白帆接近時,咱們幾個要施法前往那艘船上去,好混入妖奴當中,這樣進宮也方便些?!?p> 花酒久緊盯遠方的白帆,心生疑惑“你說什么?”
“我說過酒久姑娘不必對我隱藏什么,那晚你在蛇女那里探知沐晴的消息,我已通過鏡花水月聽的一清二楚,所以知道諸位去尋得沐晴在翕月宮中?!?p> “翕月宮?”
“對,每隔一個月都會往宮中送一批妖奴和女妖,霧卿殿下喜怒無常,送去得妖奴多半被折磨取樂致死,所以需要妖界各地不斷向妖都輸送奴役,這艘船經過威城,但不靠岸停歇,所以只能在半道混上船才行?!?p> “那我們就算混了進去,萬一還沒找到沐晴,就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被ň凭每粗追拷?,忍不住問道。
“所以還請諸位必要小心行事,前往那翕月宮,要想活著出來,就要速戰(zhàn)速決,盡快找到沐晴,速速離開才是上策,我安排八爪怪在岸邊等候,事成后登船離開便可。”
花酒久看公子顧一臉嚴肅,平常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也不見了,心想這妖皇定是個不好惹的,不過要想在妖都不被察覺得情況下,能找到沐晴最好,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自己也要帶著大家全身而退!
“本來我打算送諸位到此,既然答應花掌柜為你在妖都引路,這一趟渾水也不得不趟了。”公子顧眉頭緊蹙,盯著遠處的白帆。
“想不到你還挺講義氣的。”花酒久有些贊賞的看著公子顧,覺得他這般舉動倒是值得欽佩的,只不過在威城自己被那般對待,到底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還望酒久姑娘保管好那折扇。”
花酒久輕笑一聲,將腰間的折扇收在內衫荷包中,隱去痕跡。望著白帆,緊捂掛在胸前的玉佩,暗聲道:“你可得聽我的,不能隨意顯出身來,聽到了嗎?”
“嗯”
花酒久直覺胸前微微一暖,便放心下來。
在白帆船靠近的瞬間,原本擁擠不堪的甲板上,突然多出幾個黃毛怪來,惹得一旁小妖吵鬧不已,甲板吱呀作響,密密麻麻擠成一團的小妖也沒仔細看,原本靠在身旁的小妖已然不見了身影。
上了岸,花酒久還沒仔細看岸邊的景色,便被帶到一暗道,只見有兩只狼妖在把守著暗道口,通體灰白,個頭高出自己許多,嗅著排排小妖,嘴邊掛著著長絲般的唾液,眼睛泛紅,兇煞至極。
花酒久緊拉幽蘭的手,示意要跟緊自己。
公子顧在一旁暗聲道:“切記千萬不要用靈力仙法!”
“啊……”
聽見慘叫,只見一小妖直接被狼妖咬斷了脖子,躺在暗道一側,其中一個青頭小妖喊叫起來,拿起鐮刀砍向狼妖,但依舊尖叫一聲,便成了狼妖口中之物,引得一眾小妖驚叫著想要逃竄開,狼妖緊盯眼前的獵物,只要有絲毫靈力泄出,便肆意撕咬著……
惡狼身后,一個身著黑衫的妖怪,臉上帶著一副銀面罩,眼神兇狠,揮鞭打到狼妖身上,喊道:“別都吃完了!”
輪到花酒久一行入暗道,門口的兩個狼妖貼近嗅著,圍著花酒久轉,發(fā)紅的狼眼斜瞇著,想要試探……
花酒久穩(wěn)定身形,平定呼吸,雙眼緊盯狼妖,與狼妖對視,不論狼妖做出何種舉動,花酒久依舊穩(wěn)穩(wěn)立在暗道前,不做反應。
“嗷嗚~”兩只狼妖圍著花酒久一行不停地轉著,想要探出些什么,奈何毫無所獲,便在長鞭的威懾下,悻悻離去,檢查后方……
進入暗道,眼前便是一片黑暗,花酒久牽著幽蘭在前走著,柳葉子和公子顧在身后緊跟。
不知走了多久,只感覺走上了一個斜坡,不斷向上爬著,緩緩地,見出口處有火光閃出,便踏出了暗道,定住身來,眼前是高高的吊橋,腳下卻是萬丈深淵。
吊橋盡頭,有一高大宏偉的宮殿立在眼前,雖是黑夜,但宮殿所在之處,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翕月宮深處,帷幔密布,睡夢中的女子一頭烏發(fā)如云鋪散開來,肌膚白皙似雪,紅唇嬌艷似火,衣襟半開……
女子眉頭緊蹙,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猛然,睜開雙眼,驚叫出聲……
女子驚恐萬分,喘著氣暗聲道“不會的,不會的……”看向頭頂一片泛紅的帷幔,才恍然明白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閉上眼想要睡去,猛地,黑漆漆的眼前,驚現(xiàn)一簇幽紫色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