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長的子彈擦著臉與他一同飛出,陳星隱約能聽到子彈劃破空氣卷起的音浪。
“嘖,可惜。”
黃軍倉促瞄準之下,終于沒能再一次造成有效傷害。
礙于夜晚較差的光線,他接連兩槍都未能命中目標,待到目標反應過來后,更是直接被其逃脫,這對于一個狙擊手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人運氣還真挺不錯?!痹邳S軍看來,第一槍沒算好距離被風干擾沒有命中,第二槍陳星恰好下蹲,第四槍更是擦著他的臉,只差一絲就能將陳星帶走。
可偏偏每次都差一點點,只能歸功于運氣。
或許是陳星的運氣好,也或許是黃軍的運氣差。
連續(xù)四槍的間隔不到10分鐘,盡管他的M24裝著消音器,可終究還是吸引來了一些離他比較近的人。
黃軍貼在窗邊,側頭觀察著學校的出入口,“兩個人......一個剛進學校,一個在樓下,三層或者四層?!倍潆x開墻壁,撿起床上的M416步槍,將胡亂擺在床上的幾個配件分別裝上,“紅點瞄準鏡,直角握把,加長彈夾,搞定?!?p> 取下架在窗邊的狙擊步槍,將它輕輕放在一旁,黃軍端著M416一瘸一拐的離開頂層宿舍間,躲在一個墻壁拐角后瞄著樓梯口。
右腿傷勢嚴重影響了他的行動速度,黃昏時分一顆遠處飛來的子彈緊緊的鑲嵌在他小腿肌肉之間,不致命,卻使得他難以順心如意的移動。
夜晚的宿舍樓,安靜的有些嚇人。
樓梯下方接連飛上來兩顆手榴彈,十分精準的落在樓梯口的左右兩側,連常規(guī)的等待時間都沒有,直接爆炸。
較遠處躲在墻壁拐角處用一把M4瞄著樓梯口的黃軍,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又重新提了起來。
慶幸與自己沒有玩霰彈槍堵門,緊張于這次的敵人竟然會用手雷等道具,甚至簡單掌握了丟雷法與卡時間瞬間爆炸法。
越是緊張,他的呼吸節(jié)奏反而越是放慢,心臟跳動的速度也開始漸漸變緩。
透過紅點瞄準鏡,黃軍死死的盯著樓梯口這唯一一個常規(guī)上來的位子,卻只能看到一陣手榴彈爆炸引起的煙霧。
“難道”
耳朵一動,就聽見煙霧里一聲輕響。
沒有更多時間思考,黃軍當機立斷收回槍口,整個人縮到墻后,同時緊緊的閉上雙眼。
巨大的聲響伴隨著強刺眼的光線,瞬間灌滿這不大的走廊,連縮在墻后的黃軍都無法幸免,就像是有五千個唐僧在他腦海里當當當當一樣,聽力短時間內是用不了了,視力倒是成功保住,沒有受到多大傷害。
強忍著惡心,閃光散去的剎那黃軍又重新抬起槍口,轉身直視樓梯口。
他要抓住敵方的上樓間隙,一槍直接將他帶走。
“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p> 他沒有等到那位理應上樓的敵人,入目所見又是一顆叮鈴啷當在墻上碰撞的震撼彈,瞬間爆開。
黃軍自以為抓住了什么了不起的時機,卻沒想到樓下來人竟然會這么謹慎,兩顆手榴彈外加一顆震撼彈還覺得不夠,竟然又補了一顆震撼彈。
沒有時間回退,他只能勉強閉上雙眼。
震撼彈的效果可不是一層薄薄的眼皮便能阻攔住的,像是太陽在眼前爆開般的強光,帶著刺耳的噪音,一起幫他洗了把臉。
一時間,黃軍只覺得自己似乎已不在人世,眼前是一片光明,耳邊是一萬個唐僧唱著當當當當,就連倚靠在背后的墻壁,都是那么的柔軟,那么的舒適。
足足過了12秒,他的視覺與聽覺才慢慢恢復,心中已是一片死灰。
在這種一眨眼就能分生死的地方,自己呆坐原地失去任何抵抗能力十秒,無疑已經被宣判死刑。
等他能重新看清眼前東西的時候,黃軍突然有些迷茫。
墻后還是只有他一個人,倚在墻角端著M4,想象中的頭被槍指著并沒有發(fā)生。
他甚至懷疑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是不是他打了個盹做了個夢,其實根本沒有手榴彈震撼彈。
眼前偶爾出現(xiàn)白色畫面又時刻提醒著他,剛剛的事情是真實發(fā)生的。
越來越多的疑惑充斥著黃軍的內心,“他到底想干嘛?”
先前的左右兩顆手榴彈與混在煙里的震撼彈,熟練的操作一度讓黃軍以為他遇到同行了。
可現(xiàn)在他又有些懷疑,樓下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成分。
他的同行,可不會呆在原地狂丟道具,丟完之后什么事都不做,過一會接著丟道具,而是在震撼彈爆炸的瞬間,直接沖上樓來。
“除非......他是個只會打網絡游戲的菜鳥!”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一般,樓梯里又飛出來一顆煙霧彈,緩緩落在樓道間,隨之爆開。
一堵煙墻,橫貫在他面前,他失去了對樓梯口的視野。
“果然...是個菜鳥?!?p> 黃軍有些無語,這一套道具丟上來看似很有威懾力,實則毫無章法,除了一開始的兩顆手雷有可能產生效果之外,后面的震撼彈完全失去了作用。
煙墻阻擋著他的視線,黃軍也不能直接鉆煙出去,沒辦法只能端槍直視煙霧彈,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
煙霧彈持續(xù)的時間并不久,完全爆開后不過13秒就已開始漸漸散去,15秒時已經非常稀薄,已經隱約能看清煙墻后的人影。
樓下來者,終于第一次走了上來。
然后他死了。
黃軍扣動扳機,兩顆子彈脫膛而出,一左一右擊中他的肚子。
來人當即就趴在地上,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道:“額滴腎,額滴腎啊——”
“說說你為什么丟了兩顆震撼彈之后不上樓,還在下邊干等著,我送你一個痛快?!秉S軍慢慢走到來人身側,強行蹲下用槍口戳了戳道。
“?。☆~滴腎??!”似乎是被戳中傷口,他的叫聲愈發(fā)凄慘。
“說不說,不說我走了,你這傷沒這么快死,我估摸著還得兩三個鐘吧,走前我會順便帶走你的手?!秉S軍有些不耐煩,耽擱這么一會,剛進學校的敵人不知道已經到了哪兒。
地上那人聞言面如死灰,只這一刻的疼痛他都已經難以忍受,更別說還要維持兩三小時,“是...游戲,我打CS養(yǎng)成的習慣,我喜歡躲在隊友后面,讓他們先走?!?p> 說罷,又想起了什么,“沒有隊友,我不敢走啊!求求你,讓我走吧?!?p> “砰!”
黃軍干脆利落的送他去見那些被他坑死的隊友,審視一番眼前的尸體,腰間能看到懸掛道具的痕跡,也只剩痕跡。
子彈不缺食物不缺,尸體甚至沒有穿防彈衣。
他直接拖著尸體重新回到頂層宿舍里,不給他擊殺下一個敵人造成麻煩就是這巨尸體所能提供的最大貢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