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偉岸的男子于窗外瞧著懷抱襁褓的女子,一時竟怔住了。
而反觀窗內的后厘,卻是淡然的很。
即便,眼見那男子一襲雪裳被血污染了大半,即便,眼見那男子左肩上的一道鮮活傷口直直劃至了前胸下腹……
“這是……他?”男子總算回神,右手隨便一甩,原本血水淋漓的雪亮長槍已然消失不見。
后厘也不答,粗野的直接將襁褓往他懷里丟去,“一共多少?”
男子手忙腳亂接住那團小肉包子,驚得失聲大叫,“你再把他給我摔死嘍!摔死你能賠是怎地!”
銀光一閃,后厘已然消失不見。
男子忍著疼痛,在小心翼翼抱著懷里的寶貝疙瘩翻窗而入后才沒好氣的丟了句話出去,“一共十七個!個個跟鬼似的陰魂不散!”
進了殿,他便抱娃坐于榻上,細細診治起來,瞧也不瞧地上倒躺著的人不說,連自己身上的傷都不顧,任血流個不停。
“你個挨千刀的!”旋即,他便怒了,一面哆嗦著手急急往懷里亂摸,一面扯著嗓子大罵,“你便是這么給我照顧他的?!他都快燒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自然知曉那個混賬獸是能聽到的。
他第不知多少次的想剖開那頭混賬獸的胸膛,好瞧瞧里面有沒有長心了。
“他燒死了,對你又有甚好處?!即便是個僅一面之緣的,也不該絕情如斯吧,更何況他待你……呸!白眼狼!”
遙遠不知某處,后厘忍不住冷哼出聲,“白眼狼罵哪個?”
“……”男子遭噎,愈發(fā)撕破臉的罵個沒完沒了,“真不知道你那顆心是怎長的,待他好一些,是能死怎地!”
“我就不信,倘若今日換做了別個,你還會如待他般待人家!”
“別個是誰?人家又是誰?”
榻上坐著的男子被突然近在咫尺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抬頭看去,后厘竟然已經抱臂立于了窗畔,正冷笑著瞅著他。
他于心里暗嘆混賬獸的手腳之麻利,嘴上卻是仍不饒人惡狠狠道:“我要帶他走!永遠遠離你這個不要臉的虐待狂!”
后厘懶得與他斗嘴,“他怎樣了?”
“你倒是還好意思問?!瞧瞧都燒成炭盆兒里的小土豆子了,心疼死我了!”
后厘沒再吭聲,側個身,瞅向窗外某處。
呵,果然是個恃寵而驕的,連小土豆子、心疼死這般的話都敢說出口……
男子本欲不依不饒的,抬頭卻瞅見了她那不停跳動的左耳,便有些悻悻的壓了火氣,問:“可是戰(zhàn)局不利?”
后厘不語。
男子起身,“以后再有不適,便喂他吃上一丸藥,過些時日,我再來……”
還不待他話說完,后厘卻是出言打斷了他,“幫我護法,我要暫且關閉五識?!?p> 男子先是盯著她一愣,而后便傲嬌的一梗脖子,抱著懷里的娃往外間走去了,“走著,咱找東西吃去~”
聽他如此說,后厘便徹底放了心,靜心盤坐在角落陰影里的一個蒲席上,閉上了眼眸。
男子邊往外頭走去,邊如同后背長眼般隨手彈出個透明結界罩住了后面的混賬獸。
瞅著地上那一個個婢子,他一如既往的進獻著讒言,捎帶挑撥離間,“你瞧瞧,瞧瞧多惡毒的手段,我就不知了,她究竟哪里有一絲絲好處,能夠迷了你的眼……嘖嘖嘖,瞧吶瞧吶,竟連人家阿貓阿狗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