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帶著孟州兵馬都監(jiān)梅展趕到十字坡店,進(jìn)了店內(nèi),卻只見空空如也,仔細(xì)搜尋,不曾見得一人,只有一口鍋還冒著熱氣。梅展憤怒道:“王豐,看你如何向知府大人交待!”
王豐細(xì)思道:“大人,依我之見,這伙人剛走不久,應(yīng)該還能追得上?!?p> “追?往哪追,你連個方向都不確定,又想害我陪你白跑一趟!”梅展不悅道。
王豐有理有據(jù)的分析道:“梅大人,小的之前在施恩口中得知他那表姐前段時間救得一大和尚,后來送那和尚去了青州二龍山落草,如今危難之際不出意外,應(yīng)該會去投靠二龍山,而且這地上的轍印與腳跡也是往青州方向去的,小的敢斷定他們必是去往二龍山?!?p> 梅展皺眉,輕撫著頷下幾縷短髯,謹(jǐn)慎道:“這去青州可是要經(jīng)得知府大人批準(zhǔn),私自帶兵去往他州,無事則了,但凡若是出了事,這擔(dān)子可不是你我能抗得了,還是先回去通知知府大人為妙,再議決策!”
王豐聽后,心中自是著急,若是此時快馬加鞭自然可以追得上,可如果此時回去赴命,再去追趕時,恐怕武松一行人早已上了山,那時便不好辦了,想到這兒,王豐大膽求道:“梅大人,不如調(diào)給我一些人馬,我先行一步去追趕,大人回去找知府應(yīng)命,我們兵分兩路可好?”
梅展怒而拍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冷冷的回了一句:“莫不是怕降罪,先自行逃去!休想!”
見梅展不聽勸誡,王豐搖搖頭,跟著大部隊返回了孟州府衙。
行了半日,曹正帶著眾英雄來到了二龍山,卻見二龍山險峻陡峭,遠(yuǎn)觀似二龍戲珠,故因此得名二龍山。
曹正帶諸位來到正堂,只見魯智深與楊志二人端坐于上,見了諸位忙起身相迎。但見那魯智深怎的樣貌,皂直裰背穿雙袖,青圓絳斜綰雙頭。戒刀燦三尺春冰,深藏鞘內(nèi);禪杖揮一條玉蟒,橫在肩頭。鷺鷥腿緊系腳絣,蜘蛛肚牢拴衣缽。嘴縫邊攢千條斷頭鐵線,胸脯上露一帶蓋膽寒毛。生成食肉餐魚臉,不是看經(jīng)念佛人。
那楊志又是何般打扮,卻見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記,腮邊微露些少赤須,三代將門后,五侯令公孫。
魯智深當(dāng)時便認(rèn)得晁飛,上前拉著晁飛道:“賢弟今日相見,可真是上天開眼,渭南一別已是百日有余,今日定要一醉方休?!?p> 晁飛故作不知問道:“提轄這如何換了這般樣貌,為何出家做了僧人?”
魯智深哈哈一笑道:“說來話長,待酒席上細(xì)細(xì)說來?!?p> 眾人各自介紹了自己,都應(yīng)天罡地煞星數(shù),一見如故,很快曹正烹牛宰羊在正堂安排眾人聚餐,張青夫婦幫忙準(zhǔn)備菜品,其他人各自敘叨著。
“楊大哥,聽說你是五侯楊令公之孫,真是名門將后,果真有大將風(fēng)范?!标孙w夸贊道。
楊志苦笑回道:“不過是祖上的光耀罷了,到我這里,真是為楊家丟光了顏面,還談何大將風(fēng)范,就別取笑與我了。”
魯智深聽了,拍拍楊志肩頭道:“二弟,咱家晁賢弟怎會取笑與你,來來來!喝酒!”
眾人應(yīng)聲一飲而盡,晁飛抿嘴道:“小弟有一事不明,還請楊大哥解惑?”
楊志放下酒碗,看了眼晁飛,回道:“晁賢弟不必拘泥,但問無妨?!?p> “不知楊大哥是否識得穆桂英?”晁飛試探性問道。
楊志沉思片刻回道:“正是家中嫂嫂,可惜那時我還尚幼,潘老賊設(shè)計毒害了我滿門忠良,哥嫂他們都不幸喪命,我自是被福叔帶著逃過一劫,后來潘老賊歸西,在蔡京的幫助下得以為我楊家平冤,我也因此做了制使,后來朝廷命我押送花石綱,不想那船被人做了手腳,幾個小風(fēng)波便變得支離破碎,花石綱算是失了,我也因無臉見蔡京,因沒了盤纏便欲將家傳寶刀賣了,換些錢財好去贖罪,打點(diǎn)下上面。
不想遇著一潑皮牛二,百般戲弄下,我一刀將其殺了,吃了官司,后被發(fā)配至大名府,大名府梁中書見我武藝了得又是其岳大的前下屬,便特意召我做了正牌軍,再后來蔡京過壽,梁中書欲送生辰綱祝壽,知我有押送經(jīng)驗,便命我前去護(hù)送,誰想那老撥差等人不聽助阻,黃泥崗前又中了奸人之計,丟了生辰綱,無奈之下便四處流浪。
后來來到這青州地界,吃醉了酒,想想我這一生,沒能搏得半點(diǎn)運(yùn)氣,盡走背字,故而準(zhǔn)備輕生,后來曹正兄弟救了我,我也便在又茍安于世,后來店里來了一大和尚也就是大哥,因被二龍山金眼虎鄧龍羞辱,便決定奪了二龍山,曹正兄弟設(shè)計,最終將那鄧龍殺了,因此這二龍山便成了我兄弟三人的地盤,可每每想到這里,我的心中難免不痛恨自己,楊家將的美名算是被我敗盡了!”
說到此處,楊志連飲幾碗酒,青筋暴起,面露悲傷之情。
晁飛安慰道:“楊大哥,此事可不能如此做想,花石綱,生辰綱皆屬不義之財,是官府搜刮的民脂民膏,雖說是丟失,但一定意義上也是大功一件,使朝廷開始注意這些不義之財?shù)膩碓?,間接的減輕了百姓的負(fù)擔(dān)。楊大哥一身武藝,缺得是一個好平臺,一個可以施展抱復(fù)的地方,二龍山雖是個好地方,但卻不是像大哥這類真龍的歸屬,不如諸位哥哥一同隨小弟上梁山如何?”
楊志很明顯,心中有所顧忌,因為之前路過梁山時與王倫有過一面之緣,開口問道:“晁賢弟是山中何身份?我等上了山,不知其他人可能容下我等?”話畢,抬眼向林沖看去。
林沖心知這楊志是因當(dāng)日自己下山交付投名狀,二人相戰(zhàn)而有所忌憚,便主動開口邀請道:“楊制使,那日不打不相識,這位晁公子是如今山寨大頭領(lǐng)晁蓋之子,我林沖以性命擔(dān)保,上了山只有比這里好,不會比這里差,否則我這顆項上之首隨便制使如何處理均可!”
楊志聽了,心中自是不再多想,轉(zhuǎn)身問向魯智深道:“大哥,覺得如何?”
魯智深哈哈一樂,笑道:“有兄弟在,哪里都是好去處,正好可以去見見史進(jìn)史大郎。”
眾人哈哈一笑,曹正,張青夫婦也將菜肴都端上桌,眾好漢一同進(jìn)食,施恩突然問道:“諸位哥哥剛剛講那鄧龍的綽號可是金眼虎?”
楊志回道:“不錯,兄弟有何分說?”
施恩復(fù)問道:“家?guī)熞苍鴨咀鹘鹧刍?,不過后來便失蹤了,不知這鄧龍是否為真名?”
曹正放下碗筷回道:“早年這二龍山本是有兩個頭領(lǐng),一個喚作金眼虎鄧龍,一個喚作百面書生王龍,這山的名字便也是由此而來,那鄧龍本是一莊戶出身,因生得虎背熊腰,膂力過人,常常因農(nóng)田之事傷人,被官府也幾經(jīng)關(guān)押,不過最終也還是將其放了。
后來從孟州來了一學(xué)究,此人明里教書育人,暗里卻結(jié)交些江湖豪杰,我那時剛開小店,那鄧龍與王龍常來光顧,一次偶然聽得此二人,欲干翻大事,不久便聽人說鄧龍殺了當(dāng)?shù)乇U?,領(lǐng)著一眾莊漢占了青州城南的一處山頭,后來喚作二龍山。
那王龍一直在其背后出謀劃策,官府幾次征剿也皆不盡人義,那王龍有一罕見的絕活便是易容術(shù),鄧龍之前那滿目瘡痍的面孔,在王龍的治療下,活生生換了副面孔,大搖大擺走在青州城中也皆無人相識,這二龍便以此在二龍山逍遙度日,后來有一日那王龍突然離開了二龍山,說是回孟州辦事,后來便再也沒見過,再后來大哥,二哥來了此處,我等三人用計便將鄧龍那廝結(jié)果了?!?p> “百面書生?曹兄可知此人詳情?”晁飛好奇問道。
曹正想了想回道:“只道是孟州來人,其他便一概不知,此人甚是神秘,我現(xiàn)在懷疑他當(dāng)時那副尊容便也不是真容,只可惜再沒見過?!?p> 晁飛復(fù)問道:“此人可有何特殊的動作或是喜好之類?”
曹正頓了頓,回道:“過了好久,記不大清楚,不過這王龍好像是個左撇子。或許已經(jīng)早已不在這一帶了,誰也不清楚。”
施恩此時心中滿是疑惑,為何自己師父要取與鄧龍一樣的綽號,是巧合還是有意如此,而王龍與王豐也都是左撇子,這也究竟是何說道,師父為何要突然失蹤,將快活林交于自己手中,這一系列的未解之迷一直縈繞在施恩的腦海中。
晁飛心中也對這所謂的百面書生,有了許多期待,畢竟此人的特殊才能可是獨(dú)一無二的,好比記憶中的整容技術(shù),不過此易容術(shù)要比記憶中的整容技術(shù)更加高效便捷,如果能有此人相助,日后的征途中一定會如虎添翼,錦上添花。
孟州府衙,知府大人差人前來傳喚梅展,王豐二人,有道是:
二龍山上兄弟逢,十字坡下梅大郎。
魯達(dá)今日出家人,法號智深花和尚。
眾雄且聊今后事,愿上梁山報國疆。
施恩心中迷如峰,難道王豐是王龍。
畢竟不知這知府會如何處置這二人,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