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呆住的杜安,等到人走之后才突然回過神,他高興蹦了起來:“哈哈,哈哈,公子終于愿意見我了!”
旁邊的老人搖搖頭暗嘆,真是個瘋子,年輕人則十分艷羨地看著他。
至此,杜安成為了一代年輕人中不考取功名便能成功的一個典型例子。
劉國的年輕人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為了功名參加科舉考試;一類是以公子為偶像,不參加考試,只研讀公子書籍,很多官員會從這一類人中選取優(yōu)質(zhì)的任他為官。
人群遠(yuǎn)處,郡主劉昭眼睛冒著火地盯著那兩個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她緊緊握著拳頭,手心被刻著深深的指痕。
“人還沒找到?”
郡主冷冷問著身后的護(hù)衛(wèi)。
護(hù)衛(wèi)面露難色:“沒……沒?!?p> “要你們何用?再找不到都給本郡主去死!”
公子府內(nèi)。
公子玉回到書齋,走到第二架,想取下《國策》繼續(xù)讀,手剛碰到,卻頓了頓。
他竟然沒有心情再讀,那后面的內(nèi)容他已看了三遍,早已熟讀能誦。
無趣。
這偌大的書房,他每一本書都已讀遍,皆能詠誦,很是無趣。
公子玉垂眸,細(xì)細(xì)摩挲著食指,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柔軟。公子不禁回想起她在臺上的一曲一舞,那一轉(zhuǎn)一笑……
想見她。
“公子?!?p> 吳子宴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公子立刻將手背到后面,像是剛做了什么壞事,他忙掩飾般地穩(wěn)定心神,恢復(fù)清冷的模樣。
“如何?”
“內(nèi)侍大學(xué)士韓奉已接手賑災(zāi)之案。朝上僅丞相一伙人愿撥款,其余大臣皆不愿出資,國君欲開國庫?!?p> “跟韓奉說聲,如果籌不到,我公子玉愿幫他查查那些人的家底。”
“是?!?p> 吳子宴放松下來,既然公子愿管此事,那賑災(zāi)便不需發(fā)愁。
今年大旱,很多農(nóng)民收成不好,不僅吃不上飯,還要交稅,又趕上出征,為了保證軍資,農(nóng)民又是被一頓剝削,好幾處地方早已怨聲載道。
“且,提醒丞相一下,那尚書令的位置他若是再找不到人選,在下便幫他抉擇了?!?p> 如果不是因為尚書令又病告,這賑災(zāi)之事也不會拖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為他們緩了近一月的時長,卻連個人選都定不下,他們果真是要考慮解官了。
吳子宴退下后,公子也不再強迫自己靜心讀書。他走出書房,緩緩走到偏房。
徐寶玉一開門就看到公子那挺拔的身影。
他竟然沒呆在書房?
徐寶玉很是驚奇。
“公子!”
徐寶玉興奮地?fù)]揮手,吸引他的注意。
公子嘴角微微一勾,朝她徐徐走來。
“公子,還沒睡呀?”
雖然心有不郁,但一洗完澡,徐寶玉感覺輕快多了,在他身邊開心地跳了一下。
“嗯。”
“我們喝一杯吧?!?p> 不知道為什么,和他相處那么久,她總覺得只有第一次相處時,他們是那么的放松。
可能因為當(dāng)時他們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吧。現(xiàn)在知道了,她反而沒一開始的放松,總想著如何阻止他。
徐寶玉邀請公子進(jìn)屋,她拿出公子贈的“仙釀”,為兩人倒了兩小碟。
公子正襟危坐,端著那綠竹青瓷碟,抿一小口細(xì)細(xì)品著。
徐寶玉驚訝地看著他,原來這才是喝“仙釀”的正確姿勢啊??此菢?,總覺得他應(yīng)該喝過不少。
學(xué)著公子的模樣,徐寶玉捧起那碟子,一點點地喝進(jìn)去。
果真,和她第一次喝,真有些不同。細(xì)細(xì)品嘗,她更能體會到“仙釀”里的涼甜,如同置身在春露未消的清泉之中,耳畔還有鳥兒清脆的鳴叫,隱約中,似乎能嗅到陣陣清香。
才喝了幾小口,徐寶玉隱有醉意,眼前的公子似乎也模糊起來。
看著眼前那亮亮的白,如同遠(yuǎn)方高高懸著的明月。
徐寶玉眼眶微濕:“公子。”
那聲音軟糯卻又帶著點委屈。
“怎么?”
“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那么好?”
我很怕,怕我不想離開。明月,只屬于天上啊。
公子停下來,他將那青瓷碟輕輕放到桌上。靜靜看著那碟,吐了句:“若是你不對我好,我便可以冷漠視之。”
徐寶玉早已醉得不輕,沒有聽清他的話,她趴在桌上上,已陷入沉睡。
夢里,她好像望見,一輪圓月里,有一位穿著白衣的仙人背對著她站著。
那清冷的身影,竟讓她感到孤寂。
她想靠近,心里卻又莫明的害怕。
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公子望著徐寶玉的睡顏,站起身,走出門。緩緩走在斑駁的竹影之間,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周遭依舊如此安靜。
他抬頭望著月亮,似乎又看到她滿是怨恨的臉,那話語再次回響在耳畔。
“你要記住,是劉國毀了我們。你必須拋棄所有的喜怒哀樂,只有這樣,他們才影響不到你,你才能控制他們?!?
浮世蜉蝣
如明月般的公子啊,可是又有誰去問過他是否愿意當(dāng)月亮。真的好喜歡寫文啊,寫著寫著心里就平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