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澇停止,但是天空中還是陰云滯留,時不時擠出幾滴雨來。
洞中透明的魚非常神奇,從身體里騰起的暖流遲遲不散,連體質極差的小九在被雨淋后依舊生龍活虎。
若不是再也找不到溶洞,三月下次肯定會折返洞中,撈幾條給桃子和小院子的家人們嘗嘗。
陰雨讓夜幕降臨的飛快,兩人沒走多久,便伸手不見五指了。
“我們這是在哪?”小九打的手勢三月心領神會。
一個樹洞。
這是他們兩個找到臨時休息場所,一路上山路崎嶇,但是周圍沒有被洪浪沖垮的高聳的樹木,在告訴三月,他們被沖進了巨輪之森。
如果不是森林滿目狼藉,三月都快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碰見洪澇。
而他們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洪澇,沖進了什么樣的溶洞,才能讓他們出現(xiàn)在巨輪之森較深的位置。
“應該在巨輪之森較為中心的位置。”三月隨意解釋道。
他心中其實一直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小九是怎么在象山鎮(zhèn)生存的。他一不會說話,二嘛,看上去連普通的體力活都干不了,每日一百高昂的生存點是怎么上繳的?
他反正沒在鎮(zhèn)子上看見什么“拾荒者”。
可是他沒問出口,既然知道他孤苦伶仃,單身一人就夠了。
三月的回話,小九沒有任何反應,他已經(jīng)沉沉的睡過去了,明明剛才還生龍活虎的。
一夜無話
清晨不見陽光,一些不知名的昆蟲在被水泡爛的動物尸體上飛舞爬行,然后時不時有些飛鳥降落覓食。
伸了個懶腰,三月一夜未眠,那魚的威力是在是太猛了,整晚一點困意都沒有。無所事事的他只能在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憶那場“夢境”當中的斗獸游戲。
此地不能久留,泡發(fā)的尸體很容易滋生細菌,還有那些要命的蚊蟲,如果被纏上了,那些要命的細菌可能會讓他們兩個命喪于此。
那怕細菌病毒沒有那么嚴重,但現(xiàn)階段舉目無依的情況,誰知道森林里會不會有什么剛剛完成變異的野獸。
先出森林比較穩(wěn)妥。
打定主意,三月試圖搖醒了還在沉睡的小九,可是怎么搖都搖不醒。
三月本想摘下他臉上的面具,看看他有沒有發(fā)燒,可是他下意識就將面具死死地摁住了,三月也就作罷。
只是從小九手臂上傳來發(fā)燙的溫度來看,小九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好。
三月趕忙背起小九,忍受著他在自己耳邊吞吐熱氣,奔馳而去。
“三月~~~你果然還活著~~~”
熟悉的軟糯聲從林間響起,定睛一看,果然是司青這個小可愛。
三月大喜過望,連忙跑到司青的身旁,詢問起她,“你有沒有帶什么抗生素、營養(yǎng)劑之類的東西?”
司青踮起腳尖,打量了一下趴在三月背上帶著奇怪面具的小九,攤開手在原地轉了兩圈說道,“我是空手來的呢?!?p> “我們邊走便說?!比抡泻袅艘宦暠銣蕚潆x開。
“你知道往那邊走嗎?”
“哦對了,這里怎么出去?”
“我也不知道呢~”
若不是司青太可愛,三月都要忍不住揪她臉蛋了。
話鋒一轉,“可是我可以飛起來看路,我就是這么找到你的哦,等等讓我看看哈!”
司青緩緩升空,在三月過分清晰的視力下,粘在司青屁股上的小毛球分毫畢現(xiàn),幸好她這回穿的不是裙子。
三月心下覺得回去以后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司青的穿衣搭配了。
小毛球在森林里非常多見,是一種渾身帶刺的小樹果。如果墨非在這里,就會帶著批判和鄙夷的語氣告訴三月。
那叫蒼耳草,它威力非常強,尤其是惡心人的能力簡直屈指可數(shù),粘在衣服上還好,若是粘在了頭發(fā)上,那可是又難取,又難受。
沒過多久,司青就漂浮了下來,指明了方向。
“你一個人來的?”三月背著小九外帶在崎嶇的山中高速奔走,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還能和司青聊天。
司青倒是舒服很多,她不喜歡泥濘潮濕的土地,那會弄臟她新得的靴子,所以她一直是飄在三月周圍,像個飛行掛件。
“是啊,我偷偷跑出來的~”
小蘿莉的語氣充滿了得意,這讓三月非常頭疼,連忙擔心地問道,“你確定沒有人知道你出來了嗎?你怎么敢一個人出來?”
經(jīng)歷了那次春滿園事件后,三月內心中覺醒者高高在上的形象早就毀于一旦。
可是司青非常不以為意,并撅著嘴巴虛心而又僵硬的轉移著話題,“你是不知道,我為了給你看我的新靴紙,可是一路小跑過來的呢!你看,我都流汗了!”
“那你可真棒!”三月豎起眉頭,佯裝呵斥了一聲。
司青帶的路似乎異常僻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水的原因,除了些許飛鳥蚊蟲,并沒有再看見其他動物了。
一路上暢通無阻,三月沒有過多糾結司青的偷跑行為,反而不斷地打探消息,關于小院子對象山毀于一旦的反應,還有就是四哥的消息。
雖然墨非是四星強者,但在他的心里,四哥哪怕再見多識廣,人情練達,但十五歲的年紀就擺在那里,是個和司青一樣需要照顧的弟弟。
可是在有點呆萌的司青這里,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幸她隨身攜帶了通訊工具。
“消息滯后,墨消息無,速歸。他們就回了這些,爺爺說為了不占用過多的通訊通道,所以用句要非常非常的精煉!就像土豆泥一定要凝練成精華才好吃,就像...”
剛才她笨拙地傳信被三月用眼神狠狠地鄙視了一番,所以才有了后面這句解釋。
四哥辦事很周全,沒理由不會和家里匯報自己的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四哥面臨的問題比想象中的嚴重。
一路馬不停蹄,司青沒有去過臨時避難的山坳,所以他們就直接奔著小院子的方向回去了。
可是兩條腿終究是比不過四個輪子,到小院子的時間遙遙無期。
三月覺得背上小九的體溫越來越高,他一邊自我安慰說,小九體溫的升高是因為奔跑中的自己,另一邊內心又按捺不住的焦急起來。
“三月你好像很著急?是在擔心她嗎?”司青飛到三月的面前疑惑道。
雖然司青倒飛擋住了三月部分視線,但見司青發(fā)問,三月也就隨即說明了一下小九的來歷和他的現(xiàn)狀,便繼續(xù)悶頭奔跑。
不過司青倒是學起三月用手撓了撓下巴,審視了昏迷的小九半晌說道,“她好像覺醒過程中出了點問題?!?p> 聞言,三月慢慢停下了腳步,疑惑地望著司青,等待著她的解釋。
可是司青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三月解釋,不由地苦惱起來,“哎呀,這個問題好復雜的呢!司青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么說?!?p> 見三月的擔憂沒有減少半分,司青連忙找補了一句:“她一時半會沒事的,爺爺知道怎么解決她的問題~所以不要擔心啦~”(*^▽^*)
這個答案有些令三月哭笑不得,對于司青的眼界,三月還是非常信任的,既然小九的情況是可以解決的,三月也就安心了不少。
說實話,他對這個萍水相逢卻意外認回來的小弟,心里是有些不足外人道的感情的,在小九身上,他多少有看到以前家人的影子。
這種情緒沒有人可以明白,就像當時四哥初見小九時的疑惑,還有現(xiàn)在司青眼里透露出的好奇。
不過三月還是沒忍住吐槽了起來。
“說好的覺醒者非常稀缺,非常少呢?怎么自從醒來之后,遇見的覺醒者那么多??!”
“咯咯咯~司青也遇見過很多很多覺醒者呢!這位名叫三月的覺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