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天過去了,小九依舊沒有醒來。在這些天里,司老爺子來了幾次,保真倒是時不時就來幾次,而除了第一天外,三月在沒有見過小九了。
小九住下的屋子就在三月的隔壁,雖然靠的近,但是無論是貼墻還是隔門,就是聽不見一點動靜。
早晨起來,逗弄完司青之后就開始鍛煉,然后就是給保真打下手,之后就是充當保鏢給小院子的后勤部隊保駕護航。
要么接送貨車,要么跟隨獵食部隊打獵,當然還有在小院子建造的果蔬棚里守夜。
除了一些野獸要提防以外,就是一些難民了。不過一般情況下,只要是遇見到的難民都可以去小院子領幾天的口糧,然后被介紹去處。
火種計劃已經(jīng)好幾年過去了,全球各地雖然亂相頻生,但是相對穩(wěn)定的地方也不少,不得不說這多虧了最高議會。
當然,如果打比喻的話,除了那唯一的“城”,其他被議會扶持的地方,都只能小鎮(zhèn),隨時都可能要重建的小鎮(zhèn)。
這不,來求食的難民被推薦去一個叫象山的小鎮(zhèn),那里正在組織重建,選址勘探也已經(jīng)就緒,就差動工了。
這個消息傳到了三月的耳朵里,他打算過去看看,一來也算和肖紅葉認識,過去幫個忙,另一邊也可以去打探一下四哥的消息。
四哥遲遲不來消息,老爺子非但沒有著急,反而還讓所有人不要私自去打探四哥的消息,說是非常危險。
想來也正常,能困住四星覺醒者的,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打探的。
和阿水哥知會了一聲,三月就開車一輛貨車出門了。
小院子和第九組的關系還算是融洽,聽到三月想去支援,阿水哥也是二話不說就準備了一卡車的物資讓三月送過去。
若不是訓練里有駕駛交通工具這項學習,三月怕是只能扛著這些東西走了。
“三月,你這是要偷跑出去玩耍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車頂爬到了車窗,然后在三月有些無語的表情下,車窗緩緩降落,然后一個嬌小的身影鉆了進來。
三月空出只手來理了理來人亂糟糟的頭發(fā),自言自語道,“肯定沒有和家里人打招呼吧,嗯...發(fā)卡很可愛,很適合你?!?p> “啊...唔...臭三月,你怎么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給你看我的新發(fā)卡?”
來人是司青,深秋的寒風將她的臉蛋子吹得有些紅,本來想找三月炫耀自己的發(fā)卡,可是想說的話卻被三月截胡,而且還被揪中了小尾巴,心里別提多慌張了。
記得第一次沒和家里人打招呼偷溜出去給三月炫耀自己的鞋子,司青回去之后就被阿水哥劈頭蓋臉的教訓了很久。
久到司青心里都快留下陰影了,因為她知道阿水哥是關心自己的,所以聽完了所有,當然其中不乏還有添油加醋的臭三月。
后來三月獵回了一只不知道什么鳥,給自己做了一回燒烤當做賠罪,司青才算原諒了三月,這不,三姐姐送了個好看發(fā)卡給司青,司青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和三月分享。
然后又忘記和家里人打招呼了。
“下次直接和我一起出來就是了,萬一在路上迷路了多尷尬。”三月隨手發(fā)了個信息給了阿水哥,報了個平安。
司青見三月沒有責備自己,便輕松了起來,脫掉了鞋子,將腿縮在了副駕座位上。
“安全帶系好。”
“噢!臭三月,學什么不好,學阿水哥嘮嘮叨叨!哼!”嘴上雖然不情愿,但還是照做了。這個卡車的座位很高,安全帶又是固定的不能調,所以以司青的身高來看的話,安全帶會勒住脖子,非常不舒服。
這條去象山的路倒也熟稔,也沒有了當初從象山回來時的緊迫,所以三月開的也算是悠哉。
原本兩三個小時的車程,被拉長到了四個小時左右。
選址是在巨輪之森的另一端,地勢開闊,土質夯實,雖然不能種植(小范圍),但是也避免了很多潛在的危險,就比如底下蟻穴。
三月閃了閃車頭燈,沒有叫醒熟睡的司青,自己下了車。
車前手持沖鋒槍的人三月有點印象,是肖紅葉身邊的保衛(wèi)員,雖然三月不止一次吐槽,覺醒者身邊居然又保衛(wèi)員,但無果,這是議長所具有的“福利”。
“嘿,我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我來給你們肖議長送好東西的?!?p> 三月和那男孩打了聲招呼,將小院子的信件給那男孩看了看,經(jīng)他點頭后便放行了,不過并沒有回話,只是隨手指了指路,便退去了一旁。
“唔...怎么冷淡了這么多?!?p> 上了車,點火,順著保衛(wèi)員指引的方向將車停好了。
進了圈好的范圍之后標示就多了起來,不再用人指引就知道物資該放在哪里。
就剛才的一會功夫,在車上的三月就知道象山百廢待興,卸貨暫時是沒人幫自己卸了,所幸就將車留在這里,自己去找肖紅葉打探打探消息了。
“唔...三月抱抱~”
“你出來是為了睡覺的是吧....”
司青像只袋鼠掛在三月的胸前,雙手環(huán)住脖子,腦袋耷拉在肩膀上,雙腳卡在腰上,嘴里留著哈喇子。
三月一只手托著抱枕墊在司青的屁股下,一只手扶著司青的背護著,生怕她睡懵了掉在地上。
穿過忙碌的人群,順著指示牌很容易就找到了肖紅葉的辦公地點。
是一個帳篷,揭開門簾,肖紅葉正一臉愁容的看著桌面上雜亂無章的文件,連三月進門了都沒有任何反應。
“肖議長?”
“嗯?到了?隨意坐。”
“哦...”
帳篷里根本就沒有凳子,三月只能抱著司青站在一旁,隨意打量起來。
除了正中央一個巨大的議事桌外,繞過議事板就可以看到后面有一張單人折疊床,然后就是一些瓶瓶罐罐,洗漱用品之類的東西,再多就是兩個寫滿東西的黑板。
沒了。
“啊,你叫三月對吧,我記得你,你來啦?啊...隨意坐,哦,我這沒有凳子,這樣吧,剛好也到了飯點,我們去吃飯吧?!?p> 肖紅葉不由分說,招呼著三月就是往外走。
“議長好!”
“議長好!”
一路上但凡見著個人,他們就會對著肖紅葉打招呼,這讓三月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過好在食堂離地很近,不一會就到了。
“你懷里的是司青吧,堂堂小院子的天才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知道的人可要驚掉下巴。”
“啊...來的時候...”
“是這樣的,長話短說,你們小院子的恩情,我銘記于心,東西呢,你就交給他們就行,對就是那種身上有我議會部隊標識的就成,其他我可能沒什么時間招呼你,你自己看著辦就行?!?p> “當自己家就成!”
嗦,呼啦啦,嗝~
肖紅葉在鐵鍋里舀了勺稀飯,兩口喝完,又是兩碗后,便留下了三月兩人。
“你是議長的客人吧?”
一個身穿圍裙的婦女從灶間走了出來,她用手在圍裙上蹭了蹭,蹭干了手后,招呼著三月坐了下來。
“過來送了點物資,算是不請自來。唔...肖議長怎么這么忙?”司青還沒有醒,三月就這樣抱著司青坐在了木凳子上,說是木凳子,還不如說是一個個的木墩子。
木墩并不夠光滑,粗糙中還有些小刺。
“是啊,象山百廢待興,啥都要重建呢!以前還有副議長幫襯,現(xiàn)在就靠議長一個人,你說忙不忙?”似乎女人,尤其是生過小孩的女人,都有一個屬性被開發(fā)出來,就是聊天欲。
給三月盛了碗稀飯后,又拿了兩個奇怪果子給三月,便噼里啪啦的說了起來。
婦女是幸運的,一家人跑得快,也夠安全,那場山洪也僥幸避開了,丈夫去應征基建,女兒和自己做后勤,洗洗衣服,做做飯什么的。
原本新鮮可口的飯菜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但是倉庫還沒修建好,加上潮濕,很多食物不容易保存,所以就有了現(xiàn)在看到了稀飯和果子。
不過有一說一,這些新鮮的食物吃一兩次還好,多了之后,沒有調料的輔助,寡淡的來還沒有壓縮食品,營養(yǎng)條來的有味道。
鎮(zhèn)子里的千把號人沒了一大半,后來又收留了些難民,也有些人過來“打工”的,人數(shù)倒也很快就破六百了。
這一下,重建的動作就快了很多,可管理起來也不得不說麻煩了很多。
部隊里活下來的僅有兩百號人,也虧得他們訓練有素,不然可活不了這么多,要知道,那場山洪里,活下來的人只有三百人。
而這兩百人,一百多要輪班巡邏,剩下的既要做好引導工作,又要做好特定專業(yè)的工作,畢竟沒有專業(yè)的人士,重建象山多多少少非常困難。
這就是肖議長最苦惱的地方。
最高會議已經(jīng)不再委派高知人員了,只是輸送了些物資,而依賴于肖紅葉的面子,也算是來了幾個有才華能力的人,可是遠遠不夠。
給的幾個重建的方案都不能令肖紅葉滿意。
所幸只能先把地基和防御措施立起來,其他再說。
“叮鈴鈴!”
“這是什么鈴聲?”三月好奇的問道,這聲刺耳的鈴聲終于把熟睡中的司青給吵醒了。
那婦女聽見鈴聲,不再啰嗦,只是匆忙地留下一句話,便離去了。
“祈愿時刻到了,我得趕快過去了?!?p> “祈愿時刻?”
三月看著婦女離去的背影,嘴里嘟囔了一句,而司青聽見了“祈愿”兩個字立馬來了精神,跳在地上,扯著追上離去婦女。
“三月!如果許愿的話,你想許什么愿望?!”司青興奮地蹦的老高。
“許什么愿,人家叫祈愿!”三月認真的糾正起來,這什么祈愿時刻還不知道是什么呢。
“都差不多嘛?!?p> 人們圍聚在一個山坡上,陰蒙的天空下起雨來,可沒有人離去。
眾人低著頭,雙眼緊閉,任由天空中的雨滴落下,打濕全身。
他們的臉上,或帶著哭笑不得,或帶著沉默,或帶著痛苦,又或帶著微笑,似乎在祈禱什么,又或是在懷念什么,但都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我們!”眾人中一個聲音響起。
“我們是災難下的幸存者,為了祭奠已去的他們,我們更要堅定不移地活下去!”
是肖紅葉的聲音,話語很短。
只不過這個“儀式”有用嗎?一句話就能讓人堅強起來?不會只是圍在一起喊一句口號吧....三月心中抱有質疑。
“有用的哦!司青就很感動呢~”
司青小聲抽泣,眼淚珠子巴巴地往下掉,似乎被這個儀式所感染。
儀式的時間很短,眾人的臉上也沒有釋然的表情,真如三月所想的那樣,在肖紅葉的帶領下,喊了一句口號后便散去了。
本還想找肖紅葉問問有沒有自己能幫上忙的,如果可以打聽到四哥的消息的話就更好了,可是三月剛回過神來,人群中就已經(jīng)沒有了肖紅葉的身影了。
不過之前見到的保衛(wèi)員小哥的身影倒是非常清晰,怎么說這個小哥之前也算是肖紅葉的貼身警衛(wèi),也許能從他的身上得到什么消息。
懷著這樣的想法,三月帶著司青追著那小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