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知道那活物在這邊的啊?”
張果果刻意落后一步,在三月背后鬼鬼祟祟瞄來瞄去。地下基地各個地方的污水都向這里匯聚,所以岔路非常多,但三月似乎看準了目標的方位,步子就沒猶豫過。
“你跟在后面干嘛?路寬著呢,怕了?”三月頭也沒回的戲謔道。
“開什么玩笑,老子會怕?老子這是給你表現(xiàn)的機會!燈往高點打啊,都看不見前面了?!?p> “你懂個屁?!?p> 三月失笑搖了搖頭,地上的痕跡越來越明顯,看來目標已經(jīng)離他們不遠了。
早在剛才,三月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同尋常之處,在岸邊以下與污水交接的地方,有零星透明的粘稠的膏狀物體。
在三月用探照燈查看污水里的時候,那膏狀物體折射出了一點異樣的光,這才令他在本就昏暗的隧道里發(fā)現(xiàn)了線索。
而此時,那透明膏越來越多了。
“注意了,我們應(yīng)該快要接近那東西了?!比聣旱土寺曇簦嵝训?。
張果果身子微縮,壓低了呼吸聲,聚精會神地盯著前方,兩人都謹慎了許多。
咕嚕
啪!
一個透明的物體從污水里一躍而起打掉了三月的探照燈,他本已反應(yīng)過來,但是那怪物在空中分出透明觸手甩了過來,這才讓三月避之不及。
“唔??!好臭!”張果果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喊出聲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叫聲把對手引過來搶怪。
“把燈撿起來,這東西討厭刺眼的燈光!”三月躬身掏出匕首,俯身直刺,動作行云流水,毫無怠滯。
匕首入體,像是扎進了極其緊實的果凍,開始非常輕松,扎得越深阻力越大,三月奮力一拔,帶出了一點透明的膏狀物。
張果果嫌棄地甩了甩探照燈,可上面的膏體怎么也甩不掉,粘性十足,忍著惡心將燈照了過去。
那東西再被探照燈臨身的一瞬間,直徑一米多地不規(guī)則圓球身體硬生生縮成了足球大小,內(nèi)里有一顆小上幾圈的綠色暗沉的多邊形核。
“咦...這是什么東西變種的?跟坨軟泥一樣?!睆埞e手在三月的身上擦了擦,但并沒有擦干凈。
“你好惡心?!比绿鹭笆状塘诉^去,那東西咕嚕一聲彈起,眼見就要扎進水里,三月連忙改刺為擲。
“中了!”
噗通
那東西隨著匕首掉進了渾濁不堪的污水里。
兩人佇立相視,似乎在用眼神討論誰下去打撈。
“不!老子有潔癖,不會水,讓老子去撈,還如不讓老子現(xiàn)在就去死,不可能!”張果果接連退后了幾步。
那東西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沒了動靜隨波逐流。
“麻溜的,它要給沖走了!”張果果夸張喊道,三月嘆了口氣,心想:“阿水哥這是請了個小祖宗回去。”
“活物”被撈起,它的“身子”,也就是外層的透明膏狀物全部脫落,只剩一刻排球大小的灰色的多邊形核。
拔出插在上面的匕首,縫隙里流出了綠色的液體。
張果果不知什么時候戴好了手套,搶過灰核,嘴里念叨:“可別給你全部倒沒了,三月,把防毒面具帶上,唔...讓我看看這是個啥。”
三月戴好面具,頭湊了過來,好奇道:“你還研究這個?”
“多少有點研究,中西醫(yī)的解刨理論體系天差地別,但兩者互相印證總沒什么壞處?!睆埞敿丛囟紫律碜?,拿出十幾把小刀開始扒拉起來。
“我是知道你為什么會被大師兄說是天才了...喂,要不出去再看吧,來不及了?!比轮皇浅鲅蕴嵝?,但并未真正打擾他。
見他呼吸沉重,似乎頗為興奮,三月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舉起匕首戒備起來,因為他聽到了腳步聲。
有人來了。
“大哥,你看他們手里,會不會就是我們的任務(wù)目標?”
是青幫的人,他們十人齊聚,隧道很窄,只能兩兩成排。打頭的那人是個短發(fā)精悍的男人,他見三月手持匕首,神色戒備,便沒有繼續(xù)靠前,開口詢問道。
“兄弟,你妹子手里的東西是什么?”
“不知道,我兄弟天生喜歡拆東西玩?!比路畔仑笆祝傺b隨意道。
“大哥,我們找了這么久也沒見到什么特別的東西,那人手里的肯定是污染源!”男人背后的人提醒。
三月聽完連忙打斷道:“話可不是這么說的,如果真是污染源,我兄弟兩不早沒命了,還敢上手?”
見他們還在嘀咕,三月佯裝大方,讓開身子讓他們看清東西全貌:“要不...等我兄弟玩完了,給你們耍耍?”
“他說的沒錯,如果是污染源他們早就沒命了,我們走,別在這浪費時間?!蹦腥水敊C立斷招呼一眾人繞開三月兩人。
可還沒走出兩步,張果果站起來驚喜道:“三月!污染源就是這個東西,它里面的液體和我來時在河水里發(fā)現(xiàn)的一樣?!?p> “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青幫的人停下腳步,齊刷刷轉(zhuǎn)頭望了過來。
三月仰頭嘆息,心里暗罵張果果白癡。
男人從人群中穿行而過,輕笑兩聲說道:“差點給你們唬過去了,開個價吧,多少生存點?!?p> “大哥,那小子擺了我們一道,干嘛還跟他客氣!”
“我平時怎么教你們的,先禮后兵!我們青幫不是土匪!”男子上手就在小弟頭上來了一個爆栗。
三月正打算說什么,一陣腳步從遠處傳來。
“得,又來一隊?!?p> 是沒見過的另一隊,來人不全,僅有七人,領(lǐng)頭一抬手,后面六人便頓在原地,動作整齊劃一。
“被包圍了呀,小張同學(xué)。”三月慢條斯理擦拭著匕首,張果果得見眼色,趕忙收拾起東西來,連那顆灰核也收好。
六人的領(lǐng)頭身著勁裝,手又是一抬,身后的人或蹲或立擺出梯形陣型,手持槍械,似有一言不合就干架的姿勢。
“喂,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東西要交出去嗎?”張果果抱緊背包,在三月耳邊低聲道。
三月氣定神閑,一副早有定計的樣子,說道:“不著急,再等等。”
“等什么?”
“等....來了!”
青幫一伙的身后又來了一伙人,腳步散亂,為首是三月的“前隊長”向榮。
十人并不能遮擋所有人的視線,三月舉起手興奮地揮動起來,面具下的向榮欣喜若狂,他知道,三月肯定是到手了什么線索,才能被其他小隊給圍堵。
“那是我們小隊的人,你們想干什么?欺負他們?nèi)松賳??”向榮呵斥道。
可青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脾氣也是火爆,當即有人破口大罵起來。
兩隊越吵越烈,短發(fā)男也多加制止,他料到后面的人散沙一片不敢先動手,他需要戒備的是對面的小隊。
勁裝小隊領(lǐng)頭一言不發(fā),槍口直指,大戰(zhàn)似乎一觸即發(fā)。
三月見狀暗中扯住張果果的手臂,匕首一揣,奪過探照燈砸向勁裝小隊,嘴里高喝:“老大,幫我拖住他們!我們指揮所見!”
探照燈刺目,勁裝隊長大手一揮,子彈宣泄,青幫男人不甘示弱,一道透明的薄膜憑空浮現(xiàn),擋住了一輪子彈。
而后三隊人馬混作一團。
三月趁機喚出盾牌,擋過第一波子彈,趁著混亂,拉著張果果鉆進了一個通道內(nèi)。
“喂,我們這算不算是完成任務(wù)了?”張果果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刺激的事,異常興奮。
但三月卻搖了搖頭,摘掉面具,眼前清晰了不少?!叭绻@就是團隊任務(wù)就太簡單了。”他一臉肅容,帶著張果果東拐西轉(zhuǎn)。
“這地方剛才不是來過了嗎?你在干嘛,我們快去交任務(wù),不然那些人就要追上來了?!?p> 從剛才脫離對手視線開始,三月就帶著他在好幾個地點不斷轉(zhuǎn)悠,不知道在找什么,問了也不說,急死他了。
“錯了,這軟泥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什么?”
三月兩人停在了隧道的一個電箱處,電箱焦黑,早已損毀,但它這面墻略微比其他的墻面稍黃些。
隧道太黑暗,為了確認,三月刻意輾轉(zhuǎn)了多個隧道來確認這一點,果不其然,其他的電箱雖然同樣燒毀了,但墻面的眼色不一樣。
嘀嗒。
“什么東西這么惡心?”一團東西滴在了張果果的頭上,摸上去粘巴巴,軟趴趴,有些像鼻涕。
抬頭望去。
滿壁的、暗綠核、外表由透明軟泥包裹的怪物簇擁著堆積在頭頂,綠核忽閃,惡臭四散。
“老子日塌個仙人板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