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半雙猜測來頭的阿年正在聽譚約對《周》劇組的介紹。
“我們計劃拍《周》三部曲,劇本參考了所有關(guān)于那個時代的正史和野史。前兩部的男主角我們請了中青代最出色的演員,最后一步男主角定了一位知名老藝術(shù)家?!?p> 譚約將男演員的資料遞給阿年,接著說:
“但是你是唯一的女主角?!?p> 阿年翻看資料,注意到這三位男主角都已經(jīng)有了自己藝術(shù)生涯的高光時刻。
合上資料對譚約說:
“你就不怕我演技不行嗎?”
譚約自信一笑。
“我手下的演員朽木都能雕出花來?!?p> 他話音剛落就注意到沈絢不善的眼神。
干咳一聲繼續(xù)說道:
“我相信不少影后都能演好這個角色。但她們只是演,而你就是年映寒?!?p> 年映寒就是歷史上的年氏,由于昭文帝下了命令,年氏的名字并未流傳下來,劇組絞盡腦汁想了一個勉強讓沈絢認(rèn)同名字。
這倒是歪打誤著地說對了。
阿年雖然不會唱歌跳舞,但是演自己絕對沒問題。
譚約看他們劇組最大的金主沈絢臉色恢復(fù)淡然平靜,就繼續(xù)介紹劇組布置。
“《周》的第一部曲——《少年江湖游》主要拍攝地點在河西,從那兒的大漠戈壁一路拍到京城?!?p> 制片人曾秦接過話頭,“主要演員都已協(xié)調(diào)好檔期,兩天后包機去河西?!?p> 他昨天晚上接到沈絢的電話,沈絢直接通知他,女主角已選定好馬上開機。
說的曾秦一頭霧水,他打電話和譚約商議半天,最后二人親自打電話聯(lián)系主配角的經(jīng)紀(jì)人們。
經(jīng)紀(jì)人們也是一臉懵逼,《周》作為圈內(nèi)頂級大餅,籌備了五年都毫無消息,沒想到突然開機。
不管是藝人還是經(jīng)紀(jì)人,都為這個大餅撕得死去活來,好不容易撕到了,自然要把它排到第一位。
譚約和曾秦得到確定回答,所有主要參演藝人全部空出檔期,隨時準(zhǔn)備飛往河西。
現(xiàn)在就看阿年的意思了。
“當(dāng)然可以,越早越好?!?p> 阿年現(xiàn)在最希望的,就是盡快打入娛樂圈內(nèi)部,找到破壞者。
搞定了最主要的問題,譚約接下來就是絮絮叨叨的說關(guān)于對年映寒的人物小像。
外面大片大片的晚霞簇?fù)碓谔爝叄恢挥X中已黃昏。
沈絢注意到阿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眼底浮現(xiàn)出笑意,自己聽自己被添油加醋的故事,這種事兒也就只有阿年經(jīng)歷過。
“年映寒在赫連緘兵敗絕望之際說:‘人生就像弈棋,一步失誤,全盤皆輸。在必要時候需要彎一彎,轉(zhuǎn)一轉(zhuǎn),因為太堅強容易折斷,我們需要更多的柔軟,才能戰(zhàn)勝挫折?!?p> 這充分說明她絕對是一個有勇有謀,懂得蟄伏的女性?!?p> 譚約越說越激動。
“對了,還有她那一句:‘當(dāng)你跌到谷底時,那正表示,你只能往上,不能往下!思路決定出路,氣度決定高度,細(xì)節(jié)決定成敗,性格決定命運。不寬恕眾生,不原諒眾生,是苦了你自己?!?p> 阿年忍無可忍。
“她什么時候說過這些?”
譚約嚇了一跳,“歷史書上都這么寫……”
沈絢眼底的笑意越濃了,不過考慮到將阿年惹毛后她很可能拍拍屁股走人,就開口說道:
“這要根據(jù)片場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可以適當(dāng)?shù)膭h減些……勵志語錄。
天色不早了,我和阿年得回去了,再會?!?p> 譚約和曾秦忙起身相送。
阿年一想到那些勵志語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磨著后槽牙坐上車,回到沈絢家。
她嘴里念叨著:
“赫連緘這個小犢子,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多抽他幾頓?!?p> 沈絢看了著實好笑,沒忍住刺激了她一下。
“阻止你前行的,不是人生道路上的一百塊石頭,而是你鞋子里的那一顆石子。不幸往往來自比較,而幸福也是來自比較。風(fēng)暴再大,它終不能刮到你的內(nèi)心去?!?p> “沈絢!你也想被抽嗎?”
阿年像個小炮彈從沙發(fā)上彈跳起來。
沈絢討?zhàn)垺?p> “好啦好啦,是我錯了,你的臥室臥已經(jīng)收拾好了,快去睡覺吧?!?p> 他的樣子可一點沒有悔過的意思,不過阿年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冷哼一聲走進房間。
兩天后,機場。
沈絢將兩個最得力的助手派給阿年,看著阿年準(zhǔn)備上了飛機,還是不放心的囑咐道:
“劇組的人要是問你,你是哪個公司的,你就說是沈氏。
要是問你的經(jīng)紀(jì)人是誰,你就說是沈絢。”
他倒不怕有人明面上針對阿年,畢竟他的兩個助手跟在一旁,而且阿聯(lián)也不是吃素的。
他最怕的是那一幫人玩陰的,等他將手上的項目跟進完,他就親自去河西。
“知道啦!”
沈氏繼承人怎么跟個老媽子一樣。
阿年興沖沖地上飛機,她的位置在頭等艙,把那群好奇的眼神通通屏蔽,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旁邊就是《少年江湖游》的男主角——娛樂圈頂級流量邱漁。
他也是難得的有演技的流量。
不過邱漁好像剛剛結(jié)束了很繁忙的工作,神情懨懨,他的皮膚是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狹長的鳳眸下一抹淺淡的烏青色,但唇暈染出一片似乎要滴出血來的殷紅,少年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病態(tài)的漂亮。
阿年心想譚約眼光不錯,邱漁有點少年時期的赫連緘感覺。
在和邱漁客氣的打完招呼后,阿年躺在座椅上,心思飄到了當(dāng)年。
那個時候還是大梁的天下,她帶著靈魂里藏著泡泡的小書生嚴(yán)臼把赫連緘從戈壁灘上的尸體堆里刨出來,給他上了藥,披了件衣服就走了。
畢竟只是普通人類,她并不放在心上。
只是沒想到回到在客棧后聽到了一場叫罵。
她蹙起眉頭。
罵人的似是客棧小二,聲音氣急敗壞:“哪里來的叫花子!竟敢偷客棧的東西!”對方辯解:“我沒有偷東西?!?p> 少年的嗓音沙啞,并無被針對的不安與惶惑?;蛘吒_切來說,他的嗓音里什么情緒也沒有。
像一幀空鏡頭,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小二怒聲大喊:“還說沒有?這么好料子的衣裳,難道是你撿來的?小心我去報官!”
衣裳?阿年眉心一凝,隱隱冒出一個念頭。她起身沿著廊檐走到客棧后門,一眼望去,那個抱著一團雪白衣物、在冷風(fēng)中也挺直著脊梁骨的人,果然是之前戈壁灘上的少年。
少年抬頭看見阿年驚喜喊道:“女俠!”小二嚇一跳,以為二者認(rèn)識,暗道自己將少年錯認(rèn)成賊,悻悻離去。
后來......
阿年停下思緒,將蒸汽眼罩帶好,戈壁灘上就到了,她可有的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