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墜入深海,死不見尸
大陸之南,有國大澤。
此時已至深夜,太極宮內(nèi)依然燈火通明。
一名帶著銀質(zhì)面具的黑衣人跪到了皇帝的面前。
“啟稟陛下,誘餌已經(jīng)放出,陛下可否下定決心,須知,開弓未有回頭箭......”
黑衣人說著一拜到底。
皇位之上的人冷峻的眼神看了過來,“朕倒不知,何時千銀衛(wèi)也有了立場?”
年輕的帝王擁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jì)的城府,君心似淵,不見喜怒,不過如是。
跪著的人冷汗涔涔,參拜的姿態(tài)越發(fā)低了幾分,“奴才失言,萬望陛下恕罪!”
一封奏章摔在桌上,皇位之上的至尊淡淡的開口,
“一切照舊,死要見尸?!?p> “奴才遵旨?!焙谝氯死浜怪g隱隱嘆了口氣,只是,這是帝王要殺的人。
三日之后,大澤成王請命遠(yuǎn)赴邊陲之地,接管大軍。
澤帝應(yīng)允。
一月之后,成王生死不知。
同時呈在帝王案前的密報也被展開,
“成王身中七箭六刀,內(nèi)力散盡,墜入深海,死不見尸?!?p> 是了,天下皆知成王不識水性,若是墜入深海,當(dāng)真就是殞命了。
澤帝看了這份密報許久,一直坐到夜深人靜處。
才終于轉(zhuǎn)了轉(zhuǎn)龍椅的扶手,走進(jìn)了密室之中。
只見密室之中燈火通明,竟是有上千盞長明燈。
澤帝點上了一盞新的,將它置于最中心之處。
他倒了一杯酒給這盞燈的主人。
“十年了,你終于也還是來到了這里了……”
“不過,如今的大澤再沒了鉗制,如今的大澤才是真正的大澤?!?p> 被握的褶皺的密報在長夜之中,也在通明透亮的長明燈火之間被燃成灰燼,化作塵埃……
……
大齊境內(nèi),邊陲之地。
宋元記不得自己睡了多久。
只記得自己拔下肩頭的箭,血流如注的時候踉蹌的跌入海里。
腦海里一直回蕩著一句話,“主子說,死要見尸?!?p> 死要見尸。
呵,死要見尸。
那人的命令簡單到竟連活要見人都未曾說過。
她輔佐了他十年,他如今竟是連活口也不愿留......
咸腥味和鐵銹一般的血腥味讓她在海里醒過來一次。
不知是什么樣的力量支持著她在海上漂流數(shù)日,也許是憤怒,又或許不是憤怒。
她雖然絕望,但是卻沒打算死。
之后又漂了幾日,才終于在碰到陸地的時候才放心的合上了眼。
只覺得累,很累很累,只想著,一直睡下去。
身體似乎陷在淤泥里一般,灌了鉛一般,掙扎不得。
意識偶爾也清醒,但是眼皮卻像是被粘起來了一般的無法掀開。
中間也迷迷糊糊的醒過幾次,看到身邊都是熟悉的屬下就繼續(xù)放心的睡下去。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找到她的,但是總歸是放心的。
隱隱記得自己在睡夢之中似乎應(yīng)下了心腹的提議。
但是具體的內(nèi)容她也記得不太清了,隱隱記得“嫁人”,“替了和親”,“燈下黑”,“再安全不過”之類的。
再具體的就想不起來了,索性就又睡了過去。
一連就睡了一個多月,馬車顛簸之間,宋元已經(jīng)隨著龐大的隊伍來到了大齊的國都,昌吾城。
昏沉之間,宋元感受到自己躺著的地方似乎沒有之前那般的顛簸了。
大澤的使臣代替身體不適的和親公主舞陽公主去見了齊帝,說是公主在路途之中遇刺,身中劇毒,至今不醒。
齊帝派人去見了公主,的確是身中劇毒,無法見禮,也只得體恤。
若是澤國故意送了為半死不活的公主過來,那么就是另一番意味了,怕就不是講和的意思了。
一番暗訪之下,齊帝拿到密報,舞陽公主的和親隊伍確實在初入大齊的時候遇到了截殺。
只是行兇之人查探無果。
齊帝夏侯淵也因此放下了警惕。
不過兩國和親是不可更改之事,既然大齊和大澤早已立下盟約,那么但凡和親公主還有一口氣在,未曾化作黃土,和親便是依舊作數(shù)。
何況太醫(yī)說雖然毒素已深入六腑,但是舞陽公主總有醒過來的一天。
但是如今皇室中人還會有誰會愿意娶這么一位公主?
這樣的一位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的公主,齊帝并不打算要。
齊帝在天啟殿中斟酌許久,才擬定了旨意。
次日齊帝特允公主可在昏迷之中行婚禮,賜婚廣平王。
廣平王的門客雖覺齊帝欺人太甚,但廣平王還是進(jìn)宮神色如常的接了旨意。
活死人就這么配了廣平王。
嫁給昌吾城的黃金單身漢,大齊的戰(zhàn)神,廣平王。
一時間整個昌吾城里盡是紅妝,全城歡慶。
可謂是數(shù)十年里最盛大的婚禮之一,上一次昌吾這么熱鬧的時候還是澤帝登基的時候。
只是這些盛大,昏睡之中的“舞陽公主”都不曾知曉。
大婚當(dāng)日,昏睡著的舞陽公主被人一路扶著硬生生的行完了諸多繁雜的大禮。
廣平王眼底雖噙著些許冷意,但是神色如常,禮節(jié)更是無可挑剔。
皇帝的賜婚,關(guān)乎兩國的和親,總要好好的領(lǐng)受。
舞陽公主便就此入了王府,成為了廣平王夏侯錦山的發(fā)妻。
一起住進(jìn)來的還有數(shù)十位太醫(yī),傾盡全力為舞陽公主救治。
只是舞陽公主住進(jìn)來之后,廣平王從未來過。
只是偶爾在遇見公主的貼身侍女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之感。
廣平王讓人私下觀察了幾天沒揪住什么錯處。
無非就是長得高了些,該有的東西都沒長開。
廣平王也覺得自己似乎做了無聊的事,隨之也就拋之腦后了。
他如今更關(guān)心的是另一件事。
大澤的成王,他的死對頭,已經(jīng)失蹤了快兩個月了。
不僅僅是大澤在找,他也在找。
密報里都說那人死了,可他偏有一種直覺,成王不會這么輕易的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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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新第一次寫文,請大家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