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陛下可是舍得贈與微臣?
宋決當即便看到床上睡著的不止一個人。
當時心便涼了半截,眼中便起了寒光。
睡在邊上的是慶貴妃,而里面的那位卻看不到臉。
只看得到那人的發(fā)髻和從被褥之中露出的半塊月白色的衣襟。
宋決看到那明顯便是男子的發(fā)髻,心下又是涼了半分。
宋決看著慶貴妃的睡顏,眼中漸漸充血。
恨不得立即將這對“狗男女”碎尸萬段。
慶貴妃的睡眠向來很淺,雖然今日在宋元的身邊睡得放心了些。
在這宮中茍活多年卻也有了睡夢中也依然警惕的習慣。
這等擔驚受怕的日子帶來的習慣并非是一兩日的安穩(wěn)便能好起來的。
慶貴妃在睡夢之中微微感到了些許寒意,便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慶貴妃這些時日也裝的有些累了,如今見了宋決也不再似以往那般含羞帶怯言笑晏晏的撲進他的懷里了。
面無表情的披了外袍便起了身。
今日總要撕破臉的。
如今也就不再費那些力氣。
順便給宋元蓋好了被子,不讓她著涼。
宋決見狀瞬間便是青筋暴起,連帶著脖子上的血管脈絡都猙獰了起來。
宋決還沒出聲。
被褥里便伸出了一只修長潔白的手。
將慶貴妃按了回去,“急什么,再睡會兒?!?p> 那人說著順帶著還打了個哈欠。
宋決再也忍耐不住,“你這賤人,竟敢當著朕的面做此等茍合之事?!”
宋決當即便要對著慶貴妃動手,眼看著就要伸手掐斷她的脖子。
只是宋決的手還沒碰到慶貴妃的脖子。
便有一只手攔住了他。
“你吵到我睡覺了。”
宋決聽到這個聲音動作便是一僵。
這個聲音,隱隱有些熟悉。
但是很快便否定了心下的想法。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是那個人?
只是聲音有些相似罷了。
宋決微微扭過頭看著這只手的主人。
宋元這才揉了揉睡得惺忪的眼睛,從被子里鉆了出來。
順帶著也松開了宋決的手臂。
宋決看到這張臉當即便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
一時間驚嚇甚至超過了對慶貴妃茍合之事的憤怒。
宋決的手指顫抖,連呼吸都不甚暢快,
“你,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應該,你不是應該,應該......”
宋決如同見了鬼魅一般的看著宋元。
宋元捂著嘴巴長長的打了個哈欠之后才覺得清醒了一點。
“應該什么,應該已經(jīng)死了是也不是?”
宋元的神色平靜的像是在和宋決嘮家常一般。
她想過無數(shù)次日后再見到宋決的樣子。
想過自己是痛恨,是控訴,是失望,是傷感,是無望......
想過很多種可能。
但是今日終于再見到了,她卻已然平靜了下來。
她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恨了。
宋決,不配讓她似以往那般恨著。
恨這樣的人,不值得。
今日過后,此人不過是她在路上經(jīng)歷過的一個過客罷了。
宋元起身慢條斯理的穿好靴子,把扇子別在后腰的腰帶之上。
站在癱坐在地上至今無法接受眼前所見之事的宋決面前。
也不管宋決如今是否失儀,是否失態(tài)。
微微拱手對他行了一禮。
“微臣,見過陛下,陛下近日可好啊?”
慶貴妃也披了外袍靜靜地站在宋元的身后。
宋元對著宋決說話的時候,神情與語氣還和以前一樣。
似乎是幾個月前的那件事情未曾發(fā)生過。
似乎她未曾從鬼門關前走過。
宋決癱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完了。
都完了。
宋元此人他是知道一些的。
如今他沒有死。
那么定是已然知曉是他要殺他。
他如今回來,他如今回來是要......
宋決強自提起精神,如今還是盡力撫平此事才是。、
無論他知不知道此事是他做的,此時都決計不能承認此事。
若是別人他或許還能斗上一斗。
只是成王,宋決當真沒有把握。
“成王竟還活著,甚好,甚好,成王失蹤之后朕甚是掛懷,翻遍了整個大澤也沒有找到成王,如今見你還活著,朕總也可略略放心了......”
宋元聞言便覺得可笑,微微搖了搖頭,扶了宋決起來坐下。
“陛下說笑了?!?p> “陛下要殺要剮皆是微臣的本分才是,陛下做了便是做了,又有什么不好承認的呢?”
宋決一時間坐也不是起也不是。
看著宋元便是如坐針氈。
“成王活著便是大澤的福氣,也是朕的福氣?!?p> 宋元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宋決的面前。
順帶著接過慶貴妃給她倒的茶。
慶貴妃只給宋元倒了茶。
看得宋決眼皮直跳卻也不敢說些什么。
宋元取了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看著宋決許久才開了口。
“陛下要殺微臣的事,微臣可以不再跟陛下計較,甚至可以權(quán)當此事未曾發(fā)生過,今后依然可像以往一般效忠于大澤,只消陛下應允微臣一件事便好。陛下以為如何?”
宋決當即便來了精神,開口便是應允,
“成王且說,但凡朕能為你做到的,成王盡可拿去!”
宋元搖著扇子的手慢了些,
“陛下若是這么說的話,那微臣可就不跟陛下客氣了?”
宋決點點頭等宋元說條件。
宋元合上扇子微微一笑,如同在說我看上了皇宮里的那棵白菜一般的說出了她的條件,
“微臣想要這大澤的皇位,陛下的龍椅。”
“陛下可是舍得贈與微臣?”
宋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你,你說什么......”
宋元當即臉色便耷拉了下來。
離著宋決近了半分。
“怎么,陛下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