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明的眉頭皺出一個疙瘩。
“他怎么來了?我不是送去銀子了么?還嫌棄不夠?”
說完淡淡掃了一眼女兒:“不許到前堂去,老實在家呆著。”
櫻花笑瞇瞇地沒有答應,也沒點頭。
等葉家爹爹走了,櫻花招了招手:“走?!?p> 舍甘湖靜謐如同一面鏡子,早早的便有客船劃了過來。
櫻花走在前面,晴星跟在后面,一路都在盯著小姐的胳膊,生怕她動作太大再次傷了胳膊。
今日到這來,櫻花是來見石叔的。
櫻糖接了幾筆大訂單,為了消掉這筆訂單,石叔買了一艘船。
二層樓的客船,十幾個房間,甲板如同個小花園。
各種怪石,流水,花草掩映其中。
石叔穿著靴子,跪在地上擦船板。
見到櫻花小姐,抬頭看她。
櫻花矮下身子道:“石叔你歲數(shù)大了,趕快起來,這些伙完全可以雇個下人。”
晴星已經挽起袖子,拿起旁邊水桶里的拖把。
石叔:“丫頭,快放下,這活臟,不適合你們小姑娘干。你們就干干凈凈地。我呆著難受。好了,咱們到屋里喝茶?!?p> 說完,脫了靴子穿上了一雙干凈的布鞋。又將外面的圍裙脫了,領著兩個孩子進了屋。
從大門進去,左拐進了一個小隔間。
隔間茶香繚繞,石叔很有手法地泡了杯新茶。
除了茶,小巧的桌子上還放著幾個盤子。
盤子里放著五顏六色的糖塊,包裝紙上面卻沒有櫻糖字樣的商標痕跡。
見櫻花的神色,石叔笑道:“咱們不能叫人知道,這艘船是櫻花小姐你的。”
所以這些糖塊,都是從市井收來的,味道也參差不齊。
“石叔,櫻糖的訂單再多,也買不起這樣的船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叔知道,這小丫頭和從前不太一樣,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這艘船本家是要賣給韓玉簫的,我聽了難受,自作主張買下來?!?p> “可是你哪里來這么多錢,就是把櫻糖給賣了也買不起呀?”
櫻花接過晴星撥了糖衣的粉色軟糖,含在嘴里。
“前幾日,我到店里去,柜臺上放著一個黑匣子。匣子里珍寶無數(shù)。上面寫著:“我是櫻花未來夫君,這些錢算是嫁妝,若是入了葉家,恐怕被孫秀閑之輩生吞,不如挪做他用。知道石叔你要買大船,急需用錢。請笑納,算是給櫻花小姐的大禮物。
櫻花的腮幫子鼓出一個球,眉目也凝在一起,那是父親送去白家的黑匣子,里面確實有很多珍寶。
不對,父親送去的黑匣子根本不夠買這艘船。
除非,白米寶又加進了許多。
櫻花和石叔對了對,發(fā)現(xiàn)這白公子放在里面的私物居然有1萬兩。
他何時這么有錢了。
平時見到的他,布衣簡鞋,身上沒有任何多余的飾物,就連頭上的綁帶都是簡單的一根細布條!
櫻花簡直不敢相信,視線不經意滑到曲在桌面上的手指,那顆亮晶晶的戒指。
她伸出手指,細細看去,食指上的那顆戒指,居然是現(xiàn)代工藝。
小小的圓錐體,在類似白金工藝的花托上閃著璀璨的光芒。
“小姐。”石叔喚了一聲。
“小姐,按照你的吩咐,翡翠行混進了一批假玉石?!?p> 只要暗中做點手段,官府就會介入。
隨著官府的介入,孫秀閑的假賬就會被揭出來。
到時候,撕破臉,順帶著查一查余下幾家鋪子,就會知道,孫氏這些年私藏了多少。
“石叔,韓玉簫這人很記仇,這艘船他會查到是誰搶了他的,他可能會出點陰招?!?p> “這個小姐放心,白公子交代了,對外就說這艘船是一位王爺?shù)?。大梁總共?位王爺,韓公子會把目光盯上塵王,到時候和塵王內斗去吧?!?p> 白米寶是妖么?
————
白米寶這個人正在葉家前堂喝茶。
帶來的人不是什么媒婆,而是白母。
白母穿著一身素凈的鴨蛋青色長裙,胸前繡著梅花。
那梅花幾近曲折,在胸口蜿蜒向上。
白氏過了40,但是樣貌還略顯年輕,只是那雙眼睛時時刻刻透著一股蒼涼之意。
葉家老爺子今日也來了。
今日,他穿著對勁黑衣,紅色的領子和袖子,胸前繡著單線金云,與平時隨意之態(tài)甚遠。
葉清明極為意外,因為他自己的爹爹最是了解,平時除了寺廟,就是窩在家里侍弄花草。
雖然,他不同意墨子期和櫻花的婚事,但也不見他多么看中白米寶。
葉清明起身:“爹?!?p> 白米寶將母親攙起,同樣給葉老爺子行禮。
葉老爺子伸手,虛扶,趕緊搖頭:“快請起?!?p> 白米寶也不客氣,待葉老爺子坐下后,才扶著母親坐下。
葉清明很無語,白家人在前堂坐了這么久,連熱茶也沒上一杯。
更別說茶果點心了。
相必自己的心意對方能懂。
沒想到老爺子一來的表現(xiàn)完全和自己反著來?到底誰才是櫻花的爹呀?
葉老爺子厲眼看了一眼兒子。
葉清明渾身一凜,趕緊叫人上茶置酒。
堂前擺著的見面禮有十個箱子。
葉老爺笑呵呵道:“米寶有心了,關于你和我孫女的婚事,我只有一事相問?!?p> 白米寶拱手,禮貌道:“葉爺爺請問。”
“據(jù)說你是定了親的?!比~老爺子的視線轉向他,繼續(xù)道:“那門親事可處理好了?”
白母笑道:“這個葉老爺子放心,這兩個孩子本身互不滿意。雖然兩家離著不遠,都是街坊鄰居的,但是,這件事對那姑娘也不公平。我們解了婚事,送去了一點心意,算是對那姑娘的補償?!?p> 白母是個通情達理的,知道這對姑娘家名譽有損,因此是百般賠不是。
葉老爺子點點頭,視線劃過白母身上的那段刺繡。
那段刺繡的手法,他很熟悉。
但那張改過容顏的臉一點舊痕也沒有。
雖然知道坐在堂上的這位就是當年的郭皇后,還是忍不住感嘆時光流逝。
當年的郭皇后治理后宮有方,要不是在三歲太子寢殿搜出巫蠱,恐怕如今眼前的這位太子已經執(zhí)掌半個梁國了。
可是,沒有巫蠱,又會有其他,這對母子不深諳后宮之道,早晚也要倒霉。
現(xiàn)在隱居京都,做個普通百姓,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囍喬
啦啦啦好喜歡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