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強(qiáng)行灌水的一章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咕嚕,咕嚕咕嚕。
一股冰涼的水流從她的食管直沖而下。
宋念感覺自己要被淹死了。
這誰???手法太糙了吧?
宋念感覺多余的水弄的她滿身都是。
濕漉漉的也太難受了!
“哪個王八蛋給老娘灌水!懂不懂怎么喂水?。 彼文詈鋈粡拇采媳钠饋?。
然后就尷尬了。
楚河手里捏著瓷碗,僵硬的胳臂似乎在環(huán)抱空氣。
宋念心中暗叫不好。
剛才……不會是這個黑面男抱著我喂水的吧?那也太……尷尬了吧!
宋念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楚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真要是他干的,老娘雞皮疙瘩都掉一地。
“大人,我早說讓我來灌水,灌水這活兒我熟啊?!壁w大站在一旁,抱著胳臂,滿不在乎的說道。
“閉嘴啊你!”宋念心中來氣:“你都是往犯人鼻子里灌辣椒水的吧!”
趙大一愣:“我們家傳的絕技,你如何知道的?”
宋念不想說話,心累,感情你家還真是世代逼供?這種殘酷的法子都能想到?
楚河重重將手中瓷碗放在桌上,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成功打破了尷尬。
“身為一個仵作,竟然連屋中被人下了毒煙都聞不出來?”楚河冷漠的看著宋念,似乎是責(zé)備。
但宋念卻莫名覺得,搞不好這就是楚河愛護(hù)下屬的方式。
“愛護(hù)”?宋念忍不住又打個了冷顫。
楚河的臉就更冷了。
“啊,我是冷……是冷的,真的!”宋念急忙給自己打了個補(bǔ)丁。
“這次算你命大。”楚河看了一眼趙大,趙大立刻端上來一個小玩意。
“下來,好好看看吧,若不是你家屋檐上的燕窩剛好墜落,壓住了毒煙,你只怕要死于非命。”楚河指了指這個草團(tuán)。
草團(tuán)上扣著一個燕窩。
當(dāng)然不是價比黃金的南海著名智商稅,而是家燕壘的泥巴窩。
宋念尷尬的笑了笑,在床邊穿好鞋襪,才走近了詳細(xì)察看這個草團(tuán)。
草團(tuán)燃燒了大半,但因為被泥燕窩扣著,空氣流通不暢,所以燃燒緩慢,燒了大半夜還剩下許多。
正因為燃燒緩慢,宋念才能支撐到楚河他們回來。
這個巧合救了她一命。
“就是這個東西,讓我中毒昏迷了?”宋念有些驚訝。
“對,這是狼毒草混合砒霜、毒菇,經(jīng)過炮制之后,可以長久點(diǎn)燃,此物確實(shí)可以讓人昏迷,如果吸入毒煙太多,甚至?xí)氯怂劳?。”林老在一邊解釋道?p> 楚河看了眼宋念:“但是此物一般是邊軍所有之物,用于戰(zhàn)陣之中釋放毒煙,氣味劇烈,為何宋仵作沒有發(fā)現(xiàn)?”
哎呦,這會兒就叫人家宋仵作了?宋念感覺自己的官位被剝奪了一樣。
宋念心中不忿,但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說道:“昨天忙了一天,為了盡快準(zhǔn)備好軍糧,宰了上百只羊,實(shí)在疲累?!?p> 老娘這么辛苦,是為了哪個王八蛋……額,雖然主要為了自己,但不妨礙宋念拿來賣慘吶。
林老居然也幫襯著說道:“宋主簿為準(zhǔn)備軍糧確實(shí)盡心盡力。大人安排的其他事,也都運(yùn)作良好?!?p> 楚河點(diǎn)了點(diǎn)頭:“宋主簿還算勤勉。”
哎呦?這會兒又叫人家宋主簿了?
宋念沒好氣的哼了兩聲,然后將昨天的事娓娓道來。
“你是說……羊有兩只胃?”楚河有點(diǎn)不敢相信。
宋念得意的說道:“想不到吧?我也沒想到,光忙著解剖……啊不,是屠宰……也不對,總之呢,最后發(fā)現(xiàn)這羊胃有問題,被人摘除了一個?!?p> “另外兩個胃呢?去了哪里?”楚河深深皺了起眉頭。
“什么另外兩個胃?”宋念一臉懵逼。
“羊,共有四個胃,功用各有不同?!绷掷显谝慌越忉尩溃骸暗且话隳撩穸紩⒘硗馊齻€當(dāng)作一個胃,而將最大的那個當(dāng)作是另一個胃,所以鄉(xiāng)野村夫一般認(rèn)為羊有兩個胃?!?p> “原來如此?!背拥膾吡艘谎鬯文睢?p> 宋念憤怒了,老娘……老娘是醫(yī)學(xué)狗……但不是獸醫(yī)!
不懂這個很奇怪嗎!
你個公子哥,十指不沾陽春水,懂這個才很奇怪啊!
“那么羊胃有沒有保留下來?”楚河繼續(xù)問道。
“沒有!”
“為何沒有?”
“吃了!”宋念只能如此回答!
“羊尸呢?”
“做成風(fēng)干肉了!”
“如此說來,什么證物都沒有保留下來?”
“我……屬下只是糧草主簿。”宋念悲憤莫名。行,老娘不但是認(rèn)為羊只有兩個胃的文盲,還是個不懂保留證據(jù)的法盲,這總可以了!
“王屠夫那邊尚留有一些證據(jù),昨晚屬下已經(jīng)讓人及時保存?!绷掷险f道。
“帶上這幾樣?xùn)|西,去縣衙。”楚河站起來,走向門外。
“宋主簿,請?!壁w大這么一說,宋念本來氣鼓鼓的不想去,但也只能去了。
而且,她也很想看楚河抓住這幫給她下毒的王八蛋。
“對了,我爹沒事吧?他身體虛弱?!彼文詈鋈粨?dān)心起老爹來。
昨晚她回家之時,宋仵作“沉睡”,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中毒昏迷,只是她太疲累,沒有想到這一節(jié)。
“宋仵作身軀虛弱,呼吸緩慢,而且遠(yuǎn)離你這處屋子,所以問題反而不大。我剛?cè)ソo他灌下了一副解毒湯藥,這會兒已經(jīng)無事了。不過他身軀虛弱,我在湯藥里用了助眠的藥物,這會兒已經(jīng)重新入睡?!?p> 林老這么一說,宋念才放下心來。
到了縣衙,宋念才發(fā)現(xiàn)衙門內(nèi)部,真的有點(diǎn)破。
她以前可從來沒進(jìn)過縣衙,總感覺這衙門要塌了一樣。
知縣得到消息,急忙跑出來見禮。
畢竟楚河是黑甲軍指揮使,一般指揮使也不過是七八品,而黑甲軍地位特殊,他這位指揮使是正三品,堪稱是地位尊崇的大員了。
而這位知縣,也只是七品而已。
楚河倒也沒有端架子,只是讓林老說明了來意,讓縣里發(fā)海捕文書,如此一來,周邊的縣,以及邊軍的關(guān)卡,都會配和緝拿王屠夫和福祥號的商隊。
這知縣倒是為難了:“楚大人,這事,不合規(guī)矩?!?p> “哪里不合規(guī)矩了?事情不是給你說清楚了?”宋念忍不住說道。
知縣本來就覺得楚大人身旁面白如玉的那個人有些面熟,此時宋念一開口,他才醒悟過來。
“原來是宋仵作家的女兒。”
“還請大人稱呼我為宋主簿。”宋念當(dāng)然毫不客氣的說道。
她可是薛定諤的官迷,只要有需要,隨時化身純正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