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就有一家很大的藥堂,名作“保寧堂”。
看起來很大的樣子,許是能買到她想要的東西,陸離打算進去看看。
誰知這時,門口有一名老者突然倒地,周圍人驚呼,圍了過去。
陸離順著空隙瞟了一眼,那老頭倒在地上有些哆嗦,嘴歪斜扭曲,口中淌著口水。
陸離避開人群進了藥堂,負責抓藥的少年呆呆的,也擔憂的看著門外。
“小先生,我要抓藥,可有紙筆?”
少年見她說話回過神來,推過紙筆,“這位公子您先寫下要抓的藥,我只是一個學童。藥方要等師父忙完,看過以后才能給您抓藥?!?p> 陸離點了點頭,看向門外皺了皺眉。
眼神一瞥,瞧見了先生問診的桌子上有一包銀針。
“拿銀針可消過毒了?”
小學童見她指著師父桌上的銀針,雖疑惑,卻依舊開了口:“一早消過毒了,今天還沒用上。”
陸離轉(zhuǎn)身走過去拿起拿包銀針出了門。
小學童急的“哎、哎”直叫追了過去。
人群里老先生抹著額頭的汗,心里也有些發(fā)怵。
陸離撥開人群走到老者面前,蹲下身來,撿起他的手,拿出銀針。
陸離看著銀針眼皮直跳,這銀針可真粗壯,幸好她訂做的都是牛毫般的細針。
下手迅速,陸離用那銀針將老者的指腹刺破,擠了泛著黑紫的血出來,又看了看老者的臉色,將銀針遞給了老先生。
接下來便不是她的事了,老先生也是個人精,見了她的作為眼睛一亮,接過銀針刺破老者其他指腹擠起血來。
小學童見著師父都沒出聲,銀針也回到了師父手里,就又隨著陸離回屋。
屋門處一名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小學童見了趕緊行禮,“少東家。”
那少年見陸離看他,拱起手,笑了起來,兩只酒窩掛在臉頰,那笑容如冰雪初融暖意洋洋。
“在下王一軒,不知姑娘芳名,感謝姑娘對我保寧堂施以援手?!?p> 王一軒畢竟是醫(yī)藥世家的公子,一眼看破穿著小廝衣衫的陸離是個女兒身并不奇怪。
陸離本不想同陌生人太過多言,但是心思轉(zhuǎn)了一個轉(zhuǎn),她需要的很多藥,是有毒性的,恐怕并不好抓。
“陸離”,簡單的報了名字,陸離提筆在紙上寫了一串藥名。
這里有醫(yī)治寧采薇需要的,也有她配一些傍身的東西所需要的。
王一軒見她揮筆寫著一個又一個藥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旋即又舒展開。
陸離寫完將那紙推了過去,王一軒拿起稱贊,“姑娘的一手簪花小楷真是漂亮。”
陸離皺了皺眉,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神情溫柔起來,唇角微勾。
王一軒眼中閃過一抹驚艷,良好的教養(yǎng)使他錯開了頭,走到藥柜前親自抓起藥來。
“姑娘需要的藥很多,有兩味千金子和天南星,我們這里暫時也沒有庫存了,進貨需要大概兩日,不知姑娘是否能等。”
銀針金玉閣三日后取,那便一起了,陸離點點頭,“錢先付了,麻煩幫我寫個憑條,三日后我讓人來取?!?p> 王一軒聽聞她讓別人來取,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也是,瞧她穿小廝衣服出來,就知道她想出來一回沒那么簡單了。
“好,這里面有幾味藥本是不對外出售的,不過依著姑娘的菩薩心腸,想來也是用在正途,我就不多言了?!?p> 陸離點點頭,謝過了他,付了錢領(lǐng)了藥材和憑條就想走。
王一軒卻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姑娘往后若再有需要,只管來保寧堂?!?p> 自己雖愧對他所說的菩薩心腸,但也不會用藥去害無辜的人便是了。對于這少東家的善意,陸離還是欣然接受了。
“那便有勞少東家了?!?p> 王一軒又笑了,陸離覺得這真是一個十分愛笑的少年,不過,不惹人厭。
看看天色時辰不早了,陸離抓緊時間回到了約定的巷子,由木松帶著她順利的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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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府
一名長相俊美又透出一股子邪氣的少年一身紫衫,不羈的歪靠在羅漢榻上。
門被叩響了,少年懶洋洋的吐了個“進”字。
一名侍衛(wèi)快速走近,停在下首躬身,“小侯爺,富貴坊的李掌柜來了,說有好東西要讓您看看。若是您喜歡,他便想些辦法變作死當給留下來?!?p> 少年稍微坐直了身子,來了些興致,“讓他拿進來看看?!?p> 侍衛(wèi)領(lǐng)命下去了,不多時李掌柜托著個蓋了蓋頭的銀盤進來了。
少年撇了撇嘴,故弄玄虛。
李掌柜托著托盤穩(wěn)穩(wěn)地躬了個身,“拜見小侯爺,小侯爺安康?!?p> “免了免了,不是說有好東西給我看,趕緊端上來吧?!?p> 李掌柜一臉媚笑,將托盤擺在了小侯爺面前的桌上,掀開了蓋頭。
李掌柜見小侯爺盯住纓絡(luò)沒有出聲,興奮的開口:“您看,這東珠的大小成色,多么美......”
小侯爺楚幽打斷了他的話,“這纓絡(luò)哪里來的?”
“是一位姑娘來當?shù)模f是她的聘禮。您看這纓絡(luò)內(nèi)圈,還刻著那姑娘的名字。”李掌柜答得詳盡。
楚幽捏起那纓絡(luò),看見內(nèi)圈那個“離”字,眼中閃起火苗,咬著牙擠出了兩個字“陸離”。
李掌柜見他突然面色不善,心里打了個突,陸離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壞了!那是小侯爺?shù)纳底游椿槠薨?!京城笑柄陸離!
心里恨不得甩自己幾個嘴巴子,李掌柜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下去吧。”楚幽嘴里輕飄飄的一句話仿佛是李掌柜的赦令,他趕緊行了禮頭也不回的退下了。
“楚十一!”楚幽開口,轉(zhuǎn)眼一個黑影就憑空出現(xiàn)在了屋內(nèi)。
楚幽一邊摩挲著那東珠纓絡(luò),一邊開了口:“我要陸離今晚出現(xiàn)在那草包質(zhì)子的床上。”
那被喚作楚十一的暗衛(wèi)行完禮又憑空消失了。
楚幽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厲的笑,他還未著急,那傻子那邊兒竟敢動了心思。
他可不管去當這纓絡(luò)的是她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也是時候該解決一下他們之間的婚約問題了,那傻子,可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