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倩就仿佛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在夢里,她還是那個穿著布衣的小姑娘,她的母親坐在亭子里為她縫補(bǔ)衣服。
莫倩扭頭一看,劉月如還會沖她露出一個溫雅的笑容。
但是夢境終究會醒。
當(dāng)莫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碧藍(lán)如洗的藍(lán)天,遍地的紅色曼陀羅開得如火如荼,即使不用呼吸,也能聞到那淡淡花香,醒人心脾。
這里是哪里?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莫倩心中充滿了疑惑和防備。
“歡迎來到地獄谷?!币坏莱錆M魅惑的聲音從莫倩的背后響起。
莫倩扭頭一看,一個穿著紅著長裙的女孩正站在她的背后,她白.嫩如玉的手把.玩著一朵盛開的曼陀羅,低垂著眸,仿佛一副絕美的畫卷。
“你···是誰?”莫倩輕聲問道。
女孩抬起臉,血紅色的雙眸顯得妖.媚異常。
她微微勾起一個微笑:“我是這里的主人,掌管這世間的妖物和鬼物,你可以叫我白冥?!?p> 莫倩有些迷茫,她問:“這里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白冥笑著看著她:“這里是人間常說的地獄谷,但我們稱它為冥界,這里是只有妖和鬼才能來的地方。”
莫倩望著白冥,眼睛里透著困惑:“那我是死了嗎?”
白冥搖頭:“自然不是,你來這里,是因為我們定下的約定?!?p> 話音未落,她將手上的曼陀羅拋向莫倩。
隨著曼陀羅的落地,一大.片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向莫倩的腦海。
莫倩記起來了,她的母親死了,她的父親死了,慕容羽也死了,她什么也沒有了,在乎的人、仇恨都沒有了。
仿佛靈魂慢慢遠(yuǎn)去,生命也沒有了意義。
莫倩看著白冥,露出淡淡的微笑:“謝謝你幫我報仇?!?p> 白冥看著她失去神采的雙眸,好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娃娃。
莫名其妙,心口有一絲絲顫動。
“你想賴賬嗎?當(dāng)我?guī)湍銏蟪穑愕纳眢w,你的靈魂就已經(jīng)屬于我了?!?p> 莫倩抬起眸,望向莫倩,帶著驚異和一絲絲解脫:“你想要奪舍我嗎?”
白冥搖頭,對著莫倩說:“莫倩,我要你成為我人間的使者,找到我冥界的神物命盤?!?p> “命盤?”
白冥認(rèn)真的解釋給莫倩聽。
“這個世界,只有少部分的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大部分的人,他們的命運,都是按照著既定的路途行走,人、仙、妖都不會例外。而給他們安排命運的,便是命盤?!?p> 莫倩蹙眉,她的娘.親對她說人定勝天,人的命運怎么可能只是靠著命盤決定?
白冥看到了莫倩眼中的困惑,露出一絲嘲笑。
“在你的眼里,人的未來確實是充滿了無限可能,但是在我看來,一個人所選擇道路和方向,都與他的性格和能力息息相關(guān),他們的命運都是可以預(yù)測的?!?p> “但是也不能說命盤掌管他們的命運?!蹦环瘩g說。
白冥沒有理會莫倩的無禮。
“不,命盤可以掌握他們命運,它通過安排每一個人所遭遇的事情,所遇到的人,給他們一個個選擇。就像是答題,它安排了每一個人的試題,以此來控制他們?!?p> “那···我的母親、父親和慕容羽這些人的死亡、行為也是它安排的嗎?這樣不詳?shù)臇|西為什么還要存在??。。 蹦槐罎⒌拇罂?。
她想起她母親的死,想恨莫城、想恨慕容羽、想恨莫月,但是她恨不起來。
因為他們和她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多么親厚,又多么相像。
莫城是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常常掛念的人。
慕容羽到死都想著她的孩子,就像她的母親愛著她一般。
而莫月,和她同年同月出生,身上流著和她相同的血液,和她一樣失去了摯愛的母親。
恨別人,更不如說恨自己,恨自己的軟弱,在自己看到莫城死亡的時候會難受,看到慕容羽死去時心軟。
莫倩掩面哭泣。
白冥收斂了笑容,垂著眼,琉璃般的雙眸透著一股悲傷。
“命盤并不是邪物,正是有它的安排,好人才會一生順?biāo)欤瑝娜瞬拍艿玫綈簣??!?p> “那他們?yōu)槭裁磿@樣?”莫倩質(zhì)問。
“因為命盤失蹤了,許多人的命運都發(fā)生了改變,就如你的母親,她本該嫁給一個愛她敬她的男人,一生美滿幸福,卻因為命盤消失,那個男人和她錯過,她嫁給了莫城,成為了爐鼎。
還有慕容羽,她和你的母親在命盤的安排下應(yīng)該成為至交好友,卻在陰差陽錯之下成為仇敵?!?p> 白冥抬起莫倩白.皙的小.臉。
“命盤,一日找不回來,整個世界就會處于無序狀態(tài),莫倩,我需要你,找回它,讓這個世界恢復(fù)正常?!?p> 仿佛靈魂都震動,莫倩定定的望著她,透著她的雙眸,她看到了她的身影,就仿佛自己請求自己一般。
半晌,莫倩自言自語般喃喃的問道:“要是找回命盤,就不會出現(xiàn)那些悲劇了吧?娘.親也不會那么早離我而去?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p> “好,我答應(yīng)你?!?p> 就像開啟了一句禁語,本該綻放的曼陀羅紛紛凋謝,花瓣環(huán)繞在莫倩和白冥周圍。
白冥勾起一絲微笑,緩緩靠近莫倩。
莫倩的靈魂在顫抖。
危險?。。?!
理智瘋狂的叫她快逃,但是她的情感卻叫她放心。
莫倩沒有退后,眼睜睜看著白冥靠近她,輕輕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輕吻。
曼陀羅花在的額間綻放,隨著它的盛開,莫倩從上至下好像熔巖一點點浸染,痛不欲生。
莫倩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臉上、身上冒出一個個血珠,一瞬間,就變成了了一個血人。
白冥緊緊抱著她,不讓她傷害自己。
莫倩已經(jīng).痛得神志不清,狠狠咬在白冥白.皙的手臂。
鮮血從她的手臂緩緩流到紅色的曼陀羅花上消失不見。
白冥只是蹙眉,沒有放開莫倩,輕輕哼了一曲民間小調(diào)。
清雅的聲音在這個封閉的空間回蕩,一如當(dāng)初劉月如夜間哄莫倩睡覺的曲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