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陽眉間戾氣漸顯,青衣女子笑吟吟地喊了人來,對三三說道:“小妹妹,你在這里慢慢吃,姐姐帶你烏陽哥哥去換身衣衫?!?p> “為什么要換衣衫?”
三三停了筷子。
烏陽只想離開這人聲紛雜的大殿,有些惡聲惡氣:“你吃你的,我一會兒回來找你?!?p> 三三有些委屈,烏陽已經(jīng)不理她跟著青衣女子走了。
被喚來的另一位青衣女子安慰她:“妹妹乖,你哥哥一會兒就回來了。”
三三瞪她一眼:“我不是你妹妹!”
小姑娘一臉怨氣,青衣女子也不再管她,離了桌子,三三抱著碗,突然撅起嘴,眼睛酸澀,蓄滿淚珠,大滴大滴往碗里掉。
感受到來自某處的視線,三三抬起頭,撞進一雙勾人的桃花眼里。
那人朝她勾了勾手,指了指樓梯的方向。
三三懵懵懂懂地放下碗,走向三樓。
冥子修在樓梯口等著小姑娘,神色溫柔,蹲下身子,用袖子給她擦眼淚:“怎么哭了?”
三三哽咽著:“烏陽哥哥不喜歡我?!?p> 冥子修眼神深沉,像沁了墨的海:“別哭,就算所有人都不要你了,都不要哭?!?p> 三三緩緩點了點頭,還是撲進冥子修懷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小姑娘的余光瞥見了桌子邊上睡倒的黑衣少年。
桌子上擺的是茶杯,整個屋子卻飄著一股酒香。
小姑娘只聞一聞,便要醉了。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沒聽到回答,就已經(jīng)睡著。
冥子修溫柔笑著,將小姑娘抱起來,放到地毯上,又脫下袍子給她蓋著:“哥哥叫阿冥?!?p> 冥子修盯著已經(jīng)睡熟的三三看,恍惚想起千年前,囚車里押著一個小姑娘。
游行路上一片混亂,冥子修將小姑娘拉進自己的結(jié)界,說:“怎么哭了?”
他以為小姑娘是面臨死刑有些害怕,結(jié)果小姑娘眼淚汪汪地看著她:“我爹不要我了。”
他覺得無趣,人啊,都要在世間找個歸屬嗎?
他將小姑娘推了出去。
終歸最后小姑娘還是被救走了。
那時,他和樂羨兵分兩路在尋找抵御混沌黑洞的方法,樂羨找的認真,他只覺得,就算無法抵御,他和弟弟兩個人,獻祭也不怕。
不過千年而已,反正他們的壽命,那么長。
若再來一次,他想,他定要將那小姑娘拉著一起,和他二人一起下地獄。
總好過他一個人不是。
……
青衣女子領(lǐng)著烏陽進了房間。
最難消受美人恩,特別是落紅院的美人,都是要先付定子,才能受到接待的。
烏陽一個子兒定子也沒付。
青衣女子也沒提。
進了房間,女子引著烏陽到了屏風后面,只彎著眼睛笑,不言不語,十分勾人。
她脫了烏陽身上的外袍,從后面抱住少年精壯的身體,右手自少年的面頰往下,到胸膛,但肚臍,到大腿。
少年悶聲不響,身子發(fā)顫。
“弟弟沒有什么要和姐姐說的?”
青衣女子吐氣如蘭。
她比烏陽矮一個頭,溫熱的氣息順著脖頸傳入脊椎,一路往下。
烏陽深吐一口濁氣,定了定心神,聲音低沉:“原來玉兒姐姐在客人面前是這般模樣?!?p> 玉兒一愣:“弟弟何出此言?”
烏陽反身抓住玉兒兩只手腕,將人抵在床畔:“因為我叫,烏陽啊。”
玉兒一愣,眉心一跳,覺得不可思議:“烏陽?”
初見她便覺得他與烏陽弟弟眉眼神似,兩人又同名,她只當是巧合。
現(xiàn)下少年開口說出意味不明的話語,她竟覺得有幾分可信。
“是啊,玉兒姐姐,我是烏陽?!?p> 少年臉龐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漆黑的眼睛如染了墨。
是烏陽的眼睛。
少時軟萌可愛,長大后竟是這個樣子嗎?
玉兒覺得不可思議:“怎的才幾天,你就長大了七八歲?”
她有些無與倫比:“我是說,身體?!?p> 烏陽撓撓頭,編了個理由:“約莫是遇到仙人了吧,只睡了一覺,醒來就是這樣了?”
說完又忍不住拍大腿,怎的到了這些個姐姐面前,編的理由也如此不著腔調(diào)。
玉兒無言,愣愣地坐在床上,又抬頭看著面前眼神與少時烏陽幾乎八分相像的人,不知是該信不該信。
烏陽如同少時一樣環(huán)著玉兒的胳膊:“好姐姐,這是烏陽的秘密,你可不要和別人說?!?p> 面前人幾乎和小烏陽重合,盡管不可思議,她還是點了點頭。
玉兒是十七歲那年被烏陽從囚車上救下來的。
本來冥子修和炙玥不留她,是烏陽偏偏黏著她。
這兩年,烏陽大部分時間都在偷偷修煉,偶爾跟著冥子修東南西北游玩。
盡管冥子修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為了尋找妄語而已。
但總的來說,除去冥子修和炙玥。烏陽只與她呆在一起時間最長。
烏陽說,她像他曾經(jīng)的姐姐。
從小鬼頭將她從囚車上救下來起,她便當自己是他姐姐了。
在三三面前,烏陽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個大人,在玉兒面前,盡管他已經(jīng)比他要高,他還是不自然喊出姐姐兩個字。
“玉兒姐姐?!?p> 烏陽晃了晃依然呆愣的玉兒。
“嗯?”
玉兒扭頭看他。
烏陽有些不解:“剛剛在樓下,三三坐在我身上時,我有些燥,”
“嗯?”玉兒腦子清明了些。
“這是為何?”烏陽繼續(xù)問。
“……”
玉兒無言。
少年的身體已經(jīng)成長,但是,沒有人能在一夕之間從男孩成長為男人。
若是別人,她自然沒羞沒臊,現(xiàn)在面前這人,確實曾經(jīng)的烏陽弟弟。
玉兒一時覺得難以啟齒,張了張口,又不知說啥。
烏陽疑惑:“玉兒姐姐你怎么了?”
玉兒羞惱剜了他一眼,干脆破罐子破摔:“你現(xiàn)在是一個男人了。”
烏陽還是不解。
玉兒不知如何解釋,最后只得說:“晚些你到其他姑娘房梁上蹲著就知道了?!?p> “……”
蹲房梁?
烏陽覺得不好。
玉兒推他:“你帶回來那個妹妹還在外面呢,去看著!”
烏陽這才想起來,三三還在大堂呢。
吾皇是只豬
烏陽:豬豬你為何拿我開刀? 豬豬:你是小孩子,開車開的慢。 烏陽:可是你說我是個男人了。 豬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