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真好?!?p> 東方笑聲音輕飄飄的。
“笑笑,”
“給我準備一把輪椅吧。”
她聲音晦澀喑啞。
.......
“好?!?p> 她說。
她所處的院子就坐落在皇城腳下,內都繁華,只是沒有半分熟悉的地方,除了旁邊的那家桑菊酒樓。
查查面帶紅妝,腰間配著掛寶石穗子的鞭子,英姿無雙,她前面的輪椅上作者一個骨瘦如柴的姑娘,身上是簡單的白色袍子,松松地搭著一件純白狐裘,長發(fā)及腰,看著細軟發(fā)黃,面色慘白,眉眼間帶著恐懼陰郁,雙目沉悶,細看也看不見光。
“笑笑,有想去的地方嗎?”
查查柔聲問。
輪椅上的人輕搖了搖頭,雙手無力下垂。
就在院門前站了許久,路上行人紛紛側目,隔了老遠,她也能聽見有人議論。
“你們看,那阿布爾府門前立著的是不是青司將軍的夫人?”
“是的,那輪椅上的是誰?看起來病懨懨的,好像個死人。”
“不會是東方笑那個妖孽吧?停水青絲將軍把南部的兵權讓出來了,說是要換什么人?!?p> “被關在洞牢里的小郡主?”
“什么小郡主,是咱們西遼的災星!”
阿布爾查查一門心思都在輪椅上的東方笑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分辨周遭的聲音,東方笑垂了眼眸,認真聽著。
“可不是災星嗎,三年前,北部雪山崩塌,后王上失蹤,南部洪澇,東部兵變,女皇把人關到懂洞牢之后一切才慢慢平息?!?p> “也不一定是小郡主的原因吧?”
“什么呀,天師都說了,這個所謂小郡主是違背天道出生的,生時候的就背了十幾條人命債呢?!?p> “天師都這么說了,那應該八九不離十了?!?p>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句話曾經(jīng)阿折哥哥和他說了很多次。
三年時間,西遼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嗎?
怪不得看起來物是人非了。
那阿折哥哥怎么了?去了哪里?
她聚精會神地聽著,查查終于察覺到那些人在說些什么,一個眼神瞪過去,人群靜了聲。
長街之外,男人身形高大,一身秀金線黑衣,配上純黑狐裘,長發(fā)以玉冠束起,眉眼純良,只一雙眼睛里面隱約猩紅閃爍。
隔著人群,四目相對,男人意外挑了下眉,不知對身邊的人說了什么,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查查眉頭微皺,要推著她往里去。
“等,”等
第二個等字沒說出來,查查就停了步伐。
男人走到她們面前,身上矛盾的氣質十分引人注目。
“小郡主,好久不見。”
他屈下膝蓋,半跪在輪椅邊上,笑意直達眼底,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幫東方笑籠了狐裘。
她沒說話。
“去了蒼山洞牢,沒遇見你,跟我走嗎?”
沒遇見你。
說的稀松平常,好似兩個人約好了去山上踏青,而后不小心錯過而已。
查查皺了眉,剛剛換回了面前的姑娘,怎的又出來個人要帶走他。
“你看,我臉上的疤痕已經(jīng)消了?!?p> 男人伸手去握東方笑的手,摸上自己的臉,稍有些粗糙,但已經(jīng)不見疤痕。
東方笑沒有反應,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剛剛從他身邊走開的侍衛(wèi)回來了,呈上了方被血染紅的錦帕,打開,是幾只血淋淋的舌頭。
切口干凈利落,怪不得回的這么快。
東方笑望著那舌頭發(fā)呆,忽的干嘔起來。
“你把這惡心東西拿走!”
查查動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手抓住輪椅,一手取下腰間的鞭子,直打到那侍衛(wèi)的手腕上,卻被男人握住。
男人皺眉吩咐身邊人道:“拿走扔了?!?p> “是?!?p> 那侍衛(wèi)面不改色離開了。
“魏太子,人在西遼,還是安生一些比較好,東方凝現(xiàn)在如何喪心病狂你不是不知道?!?p> 聽到東方凝的名字,東方笑身子顫了一下,被魏初敏銳地捕捉到。
“本殿自是知道的?!?p> 魏初按住東方笑的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天本殿要帶走笑笑,夫人不會不同意吧?”
“魏初,你憑什么覺得你能在西遼照顧好笑笑?”
阿布爾查查冷笑一聲,魏初順桿子往上爬:“本殿自是知道在將軍府之外不能護笑笑周全,所以近些日子,想在將軍府借住幾日,不知夫人允不允?”
阿布爾查查還愣著,身后溫度襲來,一件墨綠色狐裘落在肩上,阿布爾青司攬住她的肩膀,笑道:“魏太子想要住,住就是了,左右不過,東方凝現(xiàn)下在四處找你,不要再做那么高調的事情就是了?!?p> 大概是指拔人舌頭的事情。
“本殿自己的事情,自會處理好?!?p> 魏初笑著回道。
進門的時候,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阿布爾青司故意攬了查查,查查一個踉蹌松了推輪椅的手,魏初自然而然接過,像是已經(jīng)熟門熟路般,帶東方笑到了院子里,回頭對還不大放心的查查道:“夫人就不必跟著了,本殿有話要和笑笑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