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
“你自己慢點(diǎn),先去車上等我,我跟景瑜哥說些事情,”溫梓墨對著站在一旁的妻子說道。
“好,”夏瑩輕輕的對著面前的兩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轉(zhuǎn)身離去,向著電梯處走去。
看到夏瑩離去的身影,宋景瑜這才開口說道,一邊往窗邊走去:“梓書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溫梓墨也隨著他往窗邊走去,回答著:“醫(yī)生說了,因?yàn)轭^補(bǔ)遭到撞擊,存在短暫性的失憶,以后有慢慢找回回憶的可能?!?p> “嗯,”宋景瑜看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
“其實(shí)我倒更希望他永遠(yuǎn)都想不起來,想起來了,也都是痛苦,”溫梓墨看著窗外,微微嘆了口氣。
永遠(yuǎn)找不回回憶,對于弟弟來說,更是件好事。
弟弟的癡情溫梓墨是知道的,閑時,常常跟他聊他和安悅的未來規(guī)劃,要是以后知道了安悅已經(jīng)死了,他都不知道弟弟會不會瘋掉。
“總會有回憶起的那天的,”宋景瑜抬眼看著溫梓墨繼續(xù)說道:“聽你說,梓書腿也傷的不輕,那……”
“可能就是命吧!”溫梓墨將背靠在窗上,看著走廊,喃喃道。
溫梓墨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宋景瑜也是懂了。
兩人都保持了片刻的沉默,皆是看著走廊里來來往往的行人。
溫梓墨看著弟弟的所在病房門處,突然打破沉寂,開口道:“安妍嫂,她……”
“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宋景瑜神色疲憊的看著溫梓墨,他明白他的問題。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妻子前不久才意外流掉孩子,好不容易決定走出來了,這下又受到妹妹離世的打擊。
一下子接受這么多事情,他是男人都不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shí),而妻子作為女人,本就內(nèi)心比他脆弱敏感。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慢慢開導(dǎo)她。
畢竟生活再苦,再難,還是得繼續(xù),不是嗎?
……
安妍緩緩?fù)崎_妹妹的房間,走了進(jìn)去,站在門口看著布置的溫馨又少女心的房間。
走到床邊坐下,安妍低頭用手摸著粉色的hello kitty床單,這是那天她得知妹妹要回家,特意為她新?lián)Q上的,但是她都還沒來得及看到。
到現(xiàn)在,她還是不敢相信,妹妹以后再也不會回到家,回到這個房間了。
房間里很安靜,窗外暖暖的陽光灑進(jìn)了屋里,將房間照得透亮,窗簾被微風(fēng)吹動。
安妍坐在床邊,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相框,這是一張全家福,一張四個人的全家福。
一手端著相框,一手輕輕的摸著相框上的人臉,安妍又默默流下了眼淚,曾經(jīng)幸福的一家四口,到后來的姐妹倆,再到現(xiàn)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這些曾陪著她的人,怎么就一個個都離開她了呢,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這讓人失望的世界?
安妍將相框雙手捧著,抱在胸前,整個人蜷縮在床上,哭泣。
死去的人不會再悲傷,活著的人苦?。?p> ……
坐在畫板前,安妍看著面前這幅還未完工的畫,莫名對它充滿怒意,隨后拿起一旁的顏料盤,亂攪一通,胡亂涂鴉在畫上,一幅本身很美好的畫,很快被搞得面目全非。
抬頭看著滿畫室的畫,安妍只覺得諷刺到了極致,這些畫,都曾寄托著她對未來的幻想,以及憧憬。
可是現(xiàn)實(shí)擊敗了她所有的夢,現(xiàn)在她什么也沒了,這些畫更是讓她覺得刺眼。
只有一個想法,她要將它們通通毀掉,讓它們永遠(yuǎn)不能存在!
“去死!去死,去死!”安妍將畫板上的畫,摘了下來,一邊瘋狂的喊著,一邊將它撕成碎片,撒向空中,隨后狠狠推倒了畫架。
畫架像個不會說話的木頭人,直愣愣的倒在地上,發(fā)出響聲,看著倒在地上的畫架,安妍突然就放聲哭了起來,她不是心疼,只是心里堵著難受。
“啊……”桌上,墻上的畫都被安妍摘了下來,她瘋狂的撕扯著自己的這些作品,她的夢,她的未來都沒有了,要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打翻的顏料,撕碎的畫,撒了一地,整個畫室瞬間被弄得一團(tuán)糟,安妍的身上也沾了各種顏色的顏料,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盡管窗外陽光明媚,但是畫室窗簾半遮,陽光不能完全照進(jìn)來,室內(nèi)就有些幽暗了,加上這樣的場景,更給人壓抑的感覺。
折騰的累了,安妍就靠坐在畫室的墻角,低著頭,垂著眼,頭發(fā)也被弄亂,像一個牢里的囚犯。
安妍隨手摸到矮桌上的煙盒跟打火機(jī),從煙盒里掏出一根煙,點(diǎn)燃,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
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碰過煙了,之前是為了孩子,為了身體,現(xiàn)在她什么也不用為了,因?yàn)樗裁匆矝]有了。
“咳咳咳,”吸得有些猛了,安妍被煙嗆到了,便捂著胸口猛咳了起來,咳到流出眼淚來。
將煙叼在手上,任憑火紅的火星燃燒,燃燒的煙灰不斷掉落,安妍看著手中的眼,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這煙,還真是個好東西。
一根接著一根,直到一整包一下子被抽掉了一大半,這才住了手。
用腳踩滅了所有的煙頭,安妍將背靠在墻上,仰著頭,不停的在墻上碰撞著,眼淚又順著兩邊眼角流了下來。
她的心,早就跟隨著妹妹的那場災(zāi)難一起死了,現(xiàn)在的她,活的就跟個行尸走肉一樣,就像一具早就沒了靈魂的軀殼,活著,只是在等著這具軀殼也慢慢死去……
……
晚上,宋景瑜回到家時,開門走進(jìn)客廳,家里一片漆黑,絲毫不見光亮,打開燈,也不見妻子身影,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掃一眼客廳,確定妻子不會在樓下,宋景瑜又大步踏上了樓梯,走在樓梯處,鼻間便傳來了濃郁的煙味,宋景瑜順著煙味找到了畫室。
畫室的門敞開著,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半邊窗有月光照進(jìn)來。
宋景瑜看了一眼,一度懷疑妻子不可能在里面,但是他還是抱著希望的打開了燈,只見畫室一片狼藉,妻子渾身狼狽的蜷縮在墻角處,身邊還有許多煙頭。
看到這一幕,宋景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飛快的沖到了她的身邊,誤以為她怎么了,隨后趕緊輕輕的推了推她,喚道:“小妍,醒醒!”
感覺到有人推自己,安妍慢慢的睜開了眼,看著面前的宋景瑜,皺了皺眉。
確定妻子剛剛只是睡著了,宋景瑜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他看了眼畫室,輕嘆了口氣。
這畫室是他為她準(zhǔn)備的,她現(xiàn)在不喜歡了,把它搞成這樣,他也沒有意見,他都隨她,他也知道,她是想發(fā)泄。
一棵菜菜
完了,完了,女主瘋了。 后面女主整個人會成一種瘋狂狀態(tài),會有病態(tài)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