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抑郁癥患者,最重要的就是有人的陪伴以及交流疏導,這樣才能更好的幫助患者走出內(nèi)心的困境,讓他們不再受到自我內(nèi)心的折磨與痛苦。
為了妻子能盡快好起來,并且不使病情加重,宋景瑜便開始整日陪伴在妻子身邊,以防她有任何對她自己不利的閃失,那是他所不敢想象的。
安妍坐在小院子里的秋千上,看著院子里的綠植發(fā)呆,宋景瑜就坐在另一旁,寸步不離的陪著她。
“我們到花市再買些仙人球回來,放在院子里好不好?”宋景瑜語氣溫柔的問著安妍,他知道她一定會喜歡的。
別人他不知道,但是他的妻子他最清楚,什么植物都不喜歡,唯獨對仙人球這類植物情有獨鐘。
所以只要是能逗她開心的事情,他都會一一去嘗試。
安妍轉(zhuǎn)移了目光,看了宋景瑜一眼,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表達。
宋景瑜看著安妍笑了笑,知道她是對他的建議心動了,便開口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順便帶你出去走走!”
這么久都憋在家里,不愿意出門,現(xiàn)在終于有個機會帶她出門,他當然是慶幸的。
因為這表示她漸漸地,愿意接觸自己內(nèi)心以外的世界了。
即使是贊同宋景瑜的建議的,但是安妍還是不愿意開口,因為她早就習慣了保持沉默。
……
這次出門,宋景瑜沒有開車,而是選擇了帶著妻子走路,因為他想著,這樣她可以靠自己的雙眼多看看外面的景色,感受生活的美好,而不是只能從小小的車窗里,看到那一小片不斷向后移動的景色。
別墅住區(qū)距離市內(nèi),也不是特別的遠,走路也只需要二十來分鐘便可以到達。
安妍之所以沒有拒絕的跟著宋景瑜出來,是因為她不知道在這樣的世界里她還想存在多久,能出來看看,就出來看看吧,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
她曾經(jīng)也熱愛生活,積極向往,可是現(xiàn)實反饋給她的只是一件件讓她所不能承受的打擊與痛苦,她的心也早就跟著死了,她還能拿什么來熱愛?
絕望,悲痛和內(nèi)心折磨,早就讓她失去了對所有的追求。
花市,是南城最貼近生活的一個地方,街里都是花店,專門賣花,街口則擺滿小地攤,都是一些小商販,販賣水果什么的,整體看起來一片繁華。
宋景瑜跟安妍站在路邊,看到馬路對面有賣枇杷的,宋景瑜便笑著指著馬路對面,對安妍說:“小妍,你在這里等著我,不要動,我去那邊給你買些枇杷?!?p> 五月,是南城枇杷新鮮上市的好季節(jié),這個時候的枇杷最甜,最好吃,而宋景瑜當然也沒有忘記安妍愛吃枇杷的愛好,看到了,便主動想要買給她吃。
順著宋景瑜指的方向,安妍看了只是輕輕的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
見妻子同意了,宋景瑜便放開她的手,獨自去了馬路對面,為她買枇杷。
安妍走到路邊的公共椅子邊坐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等著宋景瑜回來。
“嘿嘿!”
正當安妍低頭發(fā)愣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小孩,趴在椅子上,睜著大眼睛看著她,傻傻一笑。
安妍轉(zhuǎn)過頭,看著小孩子,頭發(fā)短短的,亂糟糟的,衣服看起來很舊,也不是很干凈,只有一雙大眼睛出奇的漂亮。
單從外貌上看,安妍一時分辨不出來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小孩子也不說話,只是一直有些羞澀的看著安妍咧嘴笑,本來面無表情的安妍也被動的沖他勉強的笑了笑。
小孩子純真的笑臉最治愈,她這顆千瘡百孔的心,也被感化了。
安妍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小孩子一頭像雞窩一樣亂糟糟的頭發(fā),對著他淡淡笑著,小孩子也抬頭沖著她咧嘴笑。
孩子,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擁有的,有時候也挺為曾經(jīng)失去的那個孩子感到榮幸,如果出生了,攤上她這樣命不好的媽媽,也是挺可憐的。
“你做什么?你想拐賣我兒子?!”正當安妍跟小孩子笑得開心的時候,一個帶著怒意又刺耳的女人聲音從前方傳來。
聽到聲音,安妍抬頭看了一眼,只見不遠處,一個穿著同樣破舊臟亂的女人,正怒氣沖沖的往她和小孩子這邊跑來。
看到來人滿身怒意,安妍便站了起來,將小孩子拉到自己身邊。
女人跑了過來,睜眼瞪著安妍,二話不說,狠狠地推了她一把,隨后抱起了小孩子。
女人抱著小孩一邊咒罵,一邊在小孩子的屁股上狠狠地煽巴掌:“老娘一刻沒看住你,跑什么跑,被這個女人拐跑了,你就等著死吧!”
小孩子又被打,又被罵,張大嘴巴哭了。
聲音很大,一時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紛紛停下腳步圍觀看熱鬧。
安妍被她這措不及防的一推,差點摔倒,還好站穩(wěn)了,只是女人的手勁很大,推得她很疼,安妍便低頭皺眉揉著自己發(fā)疼的胳膊。
看到小孩子張大嘴巴哭得傷心,安妍便走上前,想要阻止她:“你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她最喜歡的就是小孩子,她見不得小孩子被打,她見了很難受。
聽到安妍這么說,女人眼神鄙夷的盯著安妍,剛好看到她右臉頰上那觸目驚心的疤痕,先是一愣,隨后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神經(jīng)病女人!你自己有毛病生不出孩子嗎,你憑什么碰我兒子?!”
路旁許多人看著他們,指指點點,但是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說話。
“你別打他,求求你別打他……”安妍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只是輕輕的搖著女人的胳膊,祈求著。
太卑微了,連一個陌生人都可以當街對她隨意辱罵。
小孩子還是哭得很大聲,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被媽媽打。
宋景瑜買好枇杷,聽到這邊有很大的動靜,便趕緊跑了過來,只見妻子一個人蹲在路邊,雙手捂著臉哭泣,旁邊還站了許多人圍觀。
女人早就抱著孩子走了,宋景瑜沒看到人。
“小妍,你怎么了?”宋景瑜蹲下身,放下手中的枇杷,見妻子哭得傷心,著急的問著。
安妍哭得渾身顫抖,斷斷續(xù)續(xù)道:“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好,回家,現(xiàn)在就回家!”宋景瑜安慰著她,語氣充滿心疼。
她被當眾說是神經(jīng)病,說是有毛病生不出孩子。
是,她有毛病,生不出自己的孩子,只能去心疼別人的孩子,她可真是可悲。
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永遠沒有人知道是有多重,或許很輕?
一棵菜菜
自己都想一腳踢死那個路人甲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