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鎧甲是夜離笙將軍留給她的唯一的紀(jì)念了,她埋頭直沖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到前面的人,等撞上的時候,心下一驚,手中的鎧甲“啪”的一聲掉了下來。
一個紅色的錦囊也“蹦”了出來,里面估計就是招魂陣法了。
千千抬頭的時候,那身素白衣裳,鉛塵不染的玄云紋,正是云初上神。她慌忙低頭,賠禮道歉,正想蹲下拾起鎧甲。
沒想到,云初比她更眼疾手快,他用術(shù)法拾起了鎧甲。
千千慌亂中先將錦囊拾起收入懷里,這錦囊里裝的陣法,不過凡間的雕蟲小技,最好不要讓云初上神看到。
“這是凡間的東西。嗯?”云初的目光停留在鎧甲上。
“嗯……”千千誠實(shí)的點(diǎn)點(diǎn)頭。
“這是男人的戰(zhàn)甲?你收這個做什么?。俊痹瞥蹑i著眉頭,瞥了千千一眼,很是納悶。
“這……這……”千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見云初細(xì)細(xì)地?fù)崦@件鎧甲,一片片鱗甲都已經(jīng)沾滿了銅綠,還有干涸的已成黑色的疑似血跡的東西,金線已經(jīng)斷了許多?!斑@是誰的?”
“這……我……”千千語塞,不說不行嗎?這云初上神真八卦。
“你不說,我不能還給你?!痹瞥跎仙裉鹣掳?,若有所思地看著遠(yuǎn)處,嘴角勾起一抹笑。
千千又糾結(jié)又著急,真是倒霉啊,夜將軍難道注定跟她就是無緣嗎?好不容易廢盡心力想彌補(bǔ),竟被人半路給截胡了。
不說,以這個云初上神的脾氣估計是真的不還。
“這……這是我亡夫的遺物!”千千定定神,鼓起勇氣回答。試想,人都死去了,遺物對未亡人來說是極其珍貴的,他一個上神不應(yīng)該強(qiáng)人所難,應(yīng)該有慈悲之心,懂得憐憫。
“亡夫?我沒聽錯?你已成婚?我沒參加過你的婚宴?鳳帝怎么可能不邀請我呢?”云初詫異地打量著千千。
“是,這是云霄國夜離笙將軍的鎧甲。他,是我第一次在凡世歷情劫的夫君。”千千如實(shí)回答。畢竟,她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贏,她想隱瞞,估計給她吃個失魂丹,她就全招了。每每這種時候,她只能哀嘆自己修為太少。
“哦,我想起來了!”云初上神眉間一展,嘴角上揚(yáng),“原來啊,那月老家的秀紅那天說的故事,說的就是你吧?!?p> 千千的臉?biāo)⒌囊幌录t透了,仿佛不僅被看到她毫無形象的醉酒,也被窺見了內(nèi)心的不堪,愛錯人本來已經(jīng)夠倒霉了,她悔悟的時候,連真愛也天人永隔。
“所以,你取回這個,是要睹物思人?”云初問道,語氣竟然有一絲柔和。
“我……我沒有……”千千窘迫極了。
“沒有??!那我丟了,換一身新的……”說完,云初作勢捏了個訣要將鎧甲毀掉。
“別!”千千上前攀住云初做法的手,“求你了!”她一著急,眼見著心愛的東西要被毀滅,即便自己以卵擊石,也要去攔一攔。仿佛,她攔下的不是那件鎧甲,而是那個為了他連生命都置之不顧的夜離笙,她凡間的夫君,一個真心愛她,現(xiàn)在她也愛著的人。
云初果然停了下來,千千因?yàn)橹?,還喘著氣。
她似乎又想到了夜離笙將軍在她懷中死去的那一刻,她有種萬劫不復(fù)的感覺,自己究竟是如何木訥,才會不顧夜將軍對她的這份深情,去喜歡那個表哥。
她呆呆地望著鎧甲,恍惚中,有些失神。
“呵,我逗你玩的!至于這么難過?這鎧甲也壞了,我?guī)湍阈扌?,順便幫你去除一下凡間帶來的濁氣。”云初露齒一笑。
千千松了一口氣,這個云初上神真是無聊透頂,戲弄人很好玩嗎?
“剛才我調(diào)制了玄武獸的藥膏,沾了不少青蓮花枝,房內(nèi)的帕子還沒洗。你去洗干凈,洗完了,熏好了拿到我的房內(nèi)給我,到時,你找我拿鎧甲便是?!?p> 云初說完,捧著鎧甲,一陣清風(fēng)似的從千千面前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