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林王
這天,又來宮里上報軍情的莊明鏡并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喝上了林王的下午茶。
“若是能真的打下他陳國一點領(lǐng)土那才叫解氣!”
莊明鏡貌似在自言自語。
林王一驚,他從沒想過自己能有欺負(fù)別人的一天。
雖然莊明鏡打著哈哈就過去了,但林王心里卻一日比一日堅定:對!我要為晟國做點貢獻(xiàn)!
頭鐵之王終于燃燒起了心中的忠誠!
他要做大事了!
五月初二一大早,弱不禁風(fēng)的林王殿下居然親自穿上了嶄新的鎧甲,堅定無比地走上了前線!
他還不讓莊明鏡他們跟著:
“本王要親自為晟國打出一片江山!”
林王自信的神情讓眾人都看愣了眼。
行,你上!
莊明鏡巴不得他不帶上自己。
林王果然是智商低忠誠高的絕世神助攻!這個姨夫我認(rèn)了!
呸!不認(rèn)!
軍隊的將士們一看今天的將軍怎么是林王,紛紛傻了眼。但表面上的士氣不能輸!
林王慷慨激言,一番勝利者的演講成功激勵了三萬將士。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熱血沸騰,喊著口號要直接打下整個陳國!
林王帶領(lǐng)著整個軍隊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陳晟邊界,直奔陳國軍營而去。
而國界另一邊,壓抑了一個月的陳國軍隊突然收到了不必再撤退的命令,恨不得立馬沖過去把對面的林軍撕個稀巴爛!
與此同時,莊明鏡一行人帶著行李正在前往冺州天一方。
幾個時辰后,四人坐在坊內(nèi)喝著茶,欣賞姑娘們描描畫畫,真是難得愜意!
言開不想老跟他們喝茶,他跑到門口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忽然有些擔(dān)憂:
“萬一陳國攻打過來,這些百姓怎么辦?”
莊明鏡微笑著放下茶杯:
“別擔(dān)心,陳國打不過來?!?p> “打不過來?那冺州不就白給林王了?”
莊明鏡慢慢向他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打不過來,但不代表不能占領(lǐng)冺州。林王在國界吃了虧,肯定不會管冺州就自己跑了。這仗很快會結(jié)束,根本不會殃及百姓?!?p>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他是那樣的人?”
柳依在一旁發(fā)問。
郁北輕輕笑了一下:
“小明就像一面鏡子,什么人在他面前都無法偽裝。”
柳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
莊明鏡用手撐著頭懶散地說:
“我的事都已經(jīng)做好了,就看那個十六公主還會給我們送什么驚喜了?!?p> ————————————————————————
【衛(wèi)國首城阮州】
言朗身披鐵凱疾步走在皇宮的長廊,身后還跟著連走帶跑的韓垣。
“韓老,這封信真的是明鏡親手交給您的?”
言朗眉頭緊皺側(cè)身詢問,腳步絲毫沒有放慢。
“千真萬確!讓老朽五月初交給陛下,老朽一刻也不敢耽誤?。 ?p> 言朗點點頭,轉(zhuǎn)眼就走到了金龍殿外。
“臣言朗,參加陛下!”
“捍王請起,如此匆忙前來所為何事?”
“陛下,臣派出去的將軍之子莊明鏡臨走前留下封信,請陛下過目!”
眼前威嚴(yán)的男子伸手接過了遞上來的信,緩緩展開。
他的瞳孔顏色有些淺,兩鬢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
“陛下!聽韓老說信上是讓我們起兵?”
言朗并沒有看過信件,此刻十分焦急。
衛(wèi)帝輕輕合上信紙,微微頷首,問道:
“此人,是否可信?”
一旁的韓垣回答:
“啟稟陛下,此人的母親是黎陽?!?p> 內(nèi)室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個花瓶打落在地,宮女們連忙上前收拾碎片。一個目光呆滯的女子從他們慌亂的身旁一步步走出,她微紅的眼睛盯著韓垣問:
“你是說,黎陽的孩子現(xiàn)在還活著?”
言朗和韓垣同時行禮:
“參見皇后娘娘!”
女子上前扶起韓垣:
“父親,黎陽的孩子還活著,這是真的嗎?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韓垣點了點頭:
“你知道了只會對身體不好?!?p> 女子蒼白的臉上流下幾滴淚來,她走過去握住衛(wèi)帝的手懇求道:
“皇上,您得幫他!”
衛(wèi)帝拍拍她的手:
“音若,你先去休息,我答應(yīng)你一定不會讓他陷入危險。”
女子點點頭,在宮女們的攙扶下走回內(nèi)室。
言朗連忙又問:
“陛下,信上寫了什么?”
衛(wèi)帝深深吸了口氣:
“他讓我們立即出兵攻打晟國,采取周旋戰(zhàn)術(shù),不接觸,更不能退讓!”
“陛下!我們本就無力抵抗晟國,萬一出兵攻打觸怒了他怎么辦?”
衛(wèi)帝俯視著言朗:
“你既然一開始就選擇相信他,現(xiàn)在遲疑有什么用?”
言朗低下頭不敢說話。
“傳朕旨意。調(diào)全國兵力前往撫州支援,隨時準(zhǔn)備進(jìn)攻!”
“臣!領(lǐng)旨!”
【陳國不惑,城南別院】
“公主,開始了。”
閣樓上的女子輕輕一揮手。
“是?!?p> 穆德威猛的身影轉(zhuǎn)眼便出現(xiàn)在陳國主軍營,全體將士齊聲高呼:
“參見將軍!!”
穆德往高臺上一站,全軍將士的心立刻安定了下來。
只聽他大聲下令:
“南營六萬人隨我支援不惑,東營四萬人前往予國礦線,務(wù)必七日之內(nèi)阻斷鐵礦運輸!”
“是?。?!————”
震天動地的應(yīng)聲標(biāo)示著這只軍隊的氣勢如虹,排山倒海的大軍分為兩股洪流涌向相反方向。
無論哪一邊都將面臨一場血戰(zhàn)!
閣樓中的女子緩緩轉(zhuǎn)過頭,一只純白的信鴿飛上她的纖纖玉指。
她將手中的紙卷塞進(jìn)信筒,目送白鴿飛去,嘴角涌現(xiàn)一絲笑意。
【晟國首城益州】
帶兵出征的林王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駐扎在冺州邊界,情報才剛剛傳到晟帝手上。
龍椅上的男子勃然大怒,猛地扔下奏折:
“誰讓他出兵的?”
知情的大臣回答:
“啟稟陛下,是林王自己要出兵。”
“反了!朕這些年不理會他胡來,他居然主動挑釁陳國!愚蠢至極!愚蠢至極!
來人————”
“臣在!”
“立刻收回林王兵權(quán),調(diào)齊州、桓州兵馬支援冺州!”
“臣領(lǐng)旨!”
【晟國冺州邊界】
立功心切的林王在軍營呆了三天也沒見有任何動靜,十分奇怪地問他的副將:
“這陳國看我們在邊界上胡來也不管管?”
副將奉承道:
“殿下有所不知,陳國表面橫行霸道,實則軟懦不堪,根本不足為懼!”
林王點點頭,又呆了三日不見動靜,便決定放手一搏:
“全軍出擊!”
三萬將士浩浩蕩蕩地邁向了敵國邊境的第一步。
穆德坐在軍中大營,深紅的披風(fēng)顯得他十分威武,一個士兵跑進(jìn)來報告:
“將軍,林軍已邁過邊界線!”
穆德起身而立,英朗的臉上眉頭緊鎖:
“好!通知所有弟兄準(zhǔn)備迎敵!”
角聲乍起,兩軍前鋒陣隊勇猛沖鋒,氣勢如山!
國界交鋒,數(shù)萬將士浴血廝殺,一時黃沙漫天,所有身影淹沒在無邊混沌之中,完全看不清哪一方占上風(fēng)。
林王和穆德坐在各自軍帳中等待前線的消息。
黃沙漸漸消散,戰(zhàn)場上只留下一種鎧甲的shi體。
“報!————左翼被陳軍包圍,請殿下指示!”
一個士兵沖進(jìn)軍帳大聲上報,林王額上的汗珠頓時止不住地冒。
指示?該如何指示??!
他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報!————前鋒陣隊被沖垮,陳軍正直奔營帳而來!”
“??!”
林王癱坐在榻上,他慌忙地下令:“讓副將帶右翼前來支援!”
“殿下!右翼已經(jīng)全軍覆沒!”
“什么?這么快!”
林王崩潰地口齒不清。
“快!快請求臨城支援,上報陛下!”
突然帳外又跑進(jìn)一名士兵:
“啟稟殿下!皇上料事如神,已經(jīng)調(diào)兵前來支援了!”
林王頓時大喜:
“好....好!讓所有人抗?。⊥艘徊秸邤?!”
然而陳軍過于兇猛,勢不可擋,不出兩日便已攻打到營前。
林王苦等援軍不來,連忙騎上馬自己逃了。
沒日沒夜地跑了三日,見遠(yuǎn)處沙塵四起,他發(fā)了瘋一樣揮手大聲求救:
“我是林王!我是林王!”
前來支援的將軍一見他灰頭土臉,頓時分外痛心:莫非冺州的三萬將士已經(jīng)犧牲了?!
他快馬加鞭,帶著臨城支援的六萬人馬火速趕往前線。
與此同時,陳國主營前來支援的六萬將士也已抵達(dá)戰(zhàn)場。
兩國爭執(zhí)多年,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轉(zhuǎn)眼間便已打得不可開交。
然而由于情報延誤,晟帝收到的消息依然是:
五月十一冺州退兵十里
五月十三冺州退兵十五里
五月十五冺州退兵二十里
五月二十冺州退兵二十里
五月二十二冺州退兵三十里
.....
眼見著冺州一點一點被吞滅,晟帝雷霆大怒,當(dāng)即下令:
“立刻調(diào)二十萬人馬前往冺州支援!”
眾大臣驚恐不已,奮力阻止:
“陛下!二十萬一去晟國多數(shù)邊境將有危險啊!”
“晟國剛打下的城池?zé)o人看守萬萬不可!”
“請陛下三思!”
群臣集體跪下請求皇帝收回成命。
“哼!難道我們晟國還怕他陳國不成?!”
皇帝怒不可遏,執(zhí)意要出兵支援。
突然,一道軍情傳回:
“五月十五,衛(wèi)軍屢次出兵侵?jǐn)_豐州?!?p> 晟帝更加憤怒了:
“一個小小衛(wèi)國也想反了!立馬給朕滅了它!”
突然,又一道軍情傳回:
“五月十六,瑤國屢次出兵侵?jǐn)_惠州?!?p> 晟帝頓時警覺起來!
他們這是.....三國聯(lián)盟了?!
突然,又有幾道軍情傳回:
五月初六至今,予國皆未按時繳納礦產(chǎn)。
五月二十三,南楚邊境似有異情。
......
晟帝大驚。
這是....都要反了??!
他緊緊握住龍椅的扶手,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慌張。
一個魁梧的身影默默從側(cè)面走出,來到殿前,群臣紛紛向他行禮。
他把手放在晟帝的肩膀上,晟帝便立刻平靜了不少:
“先生,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
那人輕聲回答: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