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路按照計劃在金嬌閣中繼續(xù)扮演小廝打探消息。由于已經(jīng)知道了辛兆廣的位置,所以他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跟蹤他人,所以這倒是輕松了許多。他頂替原先的那位小廝的工作,為閣內(nèi)的客人端菜。
這日正午,他一如既往地端著盤子路過辛兆廣的房間。就在這時,里面?zhèn)鱽砹怂屠哮d的交談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勉強(qiáng)還是能聽清。于是他透著門縫往內(nèi)瞧去。只見辛兆廣脫去了原先的夜行衣,換上了一件青色的長袍,如此見來,倒也沒有原先那么重的戾氣了。老鴇對辛兆廣說:“今日十四,明日信使很快就要來了,不知公子可有什么消息想要傳出去?”
辛兆廣猶豫了一會說:“替我傳信給少主,將我受傷的消息告訴他,還有,把秦樹晚他們的事情也告訴他。另外我覺得我們一直尋找的那本《固黃內(nèi)經(jīng)》在秦樹晚的受傷,我從他們手中逃離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了它,但是那秦路一直盯著我,所以我也不敢輕舉妄動?!?p> “是,公子。我這就去寫。”老鴇對辛兆廣行了個禮就要轉(zhuǎn)身想要往門外走。秦路見狀,端著盤子就裝作路人的模樣離去了,所以老鴇看見了也沒有多想,只當(dāng)是一個送菜的小廝而已。
另一邊,客棧中,秦樹晚正在研習(xí)那本《固黃內(nèi)經(jīng)》,這時,韓宮秋推門走了進(jìn)來,秦樹晚抬起頭,發(fā)現(xiàn)她又是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像是剛剛睡醒。他溫柔的說:“秋兒,你怎么剛醒,是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昨天晚上睡得晚了些?!表n宮秋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打著哈欠說道。
“你還是快去梳妝打扮一番吧,下午我想和你出去散散心?!鼻貥渫碚f。
“小晚哥哥,可是秋兒還想讓你幫我梳妝~”韓宮秋撅著小嘴,撒著嬌說。
“好吧,來,回你房間?!鼻貥渫矸畔率种械臅瑩u著輪椅走向了韓宮秋的房間。
這回,秦樹晚將韓宮秋的頭發(fā)從中間分開,并向后披了下來,只盤上一個小小的發(fā)髻,顯得少女十足。妝容倒是沒什么變化,畢竟本來就是淡雅的風(fēng)格。再搭配上一件淺粉色的衣裙,此時的她仿佛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蓮花,微微一笑便足以迷倒眾人。
“小晚哥哥,以后你天天給我梳妝好不好。”韓宮秋羞澀地笑道。
“這你要累死你的小晚哥哥嗎?”秦樹晚笑道。
“小晚哥哥你不愿意呀。可是我自己盤的發(fā)髻也不好看,再說了人家只是想每天早上醒來就見到你嘛~”韓宮秋嬌羞地撒著嬌說。
“好吧,我答應(yīng)你?!北緛磉€想多和她開開玩笑,但秦樹晚著實受不了這小妮子這般撒嬌,便提前答應(yīng)了?;蛟S韓宮秋也是料定了秦樹晚就吃這一套,最近老是沖著秦樹晚撒嬌。
吃過午膳后,秦樹晚便帶著韓宮秋離開了客棧。他們到庸平這么多天,秦樹晚還是第一次單獨和她出門散心。
這天天氣比較陰沉,春風(fēng)陣陣,將湖邊的柳絮吹得滿城皆是,猶如下雪一般。街道上人也不多,或許大家都怕下雨所以也沒有出門。也不知為何,秦樹晚感覺韓宮秋成熟了些,她也不像剛下山那會一樣,一直纏著他要買這個買那個的,反而只是靜靜的推著他在河邊散步,時不時地還聊些家常趣事,或許下了山之后,她也慢慢長大了吧。
不久,這陰沉的天終于流淚了。在他們經(jīng)過一座小橋時,天空中下起了綿綿細(xì)雨,這細(xì)小的雨滴隨著微風(fēng)在空中胡亂飄動,韓宮秋站在橋上,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細(xì)小的雨滴打在臉上的感覺,心里想著:這就是滋潤萬物生長的雨嗎?
“秋兒,我們回去吧,這種春雨最容易讓人染上風(fēng)寒了?!鼻貥渫頁]起他那寬大的衣袖,擋在韓宮秋的臉前。
是啊,正是這能讓萬物復(fù)蘇的雨偏偏又能打濕人們的衣裳頭發(fā),偏偏又能讓人染上風(fēng)寒。韓宮秋美眸睜開,莞爾一笑,說:“小晚哥哥,我還想再走走。其實就算我生病了,這不是還有小晚哥哥你嗎?你會治好好我對不對?所以秋兒不怕染上風(fēng)寒?!?p> 秦樹晚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好吧?!?p> “陪我去湖邊走走吧?!表n宮秋說道。
“嗯?!鼻貥渫磔p輕嗯了一聲。
此時的湖邊小販都回家了,行人也都匆匆奔跑著,也只有他們迎著風(fēng)雨,在這湖邊緩慢地行走著。湖面上的船大都駛回了渡口,只有那細(xì)小的雨滴泛起的一片片漣漪。慢慢地,這牛毛似的雨滴逐漸長大成了珍珠般大小,它們也不隨風(fēng)胡亂飄動了,只道是這天流的眼淚大了些吧,打的這湖邊柳樹不斷舞動著枝條。
秦樹晚拿出白玉笛,隨口吹出一陣陣清脆悅耳的笛音。余音裊裊,伴著雨滴滴落的聲音,春風(fēng)拂動的聲音,倒似乎是一首不錯的曲子。
良久,他們的衣服逐漸被雨滴打濕,這時,韓宮秋對秦樹晚說:“小晚哥哥,我們回去吧。”
“嗯?!?p> 回到客棧后,韓宮秋就回房間換好了衣服,但是秦路不在,秦樹晚也沒有辦法換下這濕透的衣衫。唉,真是沒了秦路,做什么都不行。希望秦路快些打探到有利的消息吧。
很快,時間就到了晚上,秦樹晚帶著油紙傘獨自出了門,前往金嬌閣。秦路在里面一天一夜了,也不知他打探到了些什么消息。
“哎喲喂,公子您又來光臨我們金嬌閣了啊,不知是看上了哪位姑娘啊。要媽媽我給您叫出來嗎?”秦樹晚剛進(jìn)金嬌閣便被老鴇纏住,那刺耳的聲音實在是讓秦樹晚生厭。
秦樹晚給老鴇一錠銀子說:“我只是來看看舞姬的,今天沒有力氣叫什么姑娘?!鼻貥渫砜刹幌朐偈茏蛲砟菢拥目嗔耍跃椭皇亲诖筇弥?。
那老鴇聽聞,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笑著說道:“明白明白,勢必是昨日折騰的太累了?!?p> 她將銀子收入懷中,對廚房吩咐道:“來,快給這位公子上些酒菜?!?p> 不久,秦路端著酒菜前來,他偷偷將一張紙條穿給了秦樹晚便離去了。秦樹晚自然不能立刻離開,畢竟這樣恐怕讓人生疑,所以他便停留了下來。
客棧中,韓宮秋剛推開秦樹晚的房間的房門,卻發(fā)現(xiàn)秦樹晚不在房中,心想:小晚哥哥這是去哪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于是他轉(zhuǎn)身去到了秦路的房間,敲著門問:“哎,小路,你在嗎?”但是許久也未聽見里面有回應(yīng)。小路也不在?想到這,她便只能去詢問柳鈺楠了,不過還好柳鈺楠在自己房間中。
“哎,臭楠楠,你知道小晚哥哥去哪了嗎。”韓宮秋邊踢著他的門,邊問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绷曢f道。
“那他們會去那了,出去了也不告訴我?!表n宮秋低下頭,失落的說。
柳鈺楠打開門,見到韓宮秋這般失落的樣子,突然想到那日秦樹晚他們找他問妓院的事,突然說道:“等等,莫非他們?nèi)チ思嗽???p> 韓宮秋聽聞,生氣地踢了他一腳說:“不可能的,小晚哥哥不可能會去那種地方的?!?p> “那他們上次還問我關(guān)于妓院的事。”柳鈺楠委屈巴巴地說。
“這...反正不可能。”
“我去看看去。”柳鈺楠心里也是害怕秦樹晚真的會去妓院的,畢竟他不想看到韓宮秋傷心的樣子。
“等等我,我也去?!?p> ......
金嬌閣內(nèi),秦路再次路過辛兆廣的房間時,此時辛兆廣正好打開門出來,打了個照面。雖然秦路換上了小廝的衣服,并且用炭黑將自己的臉抹黑,但辛兆廣還是察覺到了他,雖未直接認(rèn)出,但是辛兆廣卻一直覺得他似曾相識。此時,老鴇也恰好經(jīng)過見到辛兆廣走出了房門,上前說道:“公子怎么出來了,公子的傷還沒好,還是多多休息為好啊?!?p> 辛兆廣看著秦路離去的背影,剛剛看見他,為什么這么像秦樹晚身旁的那個小侍衛(wèi)呢?背影也像他,莫非...他們潛進(jìn)來了?想到這,他突然嚴(yán)肅地問老鴇:“最近有沒有一個坐著輪椅的人經(jīng)常來這?!?p> “???您怎么知道。莫非?”老鴇被這么一問,也恍然大悟,“莫非,他就是秦樹晚?”
“沒錯,一定是,那剛剛走過去的那個小廝估計就是他的小侍衛(wèi)了?!?p> “我就說,怎么一個瘸子也來逛窯子,原來是來打探消息的。公子,看他現(xiàn)在還在那,要不要?!崩哮d做出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不,我要活的。”辛兆廣狠狠的說。畢竟他的殺父仇人還沒問出來,他自然還不會要秦樹晚的性命。
“明白了,公子?!崩哮d抱拳說。
“噓噓!”老鴇將手放入嘴中,用力吹出一陣口哨聲。
一時間,各處有好些小廝妓女都向老鴇方向聚集,秦樹晚自然是看見了這一幕,心里暗道不妙,見他們還并未集結(jié)完,便大喊一聲:“小路!”突然秦路從廚房沖了出來,急速向秦樹晚方向跑去。
“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趕緊走?!?p> “哼!你以為你還能走得了了嗎?”此時,突然傳來老鴇的聲音,“給我上!除了秦樹晚,剩下的一個不留?!?p> 其實老鴇原本并不打算這么興師動眾,畢竟這閣內(nèi)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她們的成員,所以為了保留暗樁,她只能將閣內(nèi)無關(guān)人員全部殺光。
頓時,閣內(nèi)四處刀光劍影,許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刀砍死。而此時秦路正寸步不離地護(hù)在秦樹晚身旁,偶有一些妓女或者是小廝上來,想要取秦路性命,雖然秦路過來沒有帶劍,但是他們也并非是他和秦樹晚的對手,他們還未靠近就被秦樹晚拋出的竹葉鏢射中心臟,倒地死去。
沒過多久,閣內(nèi)其余人也都被清理干凈了,便只剩下秦樹晚和秦路兩人還在大堂中央。秦路做著打斗的姿勢,緊張地問秦樹晚道:“公子,這下怎么辦。”
“這回是我失算了。沒想到你們居然直接就碰上了面。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只能行一步看一步了?!鼻貥渫頁u了搖頭說。
“秦樹晚,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那就不要怪我了,給我上,給我抓活的?!毙琳讖V看著秦樹晚,冷冷笑道。
說完,四周的包圍他們的人就一齊沖了出去。雖然他們?nèi)硕鄤荼?,但是秦樹晚和秦路也都不是吃素的。秦樹晚不知從哪里摸出來三支竹葉鏢,他手用力一揮,直接將三名妓女給擊倒。而另一邊,秦路也是運起大玄碎心掌,與數(shù)十人交起手來。
看樣子,這一時間他們也是很難將他們拿下。但是他們畢竟人多,秦樹晚的身上并未帶多少暗器,所以漸漸地,秦樹晚和秦路也逐漸抵擋不住了。
沒過多久,秦路內(nèi)力被消耗的七七八八,動作減慢了下來。突然,在他的后方一妓女一劍刺向他的左胸,他閃躲不及,被劃傷了左手。而此時,秦樹晚的竹葉鏢也已經(jīng)扔完,袖箭也來不及裝填,就當(dāng)他要用輪椅中的機(jī)關(guān)時,韓宮秋和柳鈺楠帶著劍從門口殺了進(jìn)來。
韓宮秋的劍法還是很厲害的,對付這小小嘍啰基本上是不費吹灰之力。所以很快,韓宮秋就殺到了秦樹晚的身邊。而柳鈺楠的劍法雖然不及韓宮秋,但至少自保還是沒問題。
老鴇見他們還有增援不禁緊張了起來,因為他們這閣內(nèi)的人要是損失太多,恐怕金嬌閣就很難在運行下去了?!肮?,這...我們閣內(nèi)的姑娘可不能再這么損失下去了啊。否則的話我這金嬌閣就運行不下去了。那這里的暗樁也就倒了。”
辛兆廣也是沒想到他們會有支援,無奈的說:“撤吧?!?p> “撤退!”老鴇沖著中間的人大聲喊道。
聽見老鴇的聲音,這些妓女和小廝都很快離去了,不敢多做逗留。
“我們走!”秦樹晚見狀,趕緊吩咐秦路道。
很快,這大堂中的人就都離去了,只剩下一些七七八八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