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外,果然不出所料,里面走出幾位雜役,其中一位還帶著包裹似乎是要出遠門。秦路在醉仙樓對面,隱隱約約能聽見他們在說:路上注意別被跟蹤了。應該就是叮囑路上安全之類的話吧。不久,掌柜的不知從何處牽來一匹紅馬,聽那嘶吼聲,看那壯碩程度,應該是匹好馬,日行六百里應該不成問題。
那背著包裹的男子對著其余人抱拳行禮后便牽著馬離開了,在城中是不允許騎馬奔馳的。秦路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他,便拿起桌子上的劍悄悄跟了上去。途徑西市的時候,他也趁機買了一匹不錯的馬,以便出城后還能跟上。
很快,他們便一前一后從西門出城去了,那男子騎上馬便急速奔馳,不愧為六百里好馬,一眨眼的功夫,在秦路眼中就只剩下一個黑點了。秦路見狀,趕緊騎上剛買的馬飛奔追過去。
這一路他們都保持著前后大概兩百步的距離,遠了怕會跟丟,近了容易被發(fā)現(xiàn)。大概就這樣跟了三十里之后,那男子便停下休息,他將馬拴在了路旁的樹上,自己便往后走,一路四處觀望,似乎是在檢查是否被跟蹤吧,秦路見狀只能先行后撤。
這男子應該是受過特殊的訓練的,一路上都非常警覺,即便是騎著好馬也是走走停停,每三十里便下馬檢查。這著實讓秦路跟蹤的很艱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警覺的人。
時間很快來到傍晚,他們到了第一個驛站,那男子照常往回探查。其實秦路還是低估了那男子的,他一直往回探查地上的馬蹄印,其實第一次探查他就發(fā)現(xiàn)了有一組馬蹄印尾隨在其身后,而且似乎還有一段折返。經(jīng)過多次的查探,最終他確定了確實有人尾隨。
第二日,那男子照常上路,秦路也照常尾隨其后。只是秦路可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后,驛館中還有一人騎著馬朝著另外的方向離開了,那第一位男子帶領他的是錯誤的路。
這天下午,他們繞著繞著,又回到了京都的西門。秦路也是一臉疑惑,他猜想自己或許是被發(fā)現(xiàn)了,又或是這一路上,送信的人不止是他一個。
最終送信男子回到了醉仙樓,秦路也沒有辦法,只能先行回到客棧向秦樹晚復名。
“公子,我跟丟了?!鼻芈肥卣f。
秦樹晚看著他,想了想,說道:“罷了,或許使我們低估了他們,想要找到這毒龍教的總部還是沒有那么簡單的?!?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要離開了。他們把書傳回去之后,很快就能發(fā)現(xiàn)這本書是假的。到時候龍霄可就沒有那么客氣了?!?p> “那我們何時動身?”
“明日吧?!?p> 這毒龍教果真是組織嚴密,就是個傳信的信使都如此警覺,這是秦樹晚萬萬沒有想到的,那大陳這么多城市中是否都有他們的暗樁呢?是不是每個暗樁中的人都是如此呢?那總部又是怎樣的?
秦樹晚心中突現(xiàn)三個疑問,無論是哪個疑問,都是他現(xiàn)在難以想出的,現(xiàn)在他們對毒龍教還是知之甚少,最大的線索就是猜測他與霸刀門有關系,若是從這個線索出發(fā),將其當做突破口也不易,畢竟不知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貿然行動的話,很有可能會就此喪命。所以他現(xiàn)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
“酥油餅嘞,賣酥油餅嘞!”
京都大街上,只見韓宮秋獨自一人在這集市中閑逛?,F(xiàn)在正是申時,集市中人流量最大的時候。
京都不愧為京都,這集市當中有著許多韓宮秋見都沒見過的吃食或者是小玩意。就在她路過一家墨齋的時候,突然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京都了,要不然在這買一些小禮物送給小晚哥哥吧。
墨齋是文人們買筆墨紙硯的地方,這家墨齋內,毛筆和宣紙種類齊全,對于文人墨客來說,這里就是最好的集市了吧。
韓宮秋其實對這些墨寶什么的都不太了解,他只知道秦樹晚的字寫的不錯,但是用的筆墨都是在店內借的,一直沒有一根屬于自己的筆。
“狼毫?紫毫?這...到底該選什么筆比較好呢?”韓宮秋看著這些不同種類的筆,暗自發(fā)問道。
此時店主看著她猶豫不決的樣子,笑著走上前問道:“不知客官需要些什么?”
“額...我想買一根筆?!?p> “需要什么毫的?”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韓宮秋尷尬地問道。
“區(qū)別可大了,比如說這豬鬃筆,它是用豬鬃加工蒸制而成,我們一般用它去書寫門上的大匾?!钡曛麟S意拿起一根筆說道。
“那這紫毫呢?”
“紫毫是用山兔背部的黑尖毫制成,毛性較為剛硬,一般寫行書或者是草書較好?!?p> “其實你若是不知道選擇什么的話,你可以拿一支羊毫。”
“羊毫?”
“沒錯,羊毫是山羊毛制作而成,這種筆剛柔并濟,世人都接受這種羊毫。”
“好!那就它了!”
說完,店主就將其中一支羊毫包裝起來,遞給了韓宮秋。小晚哥哥一定會喜歡這支筆的。
“哎哎,少爺,您看?!甭飞弦黄鸵壑钢鴦倓倧哪S出來的韓宮秋說道。
這名仆役正是那日青袍男子,刑部侍郎之子的一個小跟班,而他口中的少爺自然就是青袍男子了。
青袍男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眼睛就亮了,不過有稍有懼怕,想到上次秦樹晚的玉笛聲,不免膽戰(zhàn)心驚。不過他看過一圈后,并未發(fā)現(xiàn)秦樹晚的蹤跡。小美人,這次沒有了那瘸子,看你往哪逃。
想到這,那青袍男子迅速靠上前去,拿起手中的扇子就欲韓宮秋的下巴拂去,色瞇瞇地盯著韓宮秋,戲謔道:“小美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韓宮秋一把抓住扇子,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道:“我不認識你?!?p> “可是本公子可是認識你,小美人跟我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待你的。嘿嘿?!?p> “你就不怕我小晚哥哥的笛子嗎?”
“小晚哥哥,應該就是那瘸子吧。小美人,那死瘸子有什么好的,還是來跟我吧,保證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哼!你再喊一句瘸子,我便打斷你的腿!”韓宮秋實在是被惹急眼了,她可不會像秦樹晚一樣,只是輕微的教訓他。
“嘿!夠辣,我喜歡,哈哈哈,行行行,小美人說了算,你說不喊那便不喊了吧,只要你乖乖跟我走,哥哥我可是會很愛惜你的。”那青袍男子說著說著還上起手來。
韓宮秋一把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掰,頓時一陣清脆的骨折聲響起。
“啊——”一陣凄涼的慘叫聲響起。
“少爺!”旁邊幾位仆役趕忙上去扶著。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都給我上,把這不知好歹的臭丫頭給我綁了!”
“是!”那些仆役將青袍公子扶好后,將目光轉向了韓宮秋。他們摩拳擦掌,慢慢走向韓宮秋。這些人一看就是酒囊飯袋,沒有什么武藝傍身。
韓宮秋看著那些氣勢洶洶,向她走來的仆役冷笑一聲,抬起腿一腳便將其中一人踹飛數(shù)米。旁邊的人都看呆了,連忙退回到青袍公子身邊?!吧贍敚@是個練家子,我們打不過啊。咱們還是撤吧?!?p> “走走走?!眲倓傢n宮秋的那一腳他也是看在了眼里,心里想到:這母老虎,娶回家里還不得把我吃了。
說完,那些個仆役便帶著青袍公子灰溜溜的逃走了。這下應該不會再來找他們的麻煩了吧。這場鬧劇結束,韓宮秋也不想多留,于是她轉身便向客棧方向走去。
客棧內,秦樹晚拿出地圖,思考過后對秦路說道:“小路,我想我們要去霸刀門看看?!?p> “霸刀門?可公子您不是說霸刀門會有危險嗎?”
“霸刀門是目前唯一的線索。我要以清玄山少主的身份去拜訪。你去準備拜帖吧?!?p> “是,公子?!?p> 其實這個決定,秦樹晚是想了很久才做下的,因為他不知道霸刀門和毒龍教的關系,所以他擔心現(xiàn)在去拜訪的話會不會被永遠留在那。
此時,韓宮秋突然推門進來,只見她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子,笑著對秦樹晚說:“小晚哥哥,你猜我給你帶了什么禮物?!?p> “不知?!?p> 韓宮秋將手中的盒子打開,里面躺著的是一根白色的上等羊毫筆。她將這個盒子遞給秦樹晚說:“小晚哥哥,秋兒知道你下山后一直都沒有自己的筆,所以我就買了一根。”
秦樹晚抓著韓宮秋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道:“秋兒送的,我都喜歡?!?p> 韓宮秋羞澀地輕吻了秦樹晚的臉頰,之后便嬌羞地離開了。
“公子,拜帖寫好了。”一旁的秦路說道。
“給我吧,明日動身。你去準備行囊馬車?!?p> “是,公子?!?p> 次日清晨,秦樹晚一行四人從京都的北門離開。就在他們的馬車后還跟著一些毒龍教的暗探。其實秦樹晚第一次和龍霄碰面時,他就意識到了,他們進入京都后的一切行蹤都在他們的監(jiān)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