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煒端起喝茶的動作停住,覺得胸口有些悶。緩緩將茶杯放下,他看向旁邊臉色不太好的高向鵬,又看看方啟明,最后把目光放在柳善聞身上。
從方才柳家四小姐的動作和反應(yīng)上來看,應(yīng)是失魂了。失魂之人便是被厲鬼上身的可憐人,是要受火刑的。此時柳宗師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想護(hù)著她!
察覺到這層意思,王煒急忙開口解圍道:“四小姐大概只是受凍了,休養(yǎng)兩日便可。”
方啟明瞥了一眼,他這個徒弟最會做人,處事圓潤周到,估摸著應(yīng)當(dāng)看出柳宗師的話中語。剛才和四小姐的接觸下,這妮子不像是惡人,既然是柳宗師想護(hù)的人。
除了當(dāng)年那位他沒護(hù)住外…罷了罷了。他嘆了句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四小姐并無大礙?!?p> 柳善聞聽了這句,倏然笑了:“那最好不過。”
方啟明跟著笑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強(qiáng)。他站了起來:“柳宗師,醫(yī)坊那邊還有些事等著處理?!备呦蝙i和王煒也站了起來,跟在方啟明的身后。
“既然有事就快去辦吧,我這也有事要處理。恕不遠(yuǎn)送。”柳善聞?wù)賮砬镏?,附耳說了幾句。
看著秋竹帶著醫(yī)坊的三位走后,他注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隨后起身,朝伊居閣的方向走去。
他推開房門,看到愕然坐起的柳伊人和慌張無措的春桃。柳伊人的面上有幾分不好意思,她揉著頭發(fā)沖門口站著的那位笑笑。
像。
太像了。
跟她娘當(dāng)年簡直是一模一樣。
柳善聞恍惚回到當(dāng)年在青龍門的那段時間。他愣神,半晌沒說出話,這些年過的很累,世俗磨平了他的棱角,已經(jīng)看不出當(dāng)年的翩翩公子哥了。
“老爺?!贝禾艺酒饋恚m時地喊了聲。
柳善聞沒說話,嘆了口氣,走進(jìn)坐在圓桌旁的凳子上:“伊兒。”
柳伊人看向春桃,后者用嘴型對她說:叫父親。
“父……父親!”
柳善聞表情變得有些溫和,但依舊沒回應(yīng),將手握拳倒扣在桌上,像是在抉擇什么。他道:“春桃,照顧好小姐?!闭f罷就走了出去,看起來有點(diǎn)七分著急,三分慌亂的意思。
“我還沒喊過誰呢,就不能給個面子應(yīng)一下?!绷寥擞行┎粷M,嘟囔著。
小姐現(xiàn)在真是特別的可愛!春桃忍住沒笑出來,她站在離床不遠(yuǎn)處,能清楚地聽到柳伊人嘟囔的每句話,她喚了一聲:“小姐?!?p> 柳伊人再次躺下,一把抓過被子蒙上臉道:“誒,我說你怎么聽不懂我說的呢?我都說了我不是這的了,我也不是什么小姐,別一口一個小姐的叫?!?p> 春桃又想說什么,聽到柳伊人張口自言自語,便收回了話頭。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小說里不都是死了才穿越的么。我好好的睡覺怎么能死了呢。”
“小姐。一口一個死的不吉利?!贝禾业吐暭?xì)語道。
大部分人很在意禮儀,不會口無遮攔說出忌諱的詞。柳伊人先前是大家閨秀,柳府小姐,禮儀自然是極好的。但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靈魂已經(jīng)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