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筱這次倒是硬氣了一回,假裝問了一句,過了十分八分的回了孟繁星,說羅旭沒同意,更沒加絲毫修飾,沒帶一點委婉的語氣。
郝靜在一旁看著孟繁星見見沉下去的臉,心里好叫一個痛快,過后還對陶筱說:“你這樣就對了,她這么步步緊逼的挖墻腳,也沒顧慮你的感受啊,索性咱就敞開了,我一定站在你這邊?!?p> 其實她和郝靜也不算是多性格相投的朋友,但一個寢室四個人,明顯另兩位沒有想跟她倆玩的意思,那剩下的兩人自然而然的報團取暖也是大勢所趨。就這樣在經(jīng)歷了這次大無語的明目張膽挖墻腳事件后,陶筱的寢室就像生出了一條楚河漢界,氣氛時而緊張,時而微妙,甚至放在地上的盆聲音大一些,都要懷疑一下是不是哪位在故意宣泄情緒而故意敲的引戰(zhàn)前奏曲。
不久學(xué)生會、社聯(lián)選拔學(xué)生干部,陶筱卻是什么也沒參加,每天上課、周末打工,晚上空閑寫會兒網(wǎng)絡(luò)小說再和羅旭打打視頻電話的日子過的規(guī)律又稱心意,學(xué)生會、社聯(lián)的活雜,她怕是不能自己自由支配時間了。最后一整個寢室里,郝靜在社聯(lián)謀了個干事的差事,孟繁星做了女生部成員,蔣笑羽去了秘書部,常和學(xué)院領(lǐng)導(dǎo)打交道。
說來社聯(lián)和學(xué)生會是真的不清閑,學(xué)院里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是大一新生來做牛馬,一天累的郝靜連連感嘆,開始還以為干事至少也是個芝麻小官,干著干著可算是明白了,就是個干事的!一會兒做表,一會兒寫宣傳語,一會兒幫社團對名單,一會兒算各社團的團費使用情況……忙的郝靜接連幾天晚上9點多才回寢室,尤其在降溫后更是不愿出門。
陶筱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窩在寢室,十二月下起了初雪,期末考試的腳步也越來越近,元旦的時候羅旭還嚷著要來,被陶筱一筆經(jīng)濟帳好說歹說的終于打消了這個想法。元旦后緊接著就是期末考試,她5號考完最后一科完全趕得上中午的火車,羅旭只要去車站接她就好。
所以當陶筱走出站臺的那一刻,羅旭早早地就在出站口等著了,白色的針織帽子蓋在散碎的劉海上,臉和鼻子都凍的紅紅的,笑彎彎的眼睛看著陶筱拽著箱子像他走過來。
羅旭接過陶筱的箱子,順手將她涼涼的小手塞到自己大衣口袋里握住,帶她往停車的地方走過去。
s市的車站并沒有底下停車場,他們要走一段距離才能到停車的地方。
羅旭先給陶曉拉開副駕駛的門讓她先上去,自己把行李放在后備箱后才上車。
冬天的車上涼,要開一會兒才能暖起來,陶筱坐在副駕駛看著開車的羅旭,落日余暉撒在他的側(cè)臉,頭發(fā)上散開栗色的暗光。
“你開車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經(jīng)過羅旭半年的培訓(xùn),陶筱現(xiàn)在一點都不吝嗇的夸贊他的詞語。羅旭心里美滋滋的,還把臉湊過來非要讓她親上一口,陶筱提醒他注意看路,不敢在車里吵鬧。
這車是羅旭父親的,楊老師和學(xué)校只有一壁之隔,平時都是走路上下班的,羅旭剛好又在本市上大學(xué),車剛好給他代步。
好歹也是半年駕齡,羅旭的車開的還算穩(wěn)當,二十幾分鐘就開到了陶筱家樓下,知道她爸媽在家等著,也沒纏陶筱太久,只是小情侶兩個多月未見,難免要纏綿一會兒,往樓上走的路上陶筱還在想,羅旭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手腳不老實的,嘴在臉上、耳朵上、脖子上游走的時候,手也要在她腰上和胸前揉弄一番,動作輕輕的,總是讓她心間染上一層緋色。
爸媽早就準備好了飯菜,全是她愛吃的,甚至過年時媽媽才舍得買的蝦,一煮就是一盤。這兩年她家的生活雖說有些改善,但其實離別人家的小康水平還差得遠,所以像幾十塊一斤的水產(chǎn)品父母還是舍不得吃,一頓飯大家讓來讓去的,讓這半年來在外的她心中難免泛些酸意,也暗暗期盼自己早日畢業(yè),父母就不用為了攢學(xué)費、攢生活費而拮據(jù)度日了。
父母白天要出去干活,陶筱在寒假的第一天睡到中午十一點才醒,羅旭兩個小時前發(fā)了微信,問他醒來沒,許是怕吵到她,沒回也就沒再問,直到她回了“剛醒”二字,那邊秒回“我去接你吃午飯”似是一直等她回微信一樣。
中午羅旭帶著陶筱吃了一家近半年新開的銅鍋涮肉,酸菜底配上海鮮底料,竟別有一番鮮味兒?,F(xiàn)在花錢上陶筱也不同他矯情,因為這種吃吃喝喝她也確實難以長期支付倆人的費用,只是偶爾一頓都是她利用周末時間打工攢來的,羅旭了然于心,比她還舍不得花。
吃了飯他們看了電影,就像很普通的情侶約會,散場后會去“從前慢”小坐一會兒。他們是曲姐的熟面孔了,這次還特意贈了一碟鍋巴。
曲姐在不忙的時候就坐在吧臺里畫畫,有時是素描,有時是水彩,花花綠綠的,陶筱看不懂,羅旭很認真的同曲姐討論過光影和色彩,說曲姐畫的很好,是很專業(yè)的水平。
有時陶筱總是看她挽著發(fā)髻的背影出神,想不通這么有才氣還漂亮的女生,怎么沒有男朋友。
羅旭說,曲姐的畫表面上看起來朝氣蓬勃,但總在某個角落透露著一點點哀傷,不明顯,但真的注意到了,卻是難以忽視的存在,甚至不自覺的把目光集到此處,然后忽地發(fā)現(xiàn)整幅畫都藏在暗影里,不像是沒故事的人畫出來的刻意為之,倒像是內(nèi)心不自覺的宣泄,那表面的朝氣,倒是給人一種欲蓋彌彰之感。
聽了這一段分析,陶筱倒不覺著曲姐只是隨手畫畫了,讓羅旭說的像是藝術(shù)品,一種現(xiàn)在不買下一幅坐等漲價,都錯過了錢生錢的絕佳投資。
羅旭笑她不像是學(xué)漢語言文學(xué)的,倒像是經(jīng)濟學(xué),跑這做寒假實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