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相逢不如偶遇
出來帶人的捕頭四十多歲，在衙門里混了一輩子，為青天大老爺開過道，為有錢人家護(hù)過院，也在集市里抓過賊。
上至來靈芝縣考察的大小官員，本地的富商員外，下至賭坊、集市里的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幾十年的侵染，這眼力勁已經(jīng)練的爐火純青。
他本想慣性使然的喝問一聲，但眼睛又突然瞇了瞇，頓時收住了架子道：“小哥兒，我家大人有請！”
心里則狐疑道：“這少年不過十五六歲，但氣度卻是不凡，要知道平常老百姓家是斷然培養(yǎng)不出這樣的人物的，也不知道這少年到底是什么來頭？”
李玄倒是沒有多想，跟著眼前的捕頭很快步入了縣衙內(nèi)。
只見七八名捕快分列堂下，口中整齊的發(fā)出低沉的“威武”聲，前面的牌匾上赫然寫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李玄感覺就像是突然走進(jìn)了古裝電視劇的拍攝現(xiàn)場。
不過臺上坐的并不是黑臉包青天包拯大人，而是一瘦不拉幾，賊眉鼠眼的中年人。
想是出來的有些急了，頭上的烏紗冒尚且歪著，身上的官服也還有兩顆扣子沒來得及系上，胸前正好敞開著，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內(nèi)衫。
“剛剛可是你在外面擊鼓鳴冤？”
縣老爺坐在上面，順便用手扶了扶烏紗冒問道。
“正是在下！”
李玄雙手背負(fù)，立于堂下，不置可否的和縣老爺對視著。
“哦？”
縣老爺顯是眼力勁也不弱，見他如此氣度使然，不卑不亢，頓時驚咦了一聲，將李玄上下打量著，突然又問道：“你可是哪家門閥在外游歷苦修的弟子？”
“不是……”，李玄淡然道。
“哦？那你祖上可曾有人為官，亦或是做過秀才？”
縣老爺繼續(xù)盯著李玄問道。
此時李玄嘴角不由的輕輕笑了笑，敢情這縣令是在探自己底細(xì)，“倒是個精明人！”，只好又回道：“不曾！”。
“那你又可曾加入什么門派，在門派中又有何職位？”
這次，縣老爺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神灼灼的盯著李玄問道，手已經(jīng)按在了驚堂木上。
李玄將他動作看的一清二楚，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想笑。
然后只是搖了搖頭，看神色倒像是全然沒把眼前的青天大老爺放在心上。
果然，“啪！”，只見那縣老爺突然拿起驚堂木重重的砸下，鼓著眼睛大喝道：“哪里來的山野匹夫，見了本官，還不速速跪下！”
卻是李玄聞言，又是一笑，暗道：“小小芝麻官，威風(fēng)倒是不??！”
不過此行他只想速速查明當(dāng)日屠殺小廟村的匪徒，倒是不想和他浪費(fèi)時間，便直接道：“本人乃靈芝縣小廟村人氏，此行前來查看當(dāng)年小廟村被屠一案，敢問縣太爺可否將那一伙匪徒緝拿歸案，或者查出了什么線索？”
“小廟村？哪個小廟村？”
縣老爺聞言，頓時眉頭一皺道。
后面捕頭見狀，趕緊沖他使了個眼色道：“就是出了城，往西北方走三十里地那個小廟村！”
捕頭說完，見他依然不知所云，又急忙道：“難道老爺忘了，當(dāng)年那一村子百十來口人被殺的干干凈凈，可是一件大案，當(dāng)年的郡守大人張?jiān)戚o張大人還親自來本縣督查過此案，不過……”
李玄聞言，沒想到當(dāng)年的郡守也曾親自督辦此案，想必是下了些功夫，忍不住急急問道：“敢問縣太爺是否已經(jīng)將那伙匪徒給辦了？”
“哼！”
卻聽那縣老爺突然冷哼一聲道：“黃毛小兒，竟也敢質(zhì)問本官如何辦案？那案子已然是一樁懸案，想本官為此地民生日夜操勞，公務(wù)纏身，哪里有時間去深糾一樁小小的懸案！”
李玄心中頓覺失望，但聽他所言，頓時腹中又止不住騰起一股怒火，冷笑一聲，譏諷道：“一百多條人命，在你口中竟不過一樁小事，如此狗官，真是聞所未聞，怪不得這大周垂垂欲倒，敢情是已經(jīng)腐朽到墻腳跟了！”
“啊？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來人，將此黃口小兒拿了，痛責(zé)一百殺威棒，在關(guān)入水牢，則日再審！”
縣老爺聞言，既驚又怒，立時朝一群衙役吼道。
一群衙役聽令后便走上來想要擒住李玄，只是李玄突然身形一閃，如同鬼魅，在人群中左右穿梭。
跟著便聽數(shù)道“砰砰砰”聲傳來，一群衙役已然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被打的七仰八翻，一陣哀嚎。
那縣老爺一臉懵逼，身上不覺間已經(jīng)冒出了一股冷汗，失神道：“這人到底是人是鬼？”
“呼……”，李玄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氣，壓住心底的殺機(jī)，“如若不是為了全心查案，不想節(jié)外生枝，今天定要叫這狗官命喪當(dāng)場，血濺公堂！”
又想到小廟村那一百多口冤魂，李玄心里又是一沉。
無意間，瞳孔中再次浮現(xiàn)出那兩柄殺意凜然的小劍，一步邁出，來到臺前，凝視著那縣老爺?shù)溃骸凹热蝗绱耍惚憬怀龃税妇碜?，我自有法子去查，如若不然，?dāng)如此桌！”
李玄說完，功聚雙掌，“啪！”的一聲，竟活生生的將眼前的案桌攔腰劈成了兩半！”
“你……你……我可是朝庭命官！”
那縣老爺立時嚇的“噗通”一聲，躺在了背后的椅子上，用手顫抖著指向李玄喊道。
他不會武功，哪里見過人的眼珠子里出現(xiàn)劍影的，又感受到李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意，已經(jīng)嚇得魂不守舍，一時間哪里還有先前的威風(fēng)，就連說話都結(jié)巴了。
此時又慌神道：“沒有上面的調(diào)令，你……你……一介貧民怎……怎能查閱縣衙卷宗？如此膽大行事，實(shí)乃大逆不道……如果驚動了此地巡防營，就不怕被亂箭射死嗎？”
“哦？”
李玄見他嚇的魂不附體，心中大為不屑。
跟著眼睛一瞇，暗道：“他倒是提醒了我，如果真殺了他，驚動了幾千城防軍，倒是有些棘手！”
畢竟李玄現(xiàn)在雖然武功不弱，但也不至于蠢得和幾千手持大刀長弓的軍隊(duì)硬碰硬。
“而且到時候朝庭一旦下了追捕文書，對于自己查案也是大大的不方便！”
心念及此，李玄頓時冷靜下來，收斂殺機(jī)，轉(zhuǎn)身便朝縣衙外面走去。
只是走了幾步，又撿起一把從衙役身上落下的長刀，轉(zhuǎn)身一擲。
頓時，便聽“砰！”的一聲，那張刻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的牌匾便被長刀劈成了兩半，重重砸下，嚇的那縣老爺身子一抖，下意識的用手護(hù)住腦袋，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來，
“我有絕世輕功在身，待到晚間在偷偷潛入縣衙，等取了卷宗，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這狗官！這樣一石二鳥，也可為自己省去不少麻煩！”
短短的一瞬間，李玄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較，跟著轉(zhuǎn)頭朝那縣老爺笑了笑。
那縣老爺見已經(jīng)離開的李玄又突然轉(zhuǎn)身，露出的那一抹詭異笑容，也不知為何，竟突然感覺渾身冰涼入體，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短短的幾步路，李玄已經(jīng)出了縣衙。
只是沒想到此番查案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順暢，也不管圍觀百姓，便一路低頭急走，心事沉沉。
這般胡亂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幾條街，過了幾道巷，卻突然感覺胸口一疼。
“哎呀！”
卻是有人不偏不倚，和自己撞了個滿懷。
他此時心情不暢，頓時抬頭微怒道：“你走路不長眼睛的么！”
“你！”
地上那人顯是被氣著了，“明明是你自己低頭不看路，撞著了本姑娘，如今倒好，竟然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
正要回口討個公道，卻見這人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臉蛋看。
“無恥！你再看，信不信本姑娘把你眼珠子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