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招鬼,葉緩緩想到了亂葬崗,“差點忘記了,我得去一趟亂葬崗?!?p> 李清笙問道:“那個叫張鵬的事情解決了?”
葉緩緩笑著點點頭,她很想看看張鵬被嚇成什么樣子,本想看看契約印記的變化,卻無意中看到了詛咒印記,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一種疲憊感和落寞感涌上心頭:“不管怎樣,我現(xiàn)在都得離開鳳凰山。后天是秋分,我的生辰,那些妖怪會在我生辰當晚來找我。我若留在這,那些妖怪就會攻上鳳凰山?!?p> 李清笙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你也是天下蒼生的一份子,于情于理,鳳凰山都不會坐視不管?!?p> 祁櫻仙雖然不知道葉緩緩要去亂葬崗做什么,但是她不愿讓葉緩緩一個人去面對,說道:“緩緩,我和你一起去亂葬崗,也和你一起去大境山。你先別急著拒絕,我這不全是為了你,我爹他好久沒給我寫信了,我也得去找找他,怕不是也遇到邪祟了。”
葉緩緩是個偏內(nèi)斂的人,內(nèi)心有些感動,卻只是躲避眾人的眼光故作輕松的說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已經(jīng)想好了一個對付它們的方法,理論上應該是可行的。”
李清笙不容葉緩緩拒絕的說道:“那正好,我們也想見識一下有什么方法可以對付邪祟?!?p> 李清蕭偷偷瞄了一眼李清笙,會意的偷偷笑起來。
最終,他們?nèi)硕家源箸R山有如此惡人操縱妖獸,鳳凰山也不能獨善其身為由,決定和葉緩緩一起去大鏡山。
離開鳳凰山前,葉緩緩去找了李清簫。
李清簫沒想到葉緩緩會來找他,驚訝之余熱情的邀請她坐下,“葉姑娘,你有傷在身,你要找我,你找人告訴我一聲便好,該是我過去找你?!?p> 葉緩緩向來都不是會使喚他人的人,再說她自己也不是什么貴客,哪好意思吩咐鳳凰山的小公子,“李公子,我來是有兩件事。”
李清簫也很好奇葉緩緩找他有什么事,“你請說?!?p> 葉緩緩道:“第一件事情,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劍?”
劍士一般不會讓別人輕易看自己的劍,但對方是葉緩緩,李清簫覺得沒有多大關(guān)系,爽快的將劍遞給葉緩緩。
劍柄上刻著白鳳二字,和李清笙的青鳳是一對。
葉緩緩拔出劍,輕觸了劍身,感覺到劍上涌動著一股靈力,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她看到了這把劍的由來:身穿紅黑色衣服的一名男子,正在打著劍。旁邊有個少年在看著男子打劍,男子對著少年說道:你馬上就要成為男子漢了,爹給你打的這把劍,和哥哥那把一樣,將來你鋤奸懲惡時,它一定能保護你。少年拿著劍,殺過江邊的水祟、斬過蛇妖的七寸、從狐妖嘴下救過嬰兒、從巨大的鳥獸窩上救過小孩。
果真是陰陽師的劍!
原本她發(fā)現(xiàn)趙梓旭的御魔劍是陰陽師打造的劍后就覺得很稀奇了,沒想到青鳳和白鳳,都是陰陽師打造的劍。
葉緩緩問道:“李公子,你這劍是代代相傳的嗎?”
李清簫道:“是啊,這把劍非常重要。小時候我貪玩,差點弄丟劍,被我爹罰跪了一晚上,還好第二天早上有師弟們在河邊的草叢中給我找到了?!?p> 會不會是鳳凰山的人壓根不知道這是陰陽師打造的劍,只知道這劍在對付邪祟時特別好用,就這么一代又一代傳下去了?
雖然心中有疑惑,但葉緩緩沒有過多的提問,說道:“這么好的劍要是真弄丟了,依我看,李門主就罰你跪一晚上算輕了?!?p> 李清簫突然探過頭盯著葉緩緩的眼睛,仍然滿臉笑容的說道:“葉姑娘,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我正想問你呢,那天晚上為什么我和櫻仙手上會出現(xiàn)一個符咒,而那女妖為什么這么怕這個符咒?還有你是怎么憑一個手鐲抓住女妖的?”
葉緩緩敷衍道:“李公子這么聰明,自己猜猜看。”
李清簫倒也不急,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桔子,剝開來遞了一半給葉緩緩,“我相信在去大鏡山的路上,我就會知道答案。吃個桔子,祝我們旅程大吉大利。”
葉緩緩接過桔子吃了起來。
李清簫笑瞇瞇的問道:“那第二件事呢?”
葉緩緩差點就忘記自己提出的第二件事,便說道:“能不能帶我去你們鳳凰山的祠堂看看?”
李清簫反問道:“你怎么不找我哥?。俊?p> 葉緩緩知道自己身為外人去看別人家的祠堂不太合適,來找李清簫也是因為他是鳳凰山的二公子,肯定有資格去祠堂。
葉緩緩撇撇嘴說道;“李清笙他這么兇,我找他萬一他又兇我呢?”
李清簫意味深長的看著葉緩緩,說道:“葉姑娘,你這就誤會我兄長了。他是個幾乎不會發(fā)火的人,對待姑娘更加是溫柔耐心?!?p> 葉緩緩非常懷疑的說道:“你確定?我怎么不覺得。你們鳳凰山的人也太護短了,你把你哥哥夸得我差點都不認識他了。”
李清簫樂呵呵的問道:“那你說說看,你對我哥的印象如何?”
葉緩緩想起那時候李清笙為了逼她說出五行陰陽術(shù),各種嚇唬她,微紅著臉說道:“無賴,專治,有時還,不擇手段。”
李清簫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擇手段?我哥還不至于對你這樣的小姑娘不擇手段。不行不行,想到你們兩個我就想笑。沒想到我哥也有今天。走,我?guī)闳レ籼每纯?。?p> 葉緩緩不知道李清簫的話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李清簫為什么覺得好笑,沒多問就跟著去了祠堂。
只見莊嚴肅穆的祠堂上,墓牌一個個的被放在檀木制成的圓柱上。繞著圓柱走一圈,就能看到全部的墓牌。
這里的墓牌從鳳凰山的第一代門主就開始延續(xù)至今。
但這些放置靈牌的圓柱上明顯有一些空缺。
葉緩緩問道:“為什么有一些地方是空著的?”
李清簫回答道:“據(jù)說是一些境界修為頗高的先祖,不愿沾染世俗,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們,所以在生前要求不立墓牌?!?p> 葉緩緩走到離現(xiàn)在時間最近的墓牌上,倒數(shù)第六個位置正有空缺。如果這么算時間正好對得上,鳳凰山五百年前應該有位先祖是陰陽師,并且地位很高,陰陽師受到迫害后,也許是脫離了家族,也許是被迫除名,但是他們遺留下來的劍仍然是代代相傳。
告別葉緩緩后,李清簫剛回到自己房間沒多久,李清笙就來找他了。
李清笙著急趕來,臉上都滲出了細微的汗水,問道:“葉緩緩為什么找你?”
李清簫如實回答,“她想看看我的劍,再讓我?guī)レ籼每纯础!?p> 李清笙則開門見山,“我警告你,你平時勾搭多少姑娘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她這人好騙,你亂說什么話她都會信的。”
李清簫本想解釋,突然又玩味的說道:“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勾搭未來嫂子呢。”
李清笙瞪了李清簫一眼,“別亂說話?!?p> 李清簫對著轉(zhuǎn)身離去的李清笙的背影喊道:“就特意為了這事來找我,她不是嫂子還能是誰?。俊?p> 人生第一次過生辰,便是如此的“血腥”。
葉緩緩將她那天晚上被盅雕咬傷的血衣,放水里泡著,水盆中的血腥味開始四處擴散。
濃厚的血腥味讓她本人都覺得惡心。
鳳凰山所用的紙張細膩柔軟,一摸就知道價格不菲,就這樣被隨意的泡在血水中。
浸泡得差不多了,再拿出來晾干。
葉緩緩在晾干后的紙上畫上了退魔咒。
祁櫻仙和李清簫一起做了個稻草人,盡可能的將稻草人浸泡在血水中,再用數(shù)張浸泡過血水的退魔咒貼在稻草人身體中隱藏起來,最后再將葉緩緩另一件血衣披在稻草人身上。
這樣一來,一個里外都沾染了葉緩緩鮮血的稻草人就做了,秘密武器就在于藏在稻草人體內(nèi)的退魔咒。
為了怕被邪祟發(fā)現(xiàn),太陽下山之前,他們一行人就安置好了稻草人,躲在暗處偷偷觀察著。
等了許久,連葉緩緩都打起了瞌睡,一朵稍微厚重的云層遮擋住月亮,下一刻就從四面八方涌出大量的邪祟。
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實體、靈體,什么樣的都有。
鳳凰山的三人都是第一次看見如此規(guī)模的邪祟,震驚之余都警惕的握緊了佩劍。
望著這群狼吞虎咽的邪祟,葉緩緩想起西江文苑那晚的邪祟,陳惜之和趙梓旭就站在她旁邊,盡力的護她周全。
現(xiàn)在站在她身邊的,卻是鳳凰山的三位少年少女。
四只盅雕的出現(xiàn)將葉緩緩短暫出神的思緒拉了回來。
一只盅雕已經(jīng)讓她和李清笙差點喪命,現(xiàn)在竟然出現(xiàn)了四只!
各類邪祟爭先恐后的將稻草人撕咬得干干凈凈,最后連根稻草都沒剩。
那四只盅雕也一起撕扯瓜分血衣,把血衣也吞了進去。
正當這些邪祟吃飽了準備散去時,身體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金紅色的光芒,全都倒地痛苦呻吟。
修為低的直接灰飛煙滅,修為高的像盅雕這些,還能勉強撐著。
待所有邪祟散去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這次可謂是大獲全勝。
葉緩緩抱著雪蓮花,對著同樣緊張無比的遇螢說道:“要是它們每一個都完整的吃下一張退魔咒,那該多好啊?!?p> 那四只盅雕分食了退魔咒的碎片,不至于死亡,至少重傷還是有的。
和雪蓮花“自言自語”后,葉緩緩抬起頭發(fā)現(xiàn)身旁的三人都齊刷刷的看著她。
祁櫻仙擔憂的說道:“緩緩,這不是開玩笑的,今晚出現(xiàn)的邪祟中有很多是我不認識的,但我認識的那些,隨便一個都有上百年的妖力,今晚它們?nèi)际菦_著你來的,這樣下去你會死的?!?p> 李清笙也說道:“要是它們天天都來纏著你,你要怎么對付它們?每天都弄幾套血衣嗎?”
就連李清簫也說道:“葉姑娘,今晚我可算見到那盅雕了。你身上的詛咒不是小事,留下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吧?!?p> 葉緩緩抱著雪蓮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們不需要這么擔心,也許會有個好結(jié)局呢?”
李清簫說道:“畢竟你是我哥的女......”,見李清笙蹬著他,李清簫只好把最后一個“人”字吞進肚子里,繼續(xù)說道:“我是說,我們身為劍士,不能看著一個小姑娘這樣被欺負。既然我們知道了,就不能讓你一個人去面對?!?p> 葉緩緩推脫不過,只能答應他們?nèi)艘黄鹜械囊蟆?p> 四人在客棧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便前去亂葬崗。
四人到達時,只見亂葬崗的黃土堆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五具骸骨。
葉緩緩已經(jīng)提前將這五人的詳細情況都了解好,包括名字、生辰、死因、子孫等,記錄在一張紙上,遞給了李清笙,“這好歹是你們鳳凰山的百姓,他們家人就在附近的鎮(zhèn)子上,你去吧?!?p> 李清笙當然義不容辭的將老人家的骨灰送回他們的家中,葉緩緩則負責超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