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擺了擺手,示意斯琴別出聲,來到門口,猛地打開門,風(fēng)卷著雪立刻撲進屋內(nèi),門口的人也跟著進來。
進來的人是李全貴。
李全貴不理會白狼,也毫不客氣,直接走到爐火旁,坐在白狼剛剛坐的椅子上。
白狼用力關(guān)好了門,搬過一把椅子,挨著李全貴坐下。
斯琴和其其格詫異的望著李全貴,一時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心里想的是:這個人怎么會來?
“署長在這樣的天氣里光顧飄香飯店,是想喝奶茶呢,還是吃羊把肉!”打破僵局的永遠是白狼。
“今天我請客,加我四個人,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盡管端上來,這鬼天氣,不喝酒能做什么?”
白狼覺著李全貴是帶著情緒來的。
斯琴和其其格這才從詫異中反應(yīng)過來,站起了身。
“菜,您先點著,那三位客人什么時候到,我們好準(zhǔn)備?!逼淦涓裾f。
“不用等,都在這?!崩钊F看了看斯琴說道。
其其格剛要發(fā)火,斯琴用腳碰了碰她。
“這么說,今天是署長大人請我們,好啊,師傅,挑咱們飄香飯店最好的菜上一桌,署長請客,可不能栽了面子。”斯琴對著廚房喊道。
后廚答應(yīng)著,把爐火挑旺。
李全貴找了一個中間的座位,恭恭敬敬的請斯琴,斯琴大大方方的坐下來。
片刻的疑惑后,斯琴很快鎮(zhèn)定下來,她知道,李全貴此時到來,不一定是壞事,而且,自己要充分的利用這次機會,從他的嘴里能知道一些遠坤的事情。
白狼的想法和斯琴不謀而合。
其其格端來了上好的奶茶,在斯琴的示意下,又拿出最好的酒來。
李全貴覺得自己給自己上演了一出鴻門宴。
很快,一桌酒菜便擺滿了桌子,斯琴讓其其格倒了酒。
“既然李署長這么看得起飄香飯店,我當(dāng)敬您一杯?!彼骨僬f著,把酒杯斟滿,恭恭敬敬的敬給李全貴。
李全貴美美的喝了下去,斯琴立刻又倒?jié)M:“敬酒沒有只敬一杯酒,請署長再喝一杯?!?p> 斯琴給其其格遞了眼色,其其格、白狼都敬了酒。
······
白狼在李全貴進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來者不善。
現(xiàn)在這個狀況,李全貴的到來,倒是一件好事,巴圖去了哪兒里只有李全貴知道。還能探探口風(fēng),再了解一下遠坤可能遇到的麻煩。
“有件事,還請署長透個話,巴圖已經(jīng)四天沒有回來了?!?p> “我也是來告訴你們這件事的,我派了他公差,去了林西,是讓雪劫在哪兒了。”李全貴搶著回答:“只是這遠坤兄弟這幾天一直沒有回警局······?!?p> 白狼也早就想好了答案;“去了斯琴的親戚家,就在伊斯毛道,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麻煩,沒有回來?!?p> “以為風(fēng)雪停了,自然就回來了,看這天氣,一時半會的也是好不了了?!彼骨贀?dān)憂的說著。這擔(dān)憂卻是實實在在的,倒是沒有讓李全貴生疑。
其實,是李全貴的心思不在任何人、任何事上,他只在乎斯琴,這總是讓他失去判斷事物的能力。
對李全貴的這些心思斯琴不是不知道,在斯琴的眼里,李全貴就是一個漢奸加流氓,除了這些,再無其他,哪里有絲毫好感。
白狼殷勤的給李全貴倒著酒,說著恭維話,心里想得卻是如何能在李全貴這里得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的巴林石,這些日子倒是沒了聲息。不知道,這日本人找到巴林石沒有?”白狼試探的問道。
“日本人說我無能,我費盡心力給他們辦事,稍有不如意,就把我下了大牢,老子差一點就死在那里。他們自己搗鼓的事,他也沒成不是,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不是我方無能,是敵人太過狡猾?!崩钊F一肚子的怨言。
“抗日,抗日,抗了幾年的日,也沒打贏,原來吧,想當(dāng)兵升官光宗耀祖,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回家,后來,打來打去,一來二去的成了現(xiàn)在的角了——漢奸”
李全貴一肚子的話,好久沒說了一樣,在這幾個人面前,突然打開了話匣子。
“日本人不拿我當(dāng)人,我也沒拿他們當(dāng)老子,我就是混口飯吃。白狼,都說你聰明,這點你看出來沒有,我沒有和偽軍去前線打咱們自己人?!?p> 白狼隨聲附和著,又給李元奇倒?jié)M了酒。
“知道嗎?就前些天,小野也被孫茂源擺了一道,藤川差一點得了失心瘋,后來,又聽說他死了,沒有人再追究那些破石頭了。只是,小野最近也失蹤了好幾天。”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小野不見了,遠坤又沒有及時的回來,有沒有可能是,小野也去了宋家村,遠坤處在危險之中。
白狼心里焦急萬分,擋住遠坤回來的不是這些風(fēng)雪,而是日本人。不但遠坤有危險,整個宋家村,已經(jīng)也可能被日本人控制。
現(xiàn)在,能幫到他們的還只有李全貴了。
白狼起身,給李全貴倒?jié)M了杯中酒。
“早有聽聞,李署長也是打過日本人的?!?p> “今天,我只是來喝酒敘舊的,不提別的,就沖著咱們在六道拐的情義,我現(xiàn)在是警署署長,我應(yīng)該照顧你們?!崩钊F被斯琴他們灌得差不多了。
白狼忙說:“敘舊的,來喝酒的,看看外面的風(fēng)雪,什么戰(zhàn)爭啊,日本人的,哪一個能在自然面前撒野,喝酒?!?p> 李全貴在斯琴面前,永遠是失敗者,很快,又醉的不省人事。
······
白狼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斯琴,斯琴焦急的說:“沒有人知道宋家村的位置,我們怎么能救出他們?!?。
“是啊,該怎么救他們,憑經(jīng)驗,現(xiàn)在的天氣至少能持續(xù)半個月。大雪封了路,就是熟悉路的人,也不敢走?!逼淦涓裾f。
白狼、斯琴和其其格都陷入沉默。
外面的狂風(fēng)肆虐的刮著,天地間一片混沌,窗子和門發(fā)出“嗚嗚”的聲響讓人心情更為低落。
在大家都苦惱的時候,卻傳來李全貴打鼾的聲音。
“如果是這樣的話,斯琴也不用著急,咱們不能動,被困住的日本人也不能動,宋家村里的人暫時是安全的,我們還有一些時間,做好營救計劃”白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