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們找到一個叫做張浩天的人嗎?”
“沒有,整座山都找遍了,沒有找到你們說的那人,不過在那片區(qū)域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一個年輕的戰(zhàn)士拿出一片灰色破布。
溫良道謝后拿著給幾人看了一眼。
“是張浩天的?!辟囃咂杰壗拥绞种校凵裼行┗秀?,他也沒想到那么一個大活人,之前還在身邊蹦跶的人,一下子就沒了。
老實說,對于張浩天這人,溫良是不喜歡的,從他“背叛”自己,走到自己的對立面以后。
可是那不過是村子同齡人之間的一種討厭而已,說到底只是看不順眼,沒有夾雜太多其它,對于那晚的話,他也很憤怒,對張浩天的情誼基本上沒了,可到底是同村人,以后最多形同陌路,可沒想到他突然就這么消失了。
雖然他看不慣張浩天為人與性格,可是人一下子說沒就沒了,這讓他如何與懸崖村張家阿叔交代。
自責、愧疚、憤怒、傷心……皆有之。
都怪自己太年輕了,隨便幾句話怎么就受不了了?
“對不起,都怪我!”上官明月眼神有些黯淡,她也沒想到會這樣,如果早知道,即使尷尬,她也會早早在懸崖村就說清楚的。
這樣他就不會隨隨便便跑出來了,也就不會發(fā)生這一切了。
溫良看著上官明月,這事情能怪她嗎?
在村子里,無論張浩天如何逗弄,上官明月也沒有多余的回應,這不已經(jīng)說明了許多問題,可張浩天依然那樣,事情發(fā)展到如今到底怪誰?
何況怪罪誰又有什么用呢?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年紀比我們都大,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你們也沒必要自責,好好休息吧!”
“良子…”司徒長空欲言又止。
“沒事,到時候我會說明的?!闭f明,如何說明,溫良苦笑。
溫良拿過破布,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慢慢抬頭看著荒野,終究現(xiàn)在將它丟了。
“等我活著回去再說吧,要是…”
要是死在了外面,那還有什么好擔心的,有什么需要交代的,連自家人那時候都交代不了了,還管其他。
何況他溫良又不是圣人,沒必要對每個人的生死都負責。
又不是他叫他來的,腿長在自己身上,路在那里,怎么走,他攔不了。
“就是有些可憐張叔張嬸了?!?p> ……
溫良拖著裹滿紗布的身體靠在卡車旁邊,看著身穿白衣的軍醫(yī)拿著擔架將那一個個染血的身影抬走,臉色舒緩了幾分,可表情依然凝重。
他在其中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祁軒輊與洪慶己,而那個喜歡笑、喜歡叫祁軒輊憨憨的趙兵卻只有殘破的身軀,被衛(wèi)生員慢慢抬走,不知葬于何地。
如趙兵大哥那般肢體殘破,死無全尸的人有二十多個,總的死去了二十九人。
只是兩具星種,卻需要二三十條人命才能勉強堆死一個,溫良內(nèi)心有些沉重。
富家公子哥胡思浩此時目光也沒有如往常那般停留在那些身材凹凸有致的白衣天使之上,而是不知找誰要了一根煙,站在旁邊默默抽了起來,表情晦暗不明。
旁邊賴瓦平軌也默默抽著煙,神情堅毅。
越是看到這些,他越是沒有忘記自己來這的目的。
他不能成為任何人的拖累,無論那個人是誰!
司徒站在溫良后面,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上官明月則是抱著長槍素英,目光輕輕落在溫良身上,轉(zhuǎn)而落在手中長槍上。
……
凌晨一點,有點冷。
本來今天早上八點多才會派人開車來接溫良他們離開這里,可因為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也就不需要再耽擱那么一點時間。
在救治完畢,吃下足夠的食物后,153處刺激戰(zhàn)場的所有新兵都坐上了軍用卡車。
前方依然有著未知與挑戰(zhàn)在等待著他們。
……
此時路上一輛普通的罩著墨綠色車篷的軍用卡車內(nèi),如同其他軍用卡車一般,空間充裕,還專門放有長座椅,上面鋪有布毯,這就是溫良幾人所坐的卡車。
溫良所在的軍用卡車上,此時除了他以外還有司徒長空、上官明月、賴瓦平軌、胡思浩,以及一個不速之客沈斟。
沈斟不知道怎么就擠了過來,不過可惜的是從上車到現(xiàn)在沒有一個人理他。
溫良在上了軍用卡車后,就拿起毯子蓋著睡了過去,其余幾人雖然沒有溫良那么累,不過也都在閉眼休息,總之沒人理他。
就是一向話多的胡思浩此時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對此,沈斟也不以為意,他腿部的傷口已經(jīng)被后來出現(xiàn)的醫(yī)護人員處理過了,沒有什么大礙,不過此時在卡車上,他身體疲憊虛弱加上搖搖晃晃,一會也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有十多個小時吧,反正黑夜已經(jīng)消失,太陽也已高懸,軍用卡車似乎到了地點也慢慢停了下來,溫良幾人也被叫下車了。
慢慢離開軍用卡車,站在灰色水泥地面上,溫良可以看到周圍此時停著這樣模樣的軍用卡車數(shù)量達到幾十輛。
一眼看去,前面就是軍綠色車海,停得整整齊齊,好像在排隊。
視線最前方,有著一棟灰色營地建筑,周圍則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遙遠處,似乎可以依稀看到一些建筑的模樣。
就在溫良思考著這到底是要干什么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歡迎來到活性測試基地,一會進去以后,不用緊張,只需要順著指示,抽點血,再在測試艙中站一會就可以了,很簡單的,你們不需要緊張。”
男子聲音莫名帶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意味。
幾句話,之前還有些躁動的場地,一下子平靜了許多。
看著天空,感受著身上的暖意,溫良嘴里呢喃,“不知不覺已經(jīng)離家十天,離校兩個星期了,不知道沒了我,溫賢他一個人在學校習不習慣?”
……
民族中學
高中部,高一實驗班。
“溫賢你弟弟真的不來讀書了?”幾個學生圍到了溫賢的周圍,臉上有著失落與好奇。
“嗯,他當兵去了,不讀書了?!?p> “可是他不是還沒有成年嗎?”
“少年兵訓練基地吧?!币粋€學生說出了這樣的猜測,溫賢淡淡的點了點頭。
“沒了你弟弟,這宵夜都要跑出宿舍去,太影響我們學習了呀,你看我之前的測試就比平時低了兩分?!?p> “我也是?!?p> 溫賢聞此,有點無奈,“哪里有那么夸張,不說了,我要回去了?!?p> “你不做作業(yè)了?”以往的溫賢與溫良都會在放大周的時候,花一段時間把作業(yè)做好,之后一本書不帶就回家,爭取多幫家里做點活。
“不做了,之前抽時間做好了,下周再見?!闭f完挎著空書包就離開了教室。
來到外面超市,買了一點糖果放在書包里后,回家了。
初中部
李玲玲下課后又來到了初三A班教室門外,依然沒有看到那個比她矮一點的身影,眼中有著失落,最終慢慢離開了。
胖子徐頌郝看著身邊空落落的座位,發(fā)現(xiàn)外面學神落寞的身影,搖搖頭,“良子啊良子,你可知道因為你沒在,女神已經(jīng)黯然神傷了啊……”
收好書包,走在學校走廊,徐頌郝就是感覺自從溫良離開后,這民族中學氣氛都冷清了幾分,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活力了。
如此想的不止他一個,各處走廊,人群集中處,討論者不在少數(shù),男女皆有,師生皆有。
沒了溫良的民族中學沒有什么大的改變,可確實少了那么幾分輕松的活力,不少人也已經(jīng)開始懷念那個搞怪的少年了。
可他們哪里知道,從這一刻開始,那個搞怪的少年已正式踏上那條荊棘遍布、詭秘紛呈、注定要以鮮血才能鋪就的榮耀之路。
星辰從這一刻開始出現(xiàn)在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