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天來,王君可每天都收到探子的快報,這些消息讓他快慰,薛疾攻取昆州,所獲盛豐,南詔吐蕃聯(lián)軍在益州城下受挫,其中有個少年將軍夜闖敵營,讓聯(lián)軍陣腳大亂,造成了一點損失,不知這個少年將軍后來怎么樣?
但這樣的結(jié)局,是王君可最愿意見到的,益州不能丟,丟了整個劍南道就完了,對他收拾云南郡造成腹背受敵的危險,所幸他的計謀成功,使閣羅鳳分出一部分軍力守衛(wèi)嶲州。
再過些時日,楊國忠就會出馬,到時候?qū)⒛显t趕回云南郡,這樣的局勢就對王君可有力,對整個大唐也有力。
薛疾已經(jīng)帶領(lǐng)四千士卒回城,那滿滿的收獲,使得弄棟城的士氣達到一個高峰,即使是被收服來的殘兵,也一掃以前的頹敗之氣,他們戰(zhàn)意高昂,并不是唐軍不行,而是沒有一個出色的統(tǒng)帥,他們現(xiàn)在見到了,什么才是優(yōu)秀的統(tǒng)帥,那個搖著一把畫扇的少年刺史就是,輕輕松松奪取昆州,繳獲甚多,以最小的犧牲奪得豐厚的回報。
王君可有了自己的計劃,現(xiàn)在有錢有糧,有可用的將領(lǐng)和士兵,可以打開局面,尋找戰(zhàn)機,轉(zhuǎn)守為攻。
他拿出一張自己制作的軍用地圖,這地圖是他按照頭腦中的地理知識描繪的,再參照大唐的地方地圖,細(xì)致描繪,比起大唐將帥使用的地圖,不知準(zhǔn)確多少倍。
手下的將領(lǐng)興致勃勃地圍著地圖看著,不知刺史又想出什么計策。
他們知道的是,刺史上次使用的是攻擊敵人薄弱地區(qū),大膽行險,攻取敵人的大糧倉昆州,還在昆州安插了一些眼線,這樣一座城池想要奪過來,也是易如反掌,只是守住很難,不像弄棟城地處險要位置。
“妹夫,你就說說,下一步該怎么做?”嘗到甜頭的薛疾看著地圖,樂不可支,他知道王君可肯定又有新花樣。
王君可拿著扇子指著一處位置,那是嶲州通往南部的一處峽谷,斷腸崖。
薛疾一拍腦門,大喜,“妹夫,你的意思,就在這里安排伏兵?”
眾人的眼神都瞅著王君可,只見王君可的神情淡然,接著他的眼睛閃著一絲詭異的笑意,嘴角微微一翹,“諸位,我們在這里給南詔軍放幾個大炮,非讓他死傷一半不可?!?p> 斷腸崖此處的地形相當(dāng)險要,兩邊都是高高的山崖,如果把退路一封,在山崖上放箭,再放火,不知南詔軍要死多少。
這個妙計還是從諸葛丞相征服南蠻得到的點子。
“此計真是狠毒,不過,我老薛喜歡?!毖采α松︻^皮,但是怎么將敵兵引入這條道?
“扯!南詔又不是傻子,會乖乖地進入這個口袋?”薛瓊?cè)A不相信地撇撇嘴。
王君可微微一笑,“薛妹子,本官就知道你會這么想,南詔也會這么想,如果我們在嶲州通往昆州的路上,布置一些疑陣,阻其歸路,讓南詔想到,唯有斷腸谷這條路才能通過,那他不是乖乖地走這條道,而且,這條道,唐兵基本上是沒人知道的,只有少數(shù)土人才清楚?!?p> “妹夫,這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薛疾好奇地問道。
“呵呵!”王君可笑而不答。
“我知道,妹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也只有你才知道這條道,那好,我們做戲就做得逼真些。”薛疾好像明白了什么。
“諸將聽令!”王君可擺出一副主帥的氣勢,眾人立即神情一震,變得嚴(yán)肅和端莊起來。
王君可心中暗暗一笑,沒想到當(dāng)主帥是這么爽啊,他拔出一枚令箭,“薛疾!”
“屬下聽令!”
“你率五百兵馬前往嶲州道,在林中設(shè)下埋伏,等南詔軍到時,在路上燃放煙火,故布疑陣?!?p> “薛瓊?cè)A,舞燕飛!”
兩位女將上前,接過令牌。
“你們帶五百軍馬,前往嶲州至昆州的官道兩邊,布下疑陣,不放一個南詔兵馬過去?!?p> “屬下遵命!”
“徐冰,阿奴,你們帶一千兵馬加雷人之錘戰(zhàn)隊前往斷腸崖,記住斷腸崖出口不要封死,等敵兵進入峽谷時,你們命令雷人之錘戰(zhàn)隊專打南詔戰(zhàn)象?!?p> 王君可笑得非常陰險,他已經(jīng)感覺到,雷人之錘轟擊戰(zhàn)象時,即使打不死,但那種震懾力,會讓戰(zhàn)象發(fā)狂,而峽谷又很狹小,當(dāng)發(fā)狂的戰(zhàn)象沖過去時,那家伙,不敢想象。
“刺史,不知為何不封死出口呢?”阿奴蹲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
“徐冰,你知道嗎?”
王君可需要一些能領(lǐng)會他的戰(zhàn)略意圖的將領(lǐng)。
徐冰思考了一下,笑得跟王君可一樣邪惡,“屬下明白?!?p> 阿奴捅了徐冰一下,“咋回事嘛?”
徐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阿奴興奮的站起來,“少爺真是好計策,這家伙,看南詔兵不死絕了?!?p> “阿奴,此次戰(zhàn)役之后,我將恢復(fù)你的自由身,不再是我的家奴,你可以來去自由?!?p> 阿奴立即跪下,“少爺,你不要拋下我,阿奴愿意一輩子跟著你。”
這古代的漢子真是奴性不改,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王君可將會失去一員猛將,他的安排是要將阿奴打造為一員萬人敵的猛將,而不是一個家奴。
“阿奴,你跟了我這么久,也吃了很多苦,我準(zhǔn)備給你取個名字,不叫阿奴,賜你姓王,根據(jù)你的生肖,就叫你王成虎吧,你是我的第一個家將?!?p> “王成虎,好名字,阿奴喜歡?!?p> 眾人也替阿奴高興,一般的主人誰愿意放出這么忠心的奴仆,這樣一來,阿奴的地位就直線上升了,按照他這么忠心,又這么勇猛能打,王君可將會重用他。
安排已定,王君可讓這些手下趕緊去準(zhǔn)備,他留下馬賁幫助守城,城中還有二千多兵馬,不能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弄棟城才是關(guān)鍵,至于能殺多少南詔兵,那是重要,但比不上守住弄棟城。
王君可本來想自己親自去,但想到這其中的干系,還是坐鎮(zhèn)防守弄棟,城中的物資,金錢可是很豐厚的,一旦南詔有些高明的人,識破他的計謀,直奔弄棟而來,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另一個也是想讓手下的人得到鍛煉,獨當(dāng)一面。
所以,姚州弄棟才是戰(zhàn)略的關(guān)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