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掀開衣袍,跪坐于席上,幾番思索,“赤豆為心血所化,生南國,春日發(fā)枝,是相思所結(jié),送予芫荽是最好不過的。想來那從漢地帶來的聘禮里,似是有一串赤紅的相思鏈,送相思鏈,念心上人。”
當(dāng)舌尖上念著“心上人”這三個字的時候,張騫不禁笑了笑,芫荽是我的心上人,心上人,想著,嘴角不由自主地?fù)P起。
春日之時,宜思宜念,秋日之時,宜婚宜嫁。紅豆之物,易傳相思。
在箱子中翻找半日,終是尋到了那赤豆鏈的樟木盒。樟木防蟲防蛀,因而這赤豆鏈雖然在箱子中,經(jīng)過長期的路途,卻未曾失去顏色。
色如赤紅,情如烈火,赤豆鏈如還是一副嶄新的模樣。只是有些不足之處,有幾顆上面有些許裂縫。
張騫細(xì)細(xì)端詳了一下,裂縫雖小,卻也不是不可補(bǔ)救的。
拿起那把單于送的匕首,用匕首的刀尖去細(xì)細(xì)雕刻花紋,梅花高潔,冬日現(xiàn)黃花,幽香而不顯。
思及長安的梅花香,想必芫荽日后若與自己回長安,會很是喜歡~
習(xí)武之人,對于匕首很是熟練,三下五除二,一朵臘梅便雕刻得栩栩如生。滿意地點點頭,繼續(xù)雕,當(dāng)?shù)竦阶詈笠粋€時,心情過于高興,張騫手一抖,手脂被割破了。
鮮紅的液體染上了那赤豆,張騫不以為意,用嘴吮吸了一下,見還是有些流血。家中似乎沒了藥膏,便出賬去那廚灶處取了些草木灰,隨意地抹在傷口上。區(qū)區(qū)小傷,何必在意。男子生于天地間,應(yīng)是不懼些許傷口的。
處理完傷口,將赤豆鏈放于原來的樟木盒中,喚了堂邑父,將之送往芫荽處。
芫荽收到張騫譴人送來的木盒,打開后見是一條赤豆鏈。
人道是“赤豆又稱相思豆~”這一日日地見不到,確是有些思戀。
“堂邑父,你等一會。”紫蘇拿了用盒子裝了一些奶糕,將盒子遞給堂邑父,“給姑爺吃的。”
“女人家,莫要兇巴巴的,小心將來沒有男子娶。”瞧著紫蘇那冷冰冰的模樣,堂邑父有些好笑,這女人~嘖嘖嘖
依靠在馬鞍側(cè)旁,拿過那盒奶糕,“紫蘇姑娘,可有我這粗人的奶糕?”說著,堂邑父憨憨地笑了笑。
這,自己還真沒準(zhǔn)備這粗人的東西,想著自家居次要自己對男主子好些,免得日后成親她為難。想著,自己取下腰間的荷包,里面原本是居次賞給她的一些餅餌,倒是便宜了這粗人。
丟給那還在笑著的人,“拿去吧,您好走。”便轉(zhuǎn)身進(jìn)了毛氈帳中。
接著那被丟過來的荷包,素蘭色的,上面沒什么樣式,里面就只是幾塊餅餌。掰開一半,紅豆餡兒的,吃了一口,很甜。
自己向來是不嗜好甜食的,只愛那些重口的肉類,卻還是笑著吃完了半塊餅餌。
“這餌塊,甚是美味,比之長安城的,有過之而無不及。”末了,舔舔手上的細(xì)屑。
將裝有奶糕的盒子放在側(cè)旁的袋中,將荷包揣進(jìn)懷中,大跨步踏上馬匹,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