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濃月淡,風(fēng)卷星稀,邑府內(nèi),密室中,燈火通明。數(shù)十人集聚一處,劉善衣著黑衣,手持長劍,立于正中。
“諸位保伍長,諸位少俠!”劉善抱拳一輯道“今日之事,大家各司其命,其間不得擅自行事,此事關(guān)乎全城生死,如有違者,相鄰之人皆有責(zé)就地斬殺!都明白嗎?”
“明白!”眾人同聲應(yīng)答。
“今夜子時行動,各去查備車馬!”劉善右手一揮。
“是!”眾伍保長領(lǐng)命各自散去!
鐘思齊三人皆已換上夜行衣,跟隨劉善一路來至城邊藏身下來,靜等子夜來臨!夜色凝重,鐘思齊仿佛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黑云掩月,漆黑一片!
“子時已到,孩子們,動手!”劉善一聲令下,鐘思齊三人飛身而出,直奔城門,這城門守衛(wèi)早已換成劉善屬下,城門大開!
鐘思齊三人一路快步行在街上,劉憫居前,鐘思齊于刁居后,街道兩側(cè)一時間陸陸續(xù)續(xù)冒出許多難民模樣的百姓,有的推著大車,有的推著小車,一路縱隊,好似黑色長蛇一般,旦聽輪轂吱吱呀呀,不聞一人言語!
及到官倉,旦見戍卒零零散散,有的醉熏熏的腳步踉蹌,有的扶著長槍睡的迷迷糊糊,劉憫見狀,點(diǎn)腳離地,“啪啪啪”醒著的幾人已被劍鞘擊暈在地,“不好啦!有人搶糧啦!”不知哪位戍卒喊了一聲,一時間,劉憫身邊圍起好多戍卒,鐘思齊于刁二人見狀,旋身上前,不出半刻,這些戍卒皆被三人打到在地!
“開倉取糧!”劉善站在車上,身穿夜行衣,臉遮黑布,拔劍大喊!
眾人紛紛亮出工具,破開谷倉,三五人一組,手持布袋,有條不紊,人多力量大,不過一個時辰,所有馬車均已裝載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聽我號令,后隊改前隊,撤出城去!出發(fā),快!”
劉善耳貼地面,聽到遠(yuǎn)處有馬蹄聲來,看到車隊已經(jīng)緩緩出發(fā),劉善對鐘思齊三人道“孩子們,看你們的了,千萬記得時辰!”
“劉大人快走吧,我們有把握!”劉憫道。
劉善轉(zhuǎn)身快步離去,追隨車隊漸行漸遠(yuǎn),獨(dú)留他們?nèi)说謸踉?p> 鐘思齊三人立于街頭,雙手抱劍,直視著遠(yuǎn)處火把光亮由遠(yuǎn)及近疾馳而來!
“宣撫使車馬,誰敢阻攔,快快滾開!”旦見一人騎著高馬,手持長刀,朝著鐘思齊三人大喊著。
“二弟,三弟,動手!”劉憫一聲令下,三人如同長龍出海,瞬間打亂兵馬隊形,于刁輕功了得,人群之中上下翻飛,所有火把一應(yīng)俱滅,整個街道漆黑一片,人群騷亂者,四處盲目沖突著,慘叫著!
“二哥,后面有兩輛馬車”于刁殺近鐘思齊身邊道“賭一把,一份東坡肉,哪個是那狗官的?”
“我?guī)煾刚f了,賭大傷身,我不賭!”鐘思齊說話間翻掌掌拍暈兩名兵卒。
“那好吧,你在這慢慢玩哈,我去找大哥!”于刁旋身躍起,左右沖殺,又來至劉憫身邊道“大哥,有兩輛馬車,賭一把,一份東坡肉,哪個是那狗官的?”
劉憫“唰唰”兩劍,當(dāng)即斬殺數(shù)名兵卒“我賭護(hù)衛(wèi)人多的那輛!準(zhǔn)備好你的東坡肉!”
“好嘞!一碗東坡肉,我再送大哥一壺酒,哈哈?!庇诘笫談π?,俶爾便已消失在劉憫身邊。
劉憫抽過空隙向前方一看,便見那馬車處亂做一團(tuán),想必是三弟已抵近那狗官。劉憫把長劍舞的密不透風(fēng),凡是沾及劍影者,紛紛重傷斃命,鐘思齊因師命在身,不取他人性命,拳掌翻飛,身邊兵卒紛紛暈倒在地。
尋常兵卒,在三人面前不過是練拳礪劍的活靶而已,不過一會兒,千人兵團(tuán)便已倒下大半。就當(dāng)三人志在必得之時,忽見四周火把光亮又起,無名黑衣大漢從天而降,下面兵卒紛紛避讓“哈哈哈哈,大膽逆賊,膽敢搶劫朝廷官倉,拿命來!”
鐘思齊劉憫依背而立,劉憫低聲道“二弟,這幾位來者不善,怕是武林人士!”
“武林人士?那豈不更好”鐘思齊心中一陣竊喜,自己出了孤島那么多天,竟然連一個武林人士也沒遇到,今日盡管是敵,心中也是一陣激動!
“逆賊!拿命來!”這五人大喊一聲,矛戟呼嘯,斧鉞翻飛,旦見寒光咄咄,直逼鐘思齊二人而來!
劉憫撩劍直刺,迎面大漢臉上笑容未及褪去,劉憫長劍便已貫胸而出!
“佩服——!”那大漢忍者劇痛,喃喃而語,劉憫收劍轉(zhuǎn)身,那大漢像是癱軟了一般,手捂?zhèn)?,緩緩倒地?p> “前輩皆是武林中人,多有得罪!”鐘思齊抽劍而出,面迎三人!
“同是武林中人,殺了你,爺爺會留你全尸!”三名大漢殺氣騰騰,鐘思齊見他們所持兵器也分辨不出何門何派,不想傷他們身家性命,便以三分內(nèi)力應(yīng)戰(zhàn)三人,刀光劍影,金鳴刺耳。
一陣廝殺下來,鐘思齊感到丑時已至,暗運(yùn)內(nèi)力,嘩然一劍,對方兵器紛紛折斷!“諸位,時辰已到,不和你們打了,我先走了?!辩娝箭R收劍轉(zhuǎn)身。
“哪里走,拿命來”那三人扔下斷掉的兵器,空拳迎面撲來。鐘思齊畢竟在孤島上生活了十余年,跟著師父習(xí)得天下功夫精髓于一身,對于這些人綽綽有余,收劍空掌,不出三拳兩腳便以把那三人打翻在地,大聲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今日我不傷你們,望你們?nèi)蘸蠛米詾橹?!?p>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三人伏地叩拜,跪求饒命,鐘思齊看他們的樣子哪里還有一點(diǎn)江湖人士的風(fēng)骨?不免心生意思厭惡!
劉憫這邊倒也輕松,旦見劉憫劍影紛飛,呼出一腳,把那持斧大漢踢出三尺開外,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鐘思齊劉憫剛欲轉(zhuǎn)身前往馬車處幫助于刁,忽覺身后有寒氣近身,“不好!暗器!”鐘思齊凌身一躍,但還是晚了一步,眼看毒鏢朝自己當(dāng)胸飛來,“二弟,當(dāng)心!”劉憫一把拉過鐘思齊,旋身而擋,抬腳踢飛暗器,鐘思齊只聽劉憫“嗯”的一聲,一支毒鏢貫穿劉憫當(dāng)胸而出!
“卑鄙”鐘思齊拔出風(fēng)雨劍,“當(dāng)”的一聲,那飛鏢瞬間被劍氣震得粉碎!
“卑鄙之徒!有辱武林名聲!你們可認(rèn)得這把劍!”鐘思齊提劍呵斥!
“風(fēng)雨劍?”不知是誰大喊一聲“殺了他,那是風(fēng)雨劍!”
三名大漢再次暗出毒鏢,鐘思齊滑劍側(cè)身而擋,旦見那毒鏢碰劍,紛紛化為粉末!
“無恥!”鐘思齊見狀,心想武林人士理應(yīng)堂堂正正,這種卑劣行徑還能再次屢屢出手,傷我大哥,師命在身,不可殺人,那就打你個筋脈盡斷!鐘思齊側(cè)出一腳,運(yùn)足半道內(nèi)力,那三名大漢應(yīng)聲吐血,爬伏在地上蠕動著。
“你……你不能殺我,鏢上有毒……”一名大漢諾諾著“風(fēng)雨劍給我……我給你解藥。”
“武林?jǐn)☆?,我二弟豈容受你等雜種威脅!”劉憫嘩然一劍,那三人人頭紛紛落地!周圍兵卒見狀,紛紛上前,鐘思齊啪啪翻出兩掌,擊倒大片兵卒,“大哥,是我不好,害你受傷!”
“我沒事,丑時已到,二弟你去尋三弟來,一同撤!”劉憫忍者劇痛聲音有些顫抖橫劍喊道!
“大哥,二哥,大哥受傷了?”旦見于刁一手持劍,一手提拎著一全身哆嗦的胖子快步前來。眾兵卒見宣撫使被俘,無人敢妄動!
“我沒事!三弟,丑時已到,中庸樓下分開,快撤!”劉憫道。
“大哥你欠我一碗紅燒肉,這狗官不在車中,還想化妝逃走!”于刁橫劍置于陸忠恩脖頸邊。
陸忠恩見兵刃加身,嚇得小便失禁,雙腿跪地“大……大俠爺爺……饒命啊……饒命啊……我有錢,有錢,我給你們錢……繞我一命……”
“陸大人,我兄弟三人不愛錢財,獨(dú)獨(dú)偏愛你這狗頭!”劉憫冷笑一聲道“三弟,動手!”
“好嘞!”于刁劍刃側(cè)撩,陸忠恩人頭應(yīng)聲落地,如此痛痛快快的讓他死掉,倒也是便宜了他!
眾兵卒見宣撫使已死,叫喊著,嚷嚷著,卻也并無先前那種拼命地勁兒,不過,弓弩箭簇卻開始朝著鐘思齊三人亂射了過來。于刁扶著劉憫,鐘思齊持劍在后,一路退至中庸樓下,鐘思齊見那箭簇越射越猛,左右斜劈兩劍,旦見左右瓦舍,青石崩飛,夾雜著追兵的叫喊聲,如同百丈海良一般平推了過去,一時間,箭雨驟停,人哀馬鳴!
“中庸城已到,二弟,三弟,我們就此分手!”趁此空擋,劉憫推開于刁道。
“大哥,你的傷?”于刁不舍著看著劉憫。
“大哥,你身上有傷,不如我同你一道!”鐘思齊上前道。
“不行!”忍者劇痛直起身來,用手使勁拍了拍胸膛道“一點(diǎn)小傷而已,后方追兵甚多,你我兄弟三人,中庸樓下三路分引,寅時之前必出城門,出發(fā)前的話都忘了嗎!”劉憫見鐘思齊二人仍是站立不走,這弓弩箭簇有嘩嘩而來“還走,都想在這兒給那狗官陪葬嗎?說好的做完這件事大家同去華山的,都他媽變成陪葬鬼了,去個球的江湖?。 眲懪叵?,踢推著鐘思齊二人“你們不走,我走!誰要敢跟來,我劉憫與他恩斷義絕!”劉憫說完,強(qiáng)忍著劇痛,故作輕松狀,轉(zhuǎn)身離去。
鐘思齊于刁二人互看一眼,也便各沿一路,飛奔出城而去!
“咻——嘣!”一聲火鳴鏑!
“咻——嘣!”兩聲火鳴鏑!
劉憫看著空中迸濺的焰火,臉上露出了笑容,“我得藏起來!”劉憫已是無力出城,看身后追兵又近,咬牙拼勁全力朝著出城大道一個幌身,而后快速折返,沿著身邊的高墻,腳點(diǎn)青石,縱身一躍,落入這院墻之中!身后追兵叫喊著“看見他啦,往城門方向追!快,不能讓他出城!”
聽著追兵遠(yuǎn)去,劉憫一手拄著長劍,一手捂著傷口,穿過窄窄的松林,看眼前一片假山樓閣,劉憫挪身到一片荒草沒腰的假山旁坐下身來,倚靠這亂石,只覺胸口劇痛,黑色毒血溢流不止,眼前座座樓閣忽隱忽現(xiàn),頭腦一歪,重重倒在草叢中,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