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舞池里也只有臺上才會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跳舞,大家只是隨著音樂做個樣子罷了。
葉點把跟沈嘉旭那點事兒拋之腦后,專心的和他們一起在舞池里打打鬧鬧,環(huán)境有些嘈亂,重重的音樂節(jié)拍讓人們不由自主的擺動身體,搖晃起來。
四射的燈光和朦朧之中,葉點不經(jīng)意的一個抬頭,仿佛看到了二樓上有個清雋高傲的身影,那人的目光直直的透過人群看過來,其中復(fù)雜的神色讓她心底忍不住一動。葉點微微愣神,轉(zhuǎn)瞬認(rèn)真看過去,哪兒還有什么人,欄桿后面空空蕩蕩的。
一曲閉,葉點跟谷眉有點累了,兩人坐到了吧臺前,一人一杯酒水,慢慢的酌飲。
這次是谷眉要來京都,畢竟是混娛樂圈的人,天南地北的到處跑,要待幾個月,時間還不確定。
而顧矜凡,葉點也就不問他這個恰好出差的名義是怎么來的了,反正出差是真的,有工作也是真的,這趟差是怎么來的葉點也能猜出來。
之前葉點只知道他們兩個要過來,接機(j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谷弦也一起來了,不過他的時間緊,明天就要走。
不論如何,幾人好久不見,這次在京都又整整齊齊了。
“長大之后,好像連在一起的時間都變少了?!比~點突然感嘆到。
“是啊,當(dāng)年整天膩在一起,上樹下河的,現(xiàn)在聚成一堆也要找時間。”
“有點后悔了,當(dāng)初干嘛非得跑過來念G大,要是我不念G大,大丸子也還在S省,就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天各一方了?!比~點微醺的趴在了吧臺上。
谷眉聽到“大丸子”,哈哈哈的笑起來,“你不叫我都忘了,顧矜凡還有這個名字呢?!?p> 這還是她們小時候,小姑娘說話軟軟糯糯的,凡這個字發(fā)音不清楚,就讀成了丸,剛好圓滾滾的兩個小女孩都愛吃肉丸子,“大丸子”就這么一直叫了下來,伴隨了顧矜凡整個童年和少年。
這時,顧矜凡跟谷弦這兩個同樣俊朗無比的男人走了過來,谷谷眉一手支著下巴,一見他們就笑著打趣:“哎呀,大丸子來了,不繼續(xù)跳舞了?”
顧矜凡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臉色微微一僵,無奈扶額:“祖宗們,怎么又叫開了,不是說好了不叫外號了么?!?p> “誰跟你說好了,我怎么不記得?!蹦X子不甚清醒的葉點耍無賴。
“我也不記得?!惫让紵o辜的睜著眼睛攤手。
顧矜凡一噎,跳著腳轉(zhuǎn)頭找谷弦訴苦,“弦哥,你快來評評理,是不是打賭我贏了,賭注就是這個外號,是不是,她們怎么能反悔呢!”
谷弦不緊不慢的在葉點旁邊坐下,調(diào)酒師遞過來一杯酒,他接過輕啄一口,這才主持公道:“哦,我記得,但我不記得賭注了?!?p> 所以,這事兒他可管不了。
谷眉笑著攤攤手,像是在說你看,這誰知道呢。
逗顧矜凡逗的歡快。
好在葉點還有一絲良知,酒的度數(shù)不大,緩一會兒也就清醒了,“咱們再打一個賭好不好,你贏了我保證以后真的不叫了?!?p> 谷眉心領(lǐng)神會的沒說話,葉點不叫大丸子,沒說她不叫,這時候她可低調(diào)點,別讓顧矜凡想起來。
谷弦笑著旁觀葉點給顧矜凡下套,并不戳穿,那就沒意思了。
顧矜凡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好,你說,賭什么?”
葉點微笑,她可輸不了,“賭,二樓有個人是沈嘉旭?!蹦侨?,她怎么會認(rèn)錯。
那三人一愣。
顧矜凡有點不知所措,他在發(fā)小面前是傻愣愣的易爆易怒,但又不傻,智商高的很,怎么會不知道葉點和谷眉給他下套呢,只不過甘心陪她們玩兒罷了,一個稱呼她們高興就叫,反正……從小也習(xí)慣了。
但是這會兒,這該怎么辦啊?
他還記得葉點跟她男朋友吵架了的事兒呢。
這……葉點是讓他上去找人?
顧矜凡不太確定的看向谷眉。
谷眉也很懵,怎么突然提到沈嘉旭了,她遲疑的問:“點點,你……是想見他?”這個他當(dāng)然是指沈嘉旭。
葉點默,她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覺,就是這么脫口而出。
又把氣氛搞成這樣了……
葉點突然有點挫敗。
“沒有,不是,換一個吧,谷弦哥你說賭什么?”她喝了一口酒,清凌凌的把問題給了谷弦。
谷弦分明看到了葉點掩飾的不開心,這樣的神色之前從未見過,即使是葉點跟余晟澤的那段感情里,也沒有過。
高興的時候笑的熱烈,難過的時候也哭的浩大,這才是葉點。
不是沒有過難過,而是沒有難過的時候還要掩飾住,不讓他們看出來。
什么時候,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難過了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了?
谷弦突然有些慍怒,為那個從沒見面的男人,為他讓葉點變成了這樣。
但他畢竟理智還在,做不出上去找那人打一架的沖動。
谷弦深吸一口氣,把手里的酒杯放下,過去把葉點整個抱在了懷里,溫柔的嗓音暗含怒意,“好了,想哭就哭,在我們面前不用掩飾。乖,我們在?!?p> 葉點也是被嬌寵慣了的,這幾天的冷靜和若無其事大半都是裝出來的,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一遍遍的想,一遍遍的思考到底是哪里不對。
谷弦一句溫柔的“想哭就哭”,直接讓葉點心里的委屈肆無忌憚的爆發(fā)了,葉點兩手揪著谷弦的衣服,埋首在他胸前,嚶嚶的哭出了聲。
谷弦的手輕輕的拍打著葉點單薄的脊背,像哄著小嬰兒睡覺一樣,那一聲聲的啜泣聲直滴到了他的心間,讓他揪心不已。
谷眉和顧矜凡圍在旁邊,沉默的看著這一幕。
顧矜凡在葉點敘述時發(fā)怒那一幕還有些裝模作樣的元素,就像家長虛張聲勢的給孩子出頭,也不是那么認(rèn)真,以為只是兩人間小小的矛盾而已。
這會兒卻不一樣的,吊兒郎當(dāng)?shù)哪釉缫严В瑩Q而沉默冷冽的臉色,周身寒氣已然散發(fā)開來。
“離開這里,我們走吧?!比~點低低的聲音傳出來,她還記得剛剛瞥見了那人的身影。